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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干咳一声，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是寒息说谢老将军来京，他还未来得及拜访，所以允儿才带他来的。”
谢老将军抬眉，诧异地看了眼寒息，没说什么。
他抬手招白允过来，“这么多天，也不见你来瞧瞧外祖父。”
白允讪讪一笑，讨好地给谢老将军倒了杯茶，“这不是想着今日一起来了吗？”
顿了顿，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这天色阴暗，咱还是回房间里吧？一会儿下雨淋了雨再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谢老将军懒懒抬眼，“这天已经阴了小半个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上，等明天祈福礼把这场雨祁下来，大千后面五年，便能风调雨顺了。”
谢老将军是经历过五年没有祈福的日子的，战火纷飞，朝堂不稳，四国局势动荡，各国都对大千虎视眈眈。
全凭他和两个儿子，一力保住大千，就是这样。
可以说，大千的江山，是谢家先祖跟着先帝打下来的，也是谢家满门忠烈守护下来的。
只到了谢老将军这辈，在死了两个儿子之后，才逐渐退出朝堂。
谢老将军已经没了对大千的维护之意，若不是白允此次来信，只怕他这辈子都都不会回大千了。
微微叹了口气，谢老将军没好气地问她：“你祈福礼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这件事若是办不好，只怕左相又要抓着白允的把柄生事了。
话虽然损着，谢老将军却是乖乖地在白允的搀扶下起身朝房间里去了。
“祈福礼的事情已经跟礼部常侍确认过了，稍后我再让临汾去查看一番，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祈福礼是国之大事，白允相信左相应该不会在这上面动手。
不过为了以防左相借机把她推上风口浪尖，看完谢老将军回去之后，还得让临汾去查验一番。
毕竟礼部常侍是左相的人，她还是谨慎些为好。
三人转至房间内。
白允把谢老将军搀扶到小榻上，“听说今晚戴氏要给您做乌鸡汤，您身子可是出了什么毛病？”
方才她瞧着谢老将军走路时的步子有些颤巍巍的，便想起来方才严小宝说的话，心里不由担心。
“老毛病了，一到这种天气，就腿疼。”
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病根，谢老将军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
白允确实皱了皱眉，凝重道：“摄政王府的闵医师医术了得，明日祈福礼后，孙女儿让他来给您瞧瞧？”
谢老将军不甚在意这个，毕竟他这么多年也看过不少医师了，都没什么办法根治。
对于白允口中的他连名字都没听过的闵医师，谢老将军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这是白允的孝心，他没有拒绝：“好。”
今日主要是寒息来拜访谢老将军的，白允也识趣跟谢老将军说出去找小宝玩会儿，把房间留给两人。
谢老将军看出来她的意图，笑了笑，没说什么。
“谢老将军私下里，联系了以前的旧部？”
见白允出去，寒息棱角的柔和也恢复了冷硬，他负手而立，站在谢老将军面前。
谢老将军没着急回答，先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来谈吧。”
寒息微微颔首，随后坐在了谢老将军的下方。
见他坐下来，谢老将军才慢悠悠抿了口茶，道：“听闻摄政王在兵权这方面，素来一手遮天，看来老夫做什么都瞒不过你。”
寒息抿了抿唇，他回京的第一时间，就接到了兵部和刑部线人的密报。
不止这两部，还有御林军、禁卫军，大千城郊军营。
垂了眸子，寒息语气平淡：“您愿意回朝帮允儿，晚辈与她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只是您此时掺和到京城的事情上来，难保不会成为她的软肋。”
谢老将军沉了眸子，若是以往或者是连老这么跟他说，他一定会翘着胡子反驳：“老夫身姿矫健，武功不输当年，怎么可能会成为她的软肋？”
可是对于同为内力修习者的寒息，谢老将军很清楚，自己的身子情况瞒不过他。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是老夫考虑不周了，只是老夫担心，允儿她涉世未深，会被左相逼得无路可走，最终一败涂地。”
寒息抿了抿唇，抬头看着谢老将军，眼底满是认真：“晚辈会护她一世周全。”
他的话不重，却让在门外偷听的白允心里一颤。
沉默着，她转过身，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前世，寒息确实是这么做的。
可……
是她没有好好珍惜，一步一步在左相父子的圈套下，把他和父皇为她铺好的康庄大道一点点摧毁。
也把寒息，推进了漩涡泥沼中。
眼角似乎有热流涌出，她心里一惊，很快就把那热流收了回去。
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更控制不住情绪，白允悄悄离开。
她离开后，寒息则是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门口，确认那抹衣角消失后，他才正了神色跟谢老将军说话。
“今日晚辈在外听到了帝后的事情，倒是对一个人颇感兴趣，但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谢老将军可否为晚辈解答？”
帝后的消息？
谢老将军没多想，大手一挥让他说。
“浮光郡主。”
四个字一出来，谢老将军手中的茶杯差点儿没端稳掉了下来。
好在他很快回神，把茶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凝视着寒息，语气也没了之前那么温和。
“谁告诉你的？”
寒息也没瞒他，微微垂了眼皮，端起桌子上方才倒好的茶，抿了口茶：“百晓生。”
江湖百晓生，天文地理，无所不知。
十几年前闹得几国轰动的事情，他知道也不足为奇。
其实就是随便找几个街道上的老人，指不定也能打探出什么。
只是，一些皇室秘辛，可能不为人知罢了。
谢老将军抿了抿唇，食指摩挲着指腹，最终叹了口气。
“浮光郡主的事情，被陛下列为了禁忌，你此时打探，是想做什么？”
谢老将军眼底带着几分探究，目光审视着，危险又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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