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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母后对其他妃子都态度冷淡，唯独莲妃能入得了她的眼，让母后的态度还稍稍好些。
不等白允开口，皇后和莲妃也注意到了她。
皇后身子紧绷着，雍容华贵的衣衫和妆容将她的那份紧张很好地掩饰住了。
白允没察觉出来，但莲妃察觉出来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作为两人直接调节气氛的和事佬，浅笑着开口：“陛下新丧，这几日朝中应该很忙才是，公主怎么会得空过来？”
白允微微点头，这几日朝中确实忙得很，再加上父皇中毒引发驾崩的原因还没查清楚，她只伤心了两日便投身到朝堂中，压制蠢蠢欲动的左相和大臣们去了。
“父皇突然身死，是因为鸢毒。原本神医的丹药已经压制住了父皇体内毒素的蔓延，只是重新接触的鸢毒导致他……”
深吸一口气，白允目光平静地道：“父皇身死，是人为。”
两人脸色皆是一变，就连皇后都忘记了自己与白允之间的不愉快。
她眸子凌厉：“你有怀疑的人？”
白允点头，将莫美人的分析转述给两人听，随后很快又道：“那日和父皇在御花园见面的，只有淑嫔、陈美人、常美人还有赵常在与熹妃。”
熹妃不用多说，她不会那么愚蠢的让自己身上沾染上这种腌?的事情。
而赵常在很明显，是皇室这一脉的妃子，所以众人第一时间都不会去怀疑她。
就连与赵常在不熟的皇后也只是皱了皱眉，没往她身上猜。
皇后眯了眯眼睛，点头道：“本宫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由本宫来办吧。”
皇后刚刚回宫，虽然有以往皇帝替她树立的威望，但她还是得亲自树立威望。
不然，后宫这些宫妃都不会服她。
说起来，她回宫这么久，后宫的几个妃子，还不曾来跟她请安过。
眯起眼睛，皇后心里有了数。
莲妃见两人再度沉默，忙给白允倒了杯茶，“公主这几日应该也挺累的，来喝杯茶歇会儿吧。”
白允则是摇了摇头，“不必了，镇北将士刚刚回来，本公主还要去军营犒赏三军。”
皇帝不在，这种事自然就落到白允身上，而白允羽翼未丰，又急需树立威信，所以事事都要亲为。
皇后沉默着，只提醒她：“后日，你父皇要入皇陵了。”
“知道了。”白允抿了下唇，“儿臣告退。”
白允离开之后，皇后的身子才微微松懈下来。
莲妃叹了口气，“你们母女，何必闹成这个样子？”
皇后看着白允离开的背影，沉默着，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苦笑道：“允儿性子倔，认定了的事情，旁人很难改变她的想法。”
一如当初喜欢钱文旭这件事。
莲妃没再说什么，跟皇后说起了白允及笄礼的事情。
“算起来，五日后就是公主的及笄礼了，只是……”
国丧未过，白允也不能正常举办及笄礼。
皇后嘴角的苦涩蔓延，面上也没了淡然，“陛下给她建公主府的时候，还跟本宫说起，就怕这公主府派不上用场，没想到，还真的是。看来，她注定要苦守这皇宫中了。”
察觉到皇后的情绪低下，莲妃拧了眉：“您……”
皇后只是抬眸，眸底快要溢出来的悲伤几乎要把莲妃淹没，她微微屏紧呼吸。
“臣妾就不打扰娘娘了，您好好休息。”
皇后没说话，只是复又垂下了眸子。
直到走出皇后寝宫，莲妃才松了口气。
皇后自从回宫，就一直淡漠平静，平静到让莲妃以为自己曾经的认知是错的，帝后根本就不相爱。
可方才那快要溺死过去的悲伤才让莲妃意识到，皇后只是把情绪隐藏在了心底，并不是真的不在意。
只是如今政局不稳，公主羽翼未丰，她若是不强硬地站出来，便没人能为公主主持公道了。
叹了口气，莲妃突然有些同情皇后。
同情？
想法一出，莲妃便不禁自嘲一笑，“连莲啊连莲，你有什么好同情皇后的？比起皇后来，你难道不更改被同情么？”
轻声的呢喃被身后的宫女尽数听到，只是她们不敢置喙皇室，便都装聋作哑地跟着，没人吱声。
莲妃也没指望她们吱声，整理了情绪，莲妃带着几个宫女准备回自己的寝宫。
路过赵常在寝宫时，突然想起来先前听说的赵常在落水，顿了顿，转步去了赵常在寝宫。
寝宫里，赵常在的面色仍然有些白，虽是上好的药材补着，身子损耗的气血仍是没恢复过来。
毕竟九月底的湖水，是真的冷入骨肺。
赵常在听到她来了，想爬起来见礼，却被莲妃快人一步拦下：“快别起来了。”
“听说你落了水，这几日陛下新丧，我也一直没什么机会来看看你，现在身子如何了？”
赵常在点了点头，面色虽然发白，眼神却仍是有神的。
“太医开了药，吃了几日不见好，便随他我去了。正好也能借养病躲着后宫这些不见手脚的争斗。”
后宫深海，赵常在一开始便也只是陪着李答应如果的，只是没想到李答应会先她而去。
叹了口气，莲妃安慰她：“你因为丽美人的事情，得罪了熹妃，她自然是要找机会惩罚你的。那日只是碰巧罢了，日后避着些她就是。”
赵常在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件事。”
不是这件事？
莲妃拧着眉心，刚要询问，赵常在就把那日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她们应是见到陛下给我赐座，动了嫉妒的心思。也怕我会得宠，压她们一头。”想到那日的情景，赵常在微微闭了闭眼睛。
她平日里与李答应斗嘴，面上随心洒脱，甚至有些粗枝大叶，可实际上，她心里都清楚那些弯弯绕绕。
只是不愿表现出来与人计较罢了。
左右，她本就不是为了入宫荣宠加身来的。
如今李答应死了，她便更加随意了，有时候，她甚至都觉得自己这条命，不如死了算了。
察觉到赵常在的悲伤，莲妃一愣，随后也是脸色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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