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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堂而皇之地指使宫女给她斟酒。
看着他因为餍足眯起来的眼睛，白允不由再度想起谢老将军的话：“他嗜酒如命。”
这也是真的够嗜酒了。
不过其实顾桓再怎么嗜酒，在大事上他还是拎得清的。
原本他是不会答应白允重开科举的。
但在他入宫之前，有一个人先到了他的府上。
“如今的政局您应该清楚，陛下需要这股助力。更何况，据王爷所知，今年国子监科举并没有考上几个吧？祭酒大人也该知道，若是国子监再出不了一个一甲，按照礼制，国子监就该废除了。”
二斤微微一笑，“您不如好好想想，究竟要不要答应这次难得的机会，再拼一把。”
他走后，顾桓也想了很久。
确实如二斤所说的那样，今年科举的一甲，没有一个是从国子监走出去的。
都是民间的寒门子弟。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十几年了。
对此，顾桓也是心里惆怅得很。
再三考虑之下，他还是进了宫。
在看见御书房里的寒息时，他一直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一来是因为两人的师徒情分，二来也是因为他派人跟他说的话。
虽然一早就做好了决定，但既然能在白允手中捞到些什么好处，他又为什么会不要呢？
所以，才有了先前顾桓在御书房闹的那一幕。
第一坛酒一开封，香味就四溢出来。
白允不懂酒，却也知道这是难得的好酒，闻到酒味，她不免就想到了百晓生。
之前百晓生几次帮忙透露消息，她还不曾感谢呢。
此次斗酒之后，若是可以，她打算讨一些好酒给百晓生送过去。
闻到酒香，四国使臣皆没有动作。
担心评审给自己国家的酒提分，礼部尚书特意模糊了几个酒的名字。
他朝几人行了一礼，“此酒醇香，诸位应该也能闻得出来。都是懂酒之人，微臣就不在这里献丑了，还请诸位品酒。”
第一个品酒的，是顾桓，他喝了口酒，极力克制自己还想再品的想法，放下酒杯，浅笑着开口。
“这酒确实不错，老夫以为，该为上等。”
其余几个评审的评价也都差不多。
白允慵懒地看了眼桌子上的酒杯，刚想开口让安公公给她倒一些，一道责怪的目光就射过来了。
是寒息。
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放弃了这个想法。
等众人评价完，礼部尚书才笑了笑开口：“此乃大西的美玉酒，以美玉为杯，更为醇香可口。”
顾桓挑了挑眉，看向那个喝完酒果断给了上等的评审，啧，是大西的使臣。
难怪。
原来一开始就闻出来了。
“等等，本宫还没品呢。”
因为看到梁靖轩慵懒随意地窝在身旁美人的怀里，斟酒的太监下意识以为大梁太子不会喝这酒，所以也没给他斟。
如今梁靖轩开口，他当即面上冷汗直冒，忙过来给梁靖轩斟酒。
“怎么回事，其他各国使臣皆可参与，难道我大梁太子就不能参与评审了不成？”
梁靖轩身后的心腹呵斥道。
让斟酒的太监身子更颤了，他忙跪在地上，“奴才知错，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是奴才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梁靖轩刚抬起手，手指就被良嫔握住了。
她淡淡地看了眼梁靖轩，梁靖轩明白了什么，咳了一声，道：“无妨，下去吧。”
随后努起嘴，示意桌子上倒好的那杯酒，“娇娇喂我！”
宴上的大臣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尤其是大梁的那位小使臣，浑身汗毛直立，不敢抬头看自家殿下那边的情况。
被这么多人看着，良嫔倒是想直接一把推开梁靖轩走人。
可她要是真敢这么做，估计连国子监都走不出去就被绞杀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咬牙切齿地把酒杯往梁靖轩面前推了推，低斥道：“自己喝。”
梁靖轩扁了扁嘴，没再跟她嬉闹，轻轻抿了一口酒，随后放下，语气带了几分不屑。
“上等？它也配？本宫看，也就是个中等的酒水，掺了不少杂质，酒味都不正常了。”
顾桓狐疑地瞥了眼梁靖轩，他看起来说的不着调，但其实说的都是他所想的。
不过碍于是四国会晤，他也不敢得罪谁，便故意抬高了一些。
没想到，大梁太子却是如此地仗义执言，竟然丝毫不给大西使臣面子。
他小心地看了眼大西使臣那边，果然，脸色都黑了。
严正宇还好，他没什么反应，他本身对酒也没什么兴趣。
一个斗酒罢了，四国谁输谁赢也没那么重要。
另一个使臣已经开始用鼻孔出气了，语气捻酸：“哦？看来梁太子对你们的酒很有自信啊？那老夫倒是要好好尝尝了！”
梁靖轩轻嗤一声，不屑地看了眼他：“别跟本宫耍宫腔，你认得出来哪个是我们大梁的酒么？”
大西使臣被噎了下，险些没咬到自己舌头。
他脸色难看，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礼部尚书见状不妙，赶紧继续上下一坛酒。
这坛酒被拆封的时候，众人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等米白色的酒水倒进碗中，几个评审才互相对视一眼。
顾桓没什么顾忌，直接低头尝酒。
入口的一瞬间，他身子僵住了，眼中有几分不可置信：“这酒……”
白允瞥了眼欲言又止的他，开口：“祭酒大人但说无妨。”
“这酒是好酒啊！”他怯懦半晌，最终也就得出这么一句评价。
白允有些失望，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余下几个评审也都试着尝了，反应跟顾桓没什么区别。
礼部尚书适时笑着站出来解释：“此乃五巷酒，是萧国的美酒。”
总体上来看，五巷酒的评价比美玉酒要高一些。
只剩最后两种酒了。
礼部尚书笑了笑，“余下这两种酒，微臣也是想了许久的办法才想到的比试法子。”
“还请诸位使臣上前来，你们需从这十碗酒里选出自己认为应该是梁国和我大千的斗酒。”
众人觉得稀奇，便一起抬步上前看。
因为一种酒只有一碗，十几种酒放在一处，味道自然有些纷杂。
白允不适地擦了擦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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