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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的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娇丽的小脸，他薄唇轻启，语气已经和缓了不少，“既然完全不在意我，又……故意做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来，是有什么意图？！”
意图……
暮湘心下一片萧索。
她对他的关心、担忧，她所有的善意、接近，到他这里，全都是变成了带有目的性的意图……
悲凉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如果，我说，我没有意图，只是单纯地关心你，你信吗？！”
晦暗莫测的眸子闪了闪，他表情一顿，有片刻怔楞。
但，很快，邪魅的嘴角再次弯起，“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知道少爷不信！”暮湘深吸一口气，口气是少见的失落，“少爷这么聪明，我的意图，您还会不明白吗？”
“哼！”嗤笑一声，故意跟她作对似的，他再次抽出一根烟，夹在指间。
打火机一滑，金属火石发出摩擦的声响，火苗一闪，袅袅的白烟自他口中喷出，在空中腾起一圈烟雾。
“想讨好我，让我放你离开？还是，为了那个霍泽之？！想为他求情？！”
霍泽之……
听到这个名字，暮湘的心没来由地紧了一下。
他无辜休学，全是被她牵连。对他，她确实心中有愧！
“我可以不走，可以一辈子不离开！但，霍泽之……你能不能放过他？！”
“呵！”猛地吸了一口烟，厉寒的脸色沉得吓人，“果然是为了他！”
“他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他对我表现出善意，就对他下手！无论怎么恨我，那都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不应该牵连到别人！”
“我和你？”手中只抽了不到一半的烟，在看到暮湘皱起的眉头时，被狠狠地摁在了烟灰缸里。
他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近，“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那天，我们好像还有没履行完的约定！”
那天……
暮湘下意识地退后，杏仁大眼流露出惊恐的光，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不明白？”男人的嘴角挂起一抹嗜血的笑，“没关系，我可以提醒你，相信，你很快就能记起来。”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掌已然带着不可阻挡的凛冽之气，伸进了她的衣摆。
羞耻和惊慌同时涌入大脑，暮湘有些急了，她扔下手里的医药箱，伸手便去按他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手，“非要这样吗？！”
语气中的心酸，惹的他心头一颤，活动的手停了动作，他看着她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这话，该是我来问才对吧？”
“你……什么意思？”
面对暮湘以疑惑的眼神，他森然的声音，带着滔天怒火，直逼她的耳膜，“非要这样吗？安安分分待在我身边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出去勾三搭四？！为什么，每次在我即将心软的时候，你都要用事实向我证明，你和暮韵是一路货色？为什么每当我的心结有要解开的苗头，你都要用实际行动，让我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什么跟什么？！
他的话，彻底将暮湘绕晕了！
安安分分待在他身边？！她何时有过不安分的表现吗？！
这八年，为了让他放下仇恨，为了尽力做一些弥补，除了周琴琴，她再没有一个朋友！
就因为与霍泽之偶然的相识，因为她无法控制的他的心意，他便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用世上最恶毒的话来伤她？！
她勾三搭四？！那他和孙莉又算什么？！
她下贱？！比起孙莉，她自认还差得远！
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暮湘摇了摇头，“少爷说的对！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逃离！逃离厉家，逃离你，逃离这个禁锢了我八年，压的我喘不上气的牢笼！”
眼睛张开，两行清泪顺势滑下，“现在，少爷既然知道了我的心思，那么我请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在厉寒越来越幽深的眸光中，她连最后一丝尊严也不想要了，“还是说，只有我上了你的床，你才肯放过我？！”
“你！”放在她腰间的手，因为愤怒而轻微发颤。
“少爷想要的，我都给你！既然你认定了，我下贱，那我不如真的下贱给你看！”
说着，她开始去解自己的扣子。
一粒，两粒，……
米色针织衫，应声滑落在地。
抬起手，她又去脱里面的黑色打底衫。
抓住衣裳下摆，往上一提，却没提动。
他靠在她皮肤上的大手，从里面将打底衫扯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脱衣服，我怎么服侍少爷？！”
咬着牙，他凌厉的眼眸已经开始泛红，盯着她的样子，彷若一只即将发狂的猛兽，“暮湘！你还真是让我惊喜！这世上，除了你，怕是再没有人，能让我气到想杀人，却还舍不得下手！”
少女眼中方才还烧着的熊熊火苗，听到这话后，瞬间就灭了下去。
他说……舍不得……
他居然说，舍不得……
这样的字眼，他怎么可能施舍给她？！
“你……说什么？”难以置信地望向他，强烈的不安感，逼着她开口向他确认。
男人却只是偏了头，不再看她，同时将放在她身上的手也抽了出去，“滚！”
暮湘没动。
他顾自转身，背对着她，艰难地迈动脚步，朝书桌的方向走去。
虚浮的步伐，与他平常的坚实稳重，有明显的反差。
“你……没事吧？！”犹豫着，她轻轻地问了一句。
换来的却是他暴躁疯狂的回应。
桌上的烟灰缸，毫不留情地砸在她的脸旁。只差几公分，就会将她砸个头破血流。
“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吗？！”
男人双手按住桌沿，压抑着的咆哮声响起，暮湘握紧双拳，立即转身。
手握上门把手，刚要按下去，突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她下意识地回头。
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又惊又吓，再顾不得其他，拔腿便往他的方向奔过去。
“厉寒！”凄厉的叫喊，出卖了她内心极致的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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