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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撑着木桌，皱着眉头，眼里泪花闪烁。
程小蛋看了眼刘迎春，心中自责不已，不由蹙眉看向程太初。
接收到程小蛋的求救信号，程太初小声喊了嗓子：“嫂子？”
只见刘迎春泪眼朦胧地扭头。
程太初心中一震，人人都觉得程耀光年纪轻轻走了，十分惋惜。
但是从没有想过，活着的人可能才是最痛苦的。
听郭春花说，从程耀光死后，刘迎春的娘家也不和她往来，断了关系。而程家这边，程老爷子也恼恨她克死儿子，孙子命硬，都不愿接近他们母子两。
这么多年，母子两相依为命，这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程太初不由叹了口气，轻声道：“嫂子，别再喝了，多吃点菜吧。”
程太初说完，三宝和程小蛋不断地往刘迎春碗里夹菜。
刘迎春随手擦了把眼泪。
坐直身体，眼眶红红，朝着程太初说道：“这么多年，我也没喝过酒。今天开心，来，太初，嫂子敬你！”
程太初无奈，一把夺过刘迎春手里的酒瓶。
顿时一惊。
白酒已经少了一半了。
程太初诧异地看向刘迎春，见她双眼迷离，犹若无骨的地趴在木桌上。
不时甩着脑袋。
程太初无语，看这样子，估计也差不多了。
随即，看向程小蛋开口道：“小蛋，你扶你妈进去躺会儿吧！我们回家去了。记的一会要锁好门窗！”
程小蛋看了刘迎春一眼，皱眉点头道：“知道了，太初叔。”
说完，赶紧放下筷子，走到刘迎春身边，看着趴在桌上的刘迎春，小声喊着：“妈，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半天没有反应。
程太初猜想应该是睡着了。
程小蛋一脸焦急，第一次请太初叔吃饭，饭还没吃完，主人家喝多了。
这太尴尬了。
不由，面露急色，轻轻摇晃刘迎春的胳膊道：“妈，醒醒，快醒醒！”
刘迎春抬头，突然神色大变。
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把推开程小蛋，指着程小蛋放声大哭道：“你这个死鬼，你滚开！
你把我这辈子都毁了！
毁了我的一生不说，也害了小蛋，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你知道没有爹的孩子，有多可怜吗？你知道小蛋有多想你吗？
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你死？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难吗？
呜呜呜……”
刘迎春跌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程太初从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像是迷路的孩子，无助又无奈。
一旁的程小蛋听了刘迎春话，眼泪哗哗的掉。
蹲在刘迎春身边，搂着她，啜泣着说道：“我不想爸爸了，我只要妈妈，我只要妈妈……”
母子俩哭成一团。
三小只皱着小眉头。
瑶瑶眼眶红红看向程太初道：“粑粑，我也想妈妈了……呜……”
丞丞搂着妹妹，鱼鱼手里还拿着一只油汪汪的大鸡腿，张着嘴巴，也忘了咀嚼。
程小蛋才只有九岁，让他搀扶着醉醺醺的刘迎春，基本是不可能的。
程太初看向三小只道：“在门口等爸爸，我扶婶婶进屋休息。”
三小只点头。
伸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醉酒的婶婶，真是太可怕了。
程太初弯腰，一把捞起坐在地上的刘迎春，搀扶着准备进屋。
此时的刘迎春觉得，脑子里浑浑噩噩。
一股巨大的力气，仿佛要将自己拉扯出苦海，然后，有一个温暖又可靠的怀抱，若即若离。
刘迎春蹙眉。
赶紧伸出双手，一把紧紧拽着程太初的衣服。
身体不断地往程太初这边贴过来。
程太初只当刘迎春，脚下虚浮，中心不稳。
尽量用双臂的力量固定住她。
因为此时的刘迎春，浑身火热，鼻孔里喷出来的空气都有些灼热。
程太初有些尴尬。
朝着一旁的程小蛋说道：“小蛋，去给你妈妈接杯凉开水，估计是烧嗓子了。”
程小蛋闻言，小脸焦急，直接朝着厨房跑了。
妈妈就是他的天，妈妈要是生病了，现在的程小蛋根本不敢不去想。
因为世界上只剩下妈妈一个亲人了。
程太初直接将刘迎春，扔在床上，刚想来开。
衣脚顿时被拉扯，程太初脚下一顿。
只见刘迎春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双颊绯红，眼光迷离。因为口干舌燥，不时舔着红唇。
皱着秀气的眉毛，双手不断扯着衬衣的领口。
感受到身边人要走，刘迎春噘嘴哭到：“太初，你别走，你别走，你陪陪我……”
声音里带着恳求，还有啜泣。
程太初顿时觉得心里“咯噔！”
一下。
这要是被人听见，那还得了。
没事也得传出来点事情，女人喝起酒来，真是可怕。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程太初弯腰，赶紧掰扯着刘迎春的手指。
安抚道：“嫂子，你先躺好，我给你拿水去。”
听到程太初的声音，刘迎春突然傻呵呵地笑道：“太初……太初……太初”
声音越来越大，还带着点兴奋。
程太初无语，院门没关，这要是被人听见还得了。三小只还在门外，万一对自己有什么负面看法，这绝对不行？
来不及多想，程太初直接伸手，捂住刘迎春的嘴巴。
刘迎春挣扎几下，支支吾吾几声。
见她像是累了，终于不再喊自己的名字了。
程太初长出一口气，这下终于安静了。
“呼……”
程太初刚抬头，对上鱼鱼诧异的目光。
小家伙瞪大圆溜溜的大眼睛，端着水杯，一脸惊讶的看向程太初。
见程太初张嘴，刚想说话。
鱼鱼伸出食指在嘴唇前比了个一。
“嘘！”
程太初额上冒冷汗。
赶紧开口解释道：“儿砸，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
鱼鱼好奇，瞪大眼珠道：“粑粑，婶婶没有吃饱吗？婶婶怎么了？”
小家伙一脸好奇，仔细打量着刘迎春的脸。
程太初擦了擦手，随意将刘迎春的脑袋丢在枕头上，朝着鱼鱼小声说道：“婶婶梦游呢！可能以为有好吃的！”
小家伙点头。
父子两刚出门，见程鹤轩带着王小天，正大大咧咧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
见程太初出来。
程鹤轩满嘴油光的问道：“刚才是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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