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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眸半阖，羽睫纤长，眸子里潋滟深情却又有些凉薄。
她慵懒地伸了下手臂，“带进来吧。”
白允和寒息随着宫女进来，丽美人的薄衫仍是随意地披在身上。
玉腿洁白，寒息只一眼，就移开了眼睛。
白允皱了下眉，扫了眼周遭侍奉的宫女，淡淡道：“丽美人不妨让她们都撤下，咱们说些体己话？”
丽美人扫了眼他们，挥挥手让宫女撤下。
等人撤下，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榻上，给自己捻了颗去皮去籽的葡萄。
“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白允沉默，扫了眼丽美人的肩头。
说来也奇怪，她这衣服薄纱，肩头却挡的严实。
白允声色不变地把眸子移开，道：“昨晚玲珑宫里进了刺客，想要刺杀钱阑，这件事，想必丽美人已经知道了吧？”
丽美人诧异地睁大眸子，掩住自己的唇瓣，声音也带了几分诧异。
“昨夜宫里进了刺客？”
说完，她又解释了一番，“昨夜太累了，早早便歇下了。竟是不知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公主没受伤吧？”
白允没说话，默不作声地走到丽美人身边，笑了笑，道：“受伤倒是没受伤，只是本公主好奇的紧，分明昨日那钱阑的供词上指认的还是丽美人你，怎么今日到了大殿上，就指认了良嫔呢？”
说着，白允顺其自然地将手搭在了丽美人的右肩上。
丽美人面色如常。
白允眯了眯眼睛，微微弯了身子，贴在她的耳边轻轻道：“本公主也好奇，丽美人你与良嫔什么仇什么怨，怎么就非要把良嫔搞死呢？”
丽美人脸色微变，默不作声地抬手扶下了白允作乱的手，缓缓站起身来。
“公主说笑了，妾身与良嫔姐姐无仇无怨，又怎么会想要搞死良嫔姐姐呢？”
白允没说话，只是看着丽美人的背影，勾了勾唇。
“本公主不管你们之前在宫里有什么恩怨，可李答应一案，丽美人可否给本公主一个准确话，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白允已经没了与丽美人周旋的心思，她也站起身子，抬步走到丽美人面前，与她对视。
两人的眸子都很平淡，谁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莫名的，就像是两个气场对上，张扬又激昂，寒息皱了下眉。
“这话，公主莫不是误会妾身了？”丽美人先是低头一笑，随后漫不经心地抬头，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妾身入宫之后，不说与各宫的姐妹和平相处，至少也极少有过接触，怎么会跟良嫔姐姐还有李答应妹妹起什么争执呢？”
白允目光如炬，“李答应在陛下面前献舞，想要夺宠之人，必然碍了你的眼。而良嫔……若是本公主没记错的话，当时想让丽美人给诸位娘娘道歉的，就是良嫔吧？”
丽美人垂下眼睑，对于白允说的这两点倒是没有否认。
“是又如何？可是公主就能凭借这两点认定妾身是杀害李答应的凶手吗？还有良嫔，她自己作出秽乱宫廷的事情，与妾身又何干？”
扫了眼她身后的寒息，丽美人突然弯了弯唇，弯下腰贴近白允的耳朵，轻声呼气。
“公主别心急啊，好玩的还在后面呢。说不定，有惊喜哦！”
白允眸子一眯，眼神里带了几分探究，她声音也冷了起来。
“这就是丽美人给本公主的答案？”
丽美人笑了笑，懒懒伸了个懒腰，随后又坐回榻上：“公主觉得，妾身当真能动的了良嫔和李答应吗？”
所以，丽美人背后还有人？
白允皱了眉，看向寒息。
寒息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听着两人对话。
丽美人却没打算要白允的答案，她合了眼睛，“妾身累了，公主和王爷请回吧。”
丽美人已经开始赶客，他们也不好再留。
白允跟寒息对视一眼，两人离开。
回去玲珑宫里，白允心情还是有些郁闷。
糖心看出来了，端着御膳房新出的糕点放到她面前：“公主别发愁了，快尝尝御膳房的新糕点吧。”
白允皱着眉，心情仍是不怎么顺畅，抬手按了按眉心，问寒息：“你觉得丽美人的话有几分真假？”
寒息淡淡捻起一块糕点，没吃，只是捏着：“丽美人不过是在与你周旋罢了。昨晚我们被人吸引了注意力，却没想到是调虎离山之计。”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不是杀了钱阑。
钱阑本就是钱家的人，只要左相一发话，他自然要配合。
昨天他们只担心钱阑被人杀害，却忘记了钱阑本身就是个变数。
哪怕被寒息逼着招了供，可他的供词也是随时能更改的。
沉默了许久，白允道：“丽美人想把事情冤枉给良嫔，证人也翻了供，我们现在再想继续查下去，只怕也没有结果。”
寒息嗯了一声，将糕点放下，没什么兴趣。
“看陛下的态度，也没打算继续追查下去了。”
想到白日里父皇的态度，白允叹了口气。
她大概猜到父皇的想法了。
良嫔已经被打入冷宫，与杀了她无异。
如今就是再背上一项罪名也没什么，反而还让左相与工部尚书离了心。
其实这件事，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
工部尚书这些年做的坏事也少，若是能拉拢过来，她便又多了一分与左相对抗的勇气。
李答应这件事情，拖得太久了。
倒不如就这样结束。
只是，有些委屈良嫔了。
想了想，白允决定去赵常在宫里一趟。
赵常在仍是憔悴着，看见白允来也打不起什么精神，只虚虚福了一礼。
“公主。”
白允抿了下唇，“宫里消息灵通，早朝上的事情，相信你已经得到消息了。”
赵常在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苦涩笑着道：“这件事，只怕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吧？”
哪怕她们都清楚，良嫔是冤枉的。
可陛下的决定，他们也确实改变不了。
陛下他自有考量，远比他们考虑的要深。
深吸一口气，赵常在捏了捏拳头，咬着牙问白允：“公主可否告知我真相，李答应她……当真是丽美人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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