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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桌上的那几页纸，张邵元的目光倏然盯住。
只见那上面印的分明是他跟国外那个案子嫌疑人的对话、以及转账记录。
宋汐惋看着对面人的神情，心道果然。
那次纪向辰跟她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她表面上装作漠不关心，其实私下立刻联系了国外的厉修帮忙。
好在他手底下的人都很有能力，所以才没有漏掉案子结束后的这些事。
否则她恐怕到现在还找不到突破点……
“张律师，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跟你周旋上，不如我们直接把话说开？
“如果能各取所需更好，如果不能……那就再说。”
张邵元此时的神情已经恢复了自然，闻言轻轻笑了。
“各取所需？那不知道宋小姐想从我这里取点儿什么？”
“你当然知道我想‘取’什么。”
宋汐惋却定定地看着他，眼神笃定而冰冷。
“哦？”
张邵元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那宋小姐既然都这么厉害了，想取什么不该轻而易举么，还用得着在这里问我的意见？”
说完他拿出手机随意的翻了起来，一张脸上仿佛写满了无聊、无趣这两个词。
却在这时，宋汐惋一字一顿开口：
“张律师，你有没有发现从我进来，你就直接叫了我宋小姐？”
话音落下，对面姿态悠闲的男人忽然一顿，随即缓缓抬头看向了宋汐惋。
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打断：
“不要说是纪总告诉你的，他跟我说过，并没有像你透露我的任何信息。”
宋汐惋看着男人微笑道：“所以我很好奇张律师怎么这么神通广大，从进来就知道我姓宋了？”
张邵元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变化，看向宋汐惋的目光却微微变了。
半晌，他低声开口：“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汐惋看着他没说话。
片刻，张邵元闭了闭眼，脸上渐渐浮现一丝烦躁。
“柏康的案子我的确接触过，但后面根本不是我负责的，你来找我有什么用？”
“后面的事情的确不是你负责的，但前面是。”
宋汐惋道：“那个时候你虽然还只是个学生，但对法律已经十分熟悉，实习的时候参与过不少大案子的审理，早就声名在外。
“所以柏康那件事出来之后，才会有人找上了你，让你彻底扳倒柏康。
“我说的对吗？”
张邵元扫了宋汐惋一眼。
“对，你说的没错，不过你这不是已经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后来呢？”
“什么后来？”
“他们让你扳倒柏康，为什么你却在案子审理前退出了？”宋汐惋问。
张邵元：“因为我当时并没有成年，用的律师证也是伪造的，所以在最后的时候被赶走了。
“怎么，你没查到这个？”
宋汐惋却轻轻摇头：“我猜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张邵元闻言笑了，“那还能有什么原因？我放着一大笔律师费不要，临阵反悔了？”
宋汐惋没说话，像是在默认他的话。
半晌，空气凝结。
张邵元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小丫头，你未免也太单纯了，有时候在钱面前，人性是不值一提的。”
他放下腿起身。
“我去趟洗手间，希望回来的时候你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烦我。”
宋汐惋没说话，看着他离开之后才微不可察地呼出了一口气。
虽然早就料到这个张邵元会很难搞，但她还是感觉一阵心累。
跟这种防备心极强又聪明的人对上，几乎每句话都要小心……
没过多久，张邵元哼着歌回来，神情已经恢复一开始的随意。
“宋小姐，我刚才叫了两份餐，不介意吧？”
“当然，你随意。”
宋汐惋顿了顿，有些犹豫还要不要问点什么。
刚才张邵元的态度明显是已经不高兴了，如果再问下去把他惹恼了很可能这人之后都不会答应再见她。
但……就这么放弃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来之前调查过？”她忽然问道。
张邵元朝她看了一眼。
“知道你的身份很奇怪吗？
“这京都……不是有不少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么？”
说到后半句话，他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顿了一下。
宋汐惋闻言皱眉，“什么意思？”
京都很多人都知道她的身份？这怎么可能？
张邵元却不回话了，径直按下呼叫铃把服务生喊了过来。
“麻烦能不能快点儿上菜，我饿了。”
“好的先生，我这就帮您催一下。”
很快，服务员把菜送了过来。
而被这么一打岔，宋汐惋也没办法继续问刚才的话，不由得轻轻皱了下眉。
“吃啊宋小姐，这家菜挺不错的，以前忙的时候都没空来呢我。”
宋汐惋闻言一顿。
“我听说你不是天畅专用的律师，怎么平时也很忙吗？”
张邵元埋头吃着，偶尔答一句。
“前几年比较忙，主要公司对我的要求也比较高嘛，所以给的时间当然就少了。
“这两年还好吧，我毕竟为公司做了那么多事，算是稍微自由一点儿了。”
宋汐惋一句话都没说，垂下的眼底却闪过一抹暗芒。
张绍元说的话，似乎别有深意……
一顿饭吃完，两人并没有太多交流。
直到宋汐惋也起身说要去洗手间，却听张邵元忽然开口：
“不过我还是想奉劝宋小姐一句。
“认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别等到最后劳而无功了才知道后悔。”
宋汐惋眸光微滞，看着他半晌没回话。
“对了，去洗手间的时候照照镜子，这里的东西带出去可不好。”
说着他朝自己脖子到耳后的某个地方指了指。
宋汐惋下意识捂住了脖子，没说什么直接离开。
来了洗手间才发现，耳朵下面竟然还有个草.莓印子，不用说也知道是拜谁所赐！
轻啧一声，她赶忙把扎起来的头发散了下去。
回想起刚才张邵元的话，她的神情越发凝重。
他在刻意隐瞒什么，但似乎又在向她透露什么……
片刻后，她收拾一番整理好情绪走了出去。
然而回到包厢门口，她却蓦地一怔。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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