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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低哑的声音淡淡地说，“你这么激动干嘛，我是给你，又不是要从你手里拿！”
“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您要拿走，那是天经地义的！可，您平白无故地给我，我……真的……不明白！”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现在是我儿子，又给我找了个这么好的儿媳，我心里高兴，给你点东西，很难理解吗？！”
“可是……”
“哪儿有那么多‘可是’！”老人家的声音已经有些不悦，“我这些东西，是给暮湘和小沐的，你只是替他们管理！这么说，你心里能舒服点吗？！”
“暮湘她……”霍泽之欲言又止。
老人家急忙说道，“那件事，暂时先不要让她知道！”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毕竟……您是她的……！”
“现在这样就挺好！有些事，她不知道真相，反而能活的舒服一些！我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找回自己的女儿，已经知足了！往后的余生，我只想陪在她和小沐身边，尽我所能地弥补这十几年对她的亏欠！”
“.…..”
后面，他们再说了些什么，暮湘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满心想的都是刚刚听到的对话内容。
他们，是什么意思？
找回自己的女儿？他为什么用了“找回”两个字？
弥补十几年的亏欠？他们不是才刚认识吗，十几年又是什么意思？！
双腿开始发软，为了不倒下去，暮湘急忙伸手一抓，慌乱中，也不知抓住了什么，总之整个人勉强撑住的同时，也不免发出了响动。
霍泽之出来查看时，暮湘还倚在门口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目光一紧，担忧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暮湘闻声转头，朝他看过来，“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你……听到了？！”
“呵！”暮湘惨然一笑，“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义父，而是郭怀君！是我那个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掉的父亲？！”
她的脸色越发惨白，呼吸越来越急促，霍泽之心疼地上前，想搀住她的手臂，却被她一把甩开，“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暮湘，你别急，听我慢慢解释！”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霍泽之抿着嘴，还在纠结该怎么开口。
耳边，突然想起轮椅转动的声音，“泽之！”老人家的声音带着沧桑和无奈，“告诉她吧！”
“爸……”
“她都听到了！不说的话，她心里会一直不得安宁！我不想让我女儿不快乐！”
我女儿……
听到这几个字，暮湘猛地抬眼，直勾勾地看向那张带着面具的脸，“你真的是我父亲？！”
老人家沉默着点了点头，“湘湘！原本不想这么早让你知道！但，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也不瞒着你！我就是你父亲郭怀君！”
“什么？！”暮湘的眼泪不知不觉间自眼角滑落，因为激动，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着抖，“你，不是，和妈妈一起……？”
郭怀君嗤笑一声，“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在了当年那场车祸！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惜，老天偏偏不肯成全我和你母亲，让我一个人独自苟活了下来！”
回忆起往事，他不免神伤，深呼吸几口，才有勇气继续往下说，“当时车子起火，我困在了车内，而你母亲在撞击发生的那一刻，被甩了出去，我本以为她能活下来，却没想到，最终是我……”
“我被大火烧毁了容貌，本想随她而去，可又舍不得你！你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快乐地生活！为了你，我才强撑着一口气坚持了下来！”
暮湘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了，她勉力扯起唇角，小声问，“那，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我当然想去找你！我的伤好利索，已经是一年之后！我去福利院找你，人家说，你已经被收养了！后来，多方打听，我才知道，收养你的人，居然是厉寒！”
说到厉寒时，郭怀君的语气明显有些不稳。
暮湘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因为你觉得对不起厉家，对不起厉寒，所以，没敢出现？！”
郭怀君低下头，没有立即回答。
他的沉默，更是让暮湘坚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她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你知道我在厉家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带我走？！如果没有一直留在他身边，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都锥心刺骨的疼！”
“我……”郭怀君本就低哑的嗓音，因为急促更添了几分沧桑，“对不起，湘湘！是爸爸没用！当时，我不是觉得愧对厉寒，我是因为知道自己实力不够，斗不过他！我怕贸然出现，非但不能救你，还会刺激到他，进而对你造成伤害！所以，我只能忍着对你的担忧和愧疚，逃到英国，努力奋斗，以便早日有资本，把你从他手里抢回来！”
“呵！抢？”暮湘无奈地苦笑一声，“当初，你不就是厉寒的姐夫么？！厉氏的实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就算再努力，一般人也不可能斗得过他！”
“湘湘！爸爸这些年，靠自己也已经取得不少的成就！现在虽然还比不上厉氏，但也已经相差不远！以后，你再也不用害怕那个厉寒了！”
“是么？！”暮湘毫不在意地问，“你以为，我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是因为钱吗？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我是因为你和妈妈！你明明结了婚，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妈妈，为什么还要和她生下我？！在厉家的那些年，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是肮脏的产物，是不被这个世界认可的弃儿！……”
“住口！”暮湘话还没说完，郭怀君突然一声厉喝，“你怎么怪我都可以，但不许你那么想你母亲！她……是个好女人，不该承受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当年，真正插足别人感情的，不是她，而是，厉寒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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