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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陆行澜眉心紧皱，“等回去了再过去看看。”
说完他又朝其他东西扫了一眼，眼底隐隐透着不安。
宋汐惋此时却沉浸在了药品说明上标注的各种物质的化学式里，大脑飞速运转，发现里面有一些不仅是她没见过的。
还是她仔细思索之后想不到办法合成的。
这到底是什么药？
或者说，这种成分到底是什么，起的又是什么作用？
“陆总，宋小姐，那些半成品要不要都带走研究一下？”
邓林指向不远处几个相连的蒸馏瓶，有几个手下正在摆弄着准备把东西拆下来。
宋汐惋淡淡一眼扫过去，却忽地眸光一定，“等等。”
走过去仔细看了一眼，她的眉心陡然蹙起，“别动，都离得远一点，这个实验稍有不慎就可能爆炸。”
围着的几个手下顿时退出几米开外，陆行澜也过来把宋汐惋往后拉了拉。
“大家都注意点，等我挨着看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动。”
宋汐惋高声喊了一句，面色冷肃。
接着她又小心地检查了其他几个实验装置，眉心一点一点收紧。
“不太对，这里面有很多都是易燃易爆的实验，按理说是不应该的......”
陆行澜和邓林闻言，神情也都凝重了起来。
却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见几个手下压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小东？！”
宋汐惋的目光扫过垂着头的小东以及他身边的男人，微微攥紧了手指。
那男人大约四五十岁，身形较矮，五官并没有多出彩，镜片后面的眼睛里却透着锐利的锋芒。
只是此时此刻，那锋芒中多少带上了点苦涩，显得他整个人历尽沧桑。
小东没有吭声，宋汐惋死死盯着他旁边那男人，“你就是石兴国？”
男人抬头，“是。”
“西姜镇上失踪的人都是被你害死的？”
“是。”
见他大方承认，宋汐惋心里的怒火倏然高涨。
如果不是因为腿受了伤，大概现在已经冲上去要了他的命。
“就为了做实验验证你的新药品，你不惜让那么多人付出了生命？”
她咬着牙关颤声道：“你知道那些人心里都把你当成神一样的信仰吗？！”
这次男人沉默了几秒，片刻后才道：“我从来没想到要成为他们的信仰。”
他随意地瞥向宋汐惋，“我从西姜镇考出去又回来开场子，不过是因为想赚钱，而这里的钱好赚而已。
“他们非要那么想我也拦不住，况且我不是也给了他们一点儿回报么。
“要是没有我，西姜镇早就没了，那些因为药物挥发而病变的人也早就没命了。”
宋汐惋闻言猛地怔住，“什么意思？”
石兴国笑了下，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没什么意思，宋小姐不是知道么，当年跟柏康合作后，我们厂子就倒闭了，因为制作出来的药品出了岔子。
“当时很多工人都不小心受到了药物的侵害，身体或者精神都或多或少出现了问题。
“这也就是西姜镇从那之后突然多了许多流浪汉和孤儿的原因啊。”
石兴国说的轻描淡写，宋汐惋却气得浑身发抖。
“你还是个人吗！？
“明知道他们是因为你才会变成那样，你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们的追捧，甚至到现在还害死了他们！”
面对她的指责，石兴国仍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低声道：“宋小姐这就说错了，害死他们的，难道不是你吗？”
“二十多年前是因为你父亲，二十多年后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你非要跑来这里调查什么当年的事，我也没必要加速我的实验，也就不会害死那么多人了。”
话音落下，宋汐惋的瞳孔骤然缩紧，眼睛通红。
却不等她再开口，陆行澜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侧身站到了她前面。
“你到底在做什么实验？”他冷声道：“把你所有的计划和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不把你送进监狱。”
“什么实验......”石兴国偏头朝向小东，“当然是治病救人的实验了，没看他就被我治好了吗？”
说完他又冷嗤一声，“不过可惜，他现在也要死了，这么多年的病白治好了。”
“别自欺欺人了，他的病根本就没好！”
宋汐惋忍不住再度出声，目光紧锁住了不远处的小东，“小东，他从一开始就是骗你的。
那种药物根本不能治好你的病，而是相当于在消耗你的寿命换来短暂的痊愈的迹象。”
小东闻言愣愣抬头，却很快又垂了下去。
他的那张脸让邓林等人都吃惊了一下，却并没有露出嫌弃之色。
宋汐惋看着死气沉沉的他，只觉得心里一刺。
即便他已经做错了很多事，但在她心里，小东始终跟小北一样是个孩子，一个被迫身陷囹圄的孩子。
如今小北已经没了，她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小东......
“小东，你过来，不要再跟那个人在一起，我会想办法控制住你的病。”她沉声道。
半晌，小东缓缓抬头，发红的眸子配着畸形的脸，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怖。
“你不是说会帮小北治好腿吗，可你也食言了啊。”
他的声音很轻，却宛如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宋汐惋的心上，让她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再说出口。
“我......”
“行了，宋小姐，没人想看你在这里煽情。”
石兴国淡漠道：“就剩这最后的时间了，你不跟其他人道个别吗？”
话音落下，他的脸就挨了重重一拳。
“是你剩下最后的时间了吧？还敢猖狂！？”打人的手下厉声道。
不料下一秒，石兴国却笑了起来，“不，我说的是我们所有人。”
目光缓缓扫过实验室，他道：“整个底下层都已经埋上了炸弹，这个实验室里更放满了易燃易爆装置，今天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里。”
话毕，周遭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除了石兴国和小东。
陆行澜面色森寒，握着宋汐惋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盯着不远处的人，他一字一句道：“你的确是必死无疑，但我们，不会死。”
说完，他抱着宋汐惋大步朝外走去，“邓林，通知所有人立刻往外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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