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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无间谍战1937 > 第12章 我是秦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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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点多钟,葛青手拿一份当天的《庸报》,悠哉悠哉徜徉在天津法租界德大夫路上(现河北路,锦州道至营口道一带)。

    看看墙上的标牌是32号,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没有异常,他快步进了路北的这家“俞记钟表行”。

    这是个不大的门脸儿房,里边儿东墙和北墙上参差不齐的挂着十几台中式或是西洋式的挂钟,北墙靠西有扇挂着白门帘的小门,那大概是个工作间。

    店里面整洁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的钟摆发出的轻微摆动声。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穿着蓝色大褂、戴了一副灰色套袖的男子,他右眼上卡着一个寸镜(修表的专用工具),正聚精会神地俯身在桌案上摆弄着手里的一块手表。

    听见门响,这男子停下手里的活儿来,抬起头取下眼睛上的寸镜看向进到店里来的何伟思,客气地招呼道:“先生,您是想看看表啊,还是有生意照顾小店啊?”

    葛青对着这个四十岁上下、身材瘦弱、有些谢顶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您就是俞掌柜吧?”

    俞掌柜笑了一下说道:“不敢当啊,小买卖、小买卖,您是”

    葛青从兜里拿出来一张小票递了过去:“上个月我们老板在您这儿寄卖了一块手表,他让我过来看看表卖出去没有。”

    俞掌柜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他的个子不高,伸手接过何伟思递过来的小票看了看,把小票放在柜台的玻璃板上,陪着笑问道:“敢问先生贵姓,在哪里高就啊?”

    葛青转过头警惕地看了看门口,回过头来盯着俞掌柜,板起脸说道:“我姓秦,在金陵南关春风贸易公司就职,我们老板姓戴。”

    俞掌柜了然道:“噢,戴先生跟您说寄售到小店的,是块什么牌子的的表了吗?”

    葛青撇了撇嘴说道:“是块十八钻的欧米茄男表,走得不太准了。”

    俞掌柜从柜台后面出来走到店门边隔着窗户玻璃往外面的路上看了看,随手从里把门插住,将手里拿着的一块小木牌挂在了窗户上,那木牌上写着“outofservice(暂停营业)”。

    他转过身用手往北墙处的小门一引,面色严峻地对何伟思说道:“请跟我过来吧,”当先带着何伟思从小门进到了里屋。

    里面果然是个不大点儿的工作间,北墙上开着一扇对开的小玻璃窗,窗户上拉着蓝色的布帘。

    窗台前摆着一张长方形的白色木头桌子和一把老式靠背椅,桌子上放着一些修表用的工具、酒精灯、寸镜、木盒等物品。

    工作间西墙靠南的位置有扇门,俞掌柜往门那儿指了指对葛青说道:“去吧,院儿里正房有人在等你呢。”

    葛青点了下头,走过去伸手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这是个不大的小院子,院子的地势有点低,从工作间的门儿出来有三级台阶,站在台阶上隔着院墙,可以把西面邻院儿里的环境看的一清二楚。

    下了台阶沿着用碎砖瓦块铺成的一米来宽的甬道往北走十多米,就到了院里两间破旧的平房门口。

    隔着窗户玻璃,葛青已经看见了在屋里炕上盘腿儿坐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略微有些激动,拉开门进了屋,在地中间对着坐在炕上那人立正站好,尽量把声音往底放了放,喜悦地说道:“二哥,秦书生向你报到!”

    屋里土炕上端坐着的,是一个看上去年龄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这个男青年的身材中等偏瘦,皮肤很白净,剑眉细目,鼻梁挺直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留着时下很流行的中分发型。

    他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长衫,乍一看就像一个教书先生或者是坐办公室的文员,然而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儒雅俊朗的面容之上透出些许凛然肃杀之气,紧闭的双唇显示,这是一个极有主见、杀伐果断之人。

    此人就是特务处处长戴立亲自任命为平津特别站少校站长、特务处方面负责指导铁血锄奸团行动的最高领导人、被锄奸团成员尊称为“二哥”的孔庆国。

    看见葛青进来,孔庆国原本神情严峻的脸上绽开了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他敏捷地下地穿鞋伸手与葛青相握,笑容满面地对葛青说道:“没那么多破规矩,来来来,快坐下,我得向你这个神枪手表示祝贺呀,一枪毙命处死了张锦程这个大汉奸,不简单啊。”

    孔庆国把葛青拉到炕边让他坐下,从炕桌上拿起茶壶茶杯倒了一杯凉白开递到葛青手里让他喝水。

    葛青端住茶杯喝了口水,把茶杯放到了炕桌上,他认真地对孔庆国说:“二哥,多亏这两年跟着你和我二表哥干那些事儿积累了一些经验,要不然我可是个啥都不懂的生瓜蛋子,这都是跟你们学的。”

    孔庆国在炕桌另一边坐下,摆了摆手说道:“嘛你们你们的,是咱们,你可是咱们特务处的人啊,还拿自己当锄奸团队员呀。”

    葛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二哥,我一看见你就习惯性的把自己当成锄奸团的人了。”

    孔庆国微笑着说道:“怎么样,回来见到你大姐了吗?”

    葛青摇了摇头说:“没有呐,听家里人说她去给教会孤儿院的孩子们募捐去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孔庆国了然道:“你大姐呀,她就是闲不住。”

    皱了下眉头,孔庆国的语气有些惆怅:“《塘沽协定》已经把河北大部分地区主权丧失,日寇不断在热河、察哈尔两地向我守军寻衅,近期海光寺那边的日本驻屯军又增加了六百多名,北平的驻军数量也有所增加.。

    政府还是奉行‘攘外必先安内’那套东西,只顾窝里斗,对日寇的侵略行径一再退缩忍让,照此发展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平津两地乃至华北地区就会沦入敌手,到时候万千民众流离失所饿殍遍地,会有多少孩童失去亲人无家可归,这是靠那些洋人的教会和募捐来的几个银元就能救济过来的吗?”

    葛青疑惑地说道:“王站长说,攘外必先安内是蒋委员长定下的国策,家里人都不是一条心,怎么能打得过外人呢?”

    孔庆国不屑地撇了撇嘴,郑重地对葛青说道:“小青,我这么说吧,一群外人明火执仗闯进你的家来,要烧你家的房子占你家的地,还要屠戮你的亲人、侮辱你家的妇女姊妹。

    你来说说看,在这个时候,你们家里的人是因为一点私利还要内斗不休,还是应该先放下个人之间的恩怨,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拿起刀枪先把那些外来强盗打出去呢?”

    停顿了一下,看着眼底冒起仇恨的火焰、双拳紧紧攥住的葛青,孔庆国继续说道:“这个道理用不着多说,当然是合起伙儿来先把外来的强盗打跑了,然后再坐下来把家里的事儿搞明白。”

    看葛青点着头表示听懂了他的意思,孔庆国摆了摆手正色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大人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们猜不透,只要能为驱除鞑虏、抗日救国尽心出力,把我们该干的事情干好,不惜血溅五步为国捐躯,上对得起国家,下无愧于父老亲人和自己良心也就足矣啦。”

    葛青站了起来,情绪激昂地对孔庆国说道:“抗日锄奸,何惜此头!

    二哥,我的任务是什么,你就下命令吧。”

    孔庆国抬手示意让他坐下,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葛青,语气却却带着责备的口吻:“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呀?

    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学生了,是特务处的一份子。

    换言说,现在的你跟我一样,是一个军人,是担负着抗日救国、负有特殊使命和职责的战士。

    你要做的,不再是去发发传单、烧个书店、炸个戏院、或者是去街上找几个日B浪人把他们揍一顿那么简单,而是要作为我们特务处的人去组织带领锄奸团的成员,领导他们去展开地下对日斗争。

    锄奸团的行动方式你很了解,天津的地理环境你也很熟悉,在北平站也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并且亲自参加了刺杀张锦程的行动,我想在这段时间里,陈鸿鹏、王玉才他们也教授过你一些从事情报工作的经验和技巧,你的年龄与锄奸团很多成员的年龄相仿,看起来就是个大中学生,不容易引人怀疑,这也是为什么处里会让你回到天津另有安排的原因,因为这里缺你这样的人。

    我计划从锄奸团里面挑选出来一些胆子大、身体好、头脑灵活的成员,成立一支特别行动队,主要从事针对亲日的汉奸首脑进行暗杀、破坏日B人设在天津的重要机构设施,队长由你来担任。

    特别行动队所要执行的任务,都是十分艰巨而且危险性很大,不知道你”

    葛青腾身而起,立正面对孔庆国站好,由于极度亢奋,他的脸色涨的通红,脖颈处的大血管突突直跳,眼里绽发出一样的神采,声音颤抖着说道:“二哥,杀日寇、除汉奸、抗日救国乃我辈军人义不容辞的担当和职责,为了我们这个国家、为了我们的民族不受日寇欺凌、还我大好河山,就是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我不敢说能把队伍带的有多好,但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就会尽我所能跟日寇和汉奸拼杀到底,不会给中国人丢脸!”

    孔庆国走过来拍了拍葛青的肩膀,沉声说道:“好,我没有看错你!

    下面咱们说说特别行动队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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