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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乱的模样落到顾叶秋眼中，顾叶秋微微蹙眉。
“怎么了？腿疼的厉害？”
徐瑾摇头，复又点头。“有点疼，但能忍受。”
“我给你看看。”
顾叶秋脸上还有薄汗，他几步上前就蹲在徐瑾身前。
看到微微有些开裂的伤口，他叮嘱道：“伤口还没有结痂，你走路动作别太大。”
“好，好。”
顾叶秋总觉得徐瑾有些不对劲，但也看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摸了摸她的头，似不经意地问：“怎么换衣服了？”
徐瑾连忙干笑，拿手扇风，“热，太热了，那衣服上一股味道。”
“嗯。”顾叶秋准备上楼洗澡，在转身的一刹那，他仿佛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为了确定这味道的来源，顾叶秋坐在徐瑾身边，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视。
“你不去洗澡了？”
徐瑾凑近问问题的那一刹那，顾叶秋再一次真真切切地闻到了那个味道。
是颜料味。
虽然很清淡，但他对颜料的味道十分敏感，一闻便闻得出。
顾叶秋点了点头朝二楼而去。面无表情的脸上，是山雨欲来的前奏。
在转角处，他一步三个台阶地跨了上去。
看到矮桌上的颜料瓶口有不规则未干的痕迹时，顾叶秋连忙冲向门前。
他凑近看了看白门前面的密码锁，没有指纹。
他又几步跑到红门前面，当看到清晰的指纹后，脚下趔趄。
他最后一次进这两个屋子的时候，就把门上的指纹擦干净了。
想到初见徐瑾的那一天，他分明改了大门密码，徐瑾还是轻而易举破了密码。
当时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想到徐瑾是徐长江的女儿，便觉得尚能理解。
可如今……顾叶秋死死拽住门把，眼眶红得厉害。
他颤抖着手按下密码，在“滴”的一声过后，挪着注铅的腿进去。
一眼就见到墙角的那颗头，他匆匆一瞥，抽了手枪就下楼。
站在徐瑾身后，他哑声喊了她。
徐瑾笑着回头，便见他缓缓抬起手，拿枪指着自己。
徐瑾吓得滑落手里的西瓜，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叶秋。
她眼里的震惊落在顾叶秋眼中，竟然让他有一丝快感，以及一丝察觉不到的悲哀。
“你进去过？”
徐瑾眨了眨眼，死鸭子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总是拿枪——”
“你进去过？”
固执的人一固执起来，就非要问个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他心中有数。
“是，我进去过。”徐瑾知道自己瞒不过他，喊得颇为悲壮。
她的手已经摸向手机，悄悄地按开机键。
只要按五下就可以报警，她现在只有看到警察叔叔才能心安！
谁知顾叶秋的手微微下滑，对准了徐瑾的手。
徐瑾委屈地撇了撇嘴，丢了手机，问：“能给个说遗言的机会吗？”
顾叶秋怔了怔，一步一步朝徐瑾而来。
两臂之遥，顾叶秋站定，哑声问：“为什么要上去？”
“想多了解你一些。”
“那你满意你看到的吗？”他眯起眸子，声音渐冷。
“不满意。”
顾叶秋眼神阴鸷，唇畔带了一丝嘲讽，“你爸让你来，就是让你监督我的吧？”
“不是！”
“不是吗？他难道不想找到这把枪？不想知道我有没有潜在杀人的风险？他就是认定我身上流了那肮脏的血液！我将来会成为和那个一样的人！”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顾叶秋箭步上前，拿枪低着徐瑾的脑袋，咬牙切齿道：“我现在很冷静。徐瑾，我痛恨不经过我允许就窥探我生活的人。你觉得你凭什么？就这些日子的相处，你凭什么进去？啊？”
徐瑾心脏猛地跳了起来，她抖着手摸向顾叶秋的枪，颤声道：“我爸叫我来，是为了让我帮你打开心结。真的，你信我，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顾叶秋冷笑，“要不是你爸把他逼到绝境，他会杀了我妈？”
顾叶秋知道徐长江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他不该怪他，更不该把气撒在徐瑾身上。
可只要一想到徐瑾进去过，窥探过他内心的世界，他就觉得惶恐无比。
他内心的阴暗、血腥、扭曲通通展现在徐瑾面前，她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吧？
“那颗头，你知道我是怀了多少痛恨才刻出来的吗？我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恨不得弄死那个女人！”
顾叶秋心里的恨远比徐瑾想象的深。
徐瑾大约能明白，顾叶秋的心结，是那个从案件脱身的女人。
她摸上顾叶秋冰凉的手，哽咽道：“你信天道好轮回吗？那个女人，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顾叶秋喉结不停滚动，微微仰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哥，你信我，我真是站你这边的。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上去，是我的错，我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哥，你别这样，我怕。”徐瑾眼泪簌簌而落。
她真的怕，怕这枪走火，她还没来得及吃一口甜点就死了。
她也真的怕，怕任务突然结束，以后再也见不到顾叶秋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变态？”
“没有。那些经历，我情愿待你受过。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徐瑾不轻不重，但却极其有分量的话传到顾叶秋心里。
他心尖猛地颤了颤，但随即又扬起嘲讽的笑。
他自觉洞悉徐瑾的内心，刻薄道：“好话谁都会讲，谁知道你心里真的在想什么？我没有搬来这里之前，所有人都同情我，我搬来这里之后，所有人都害怕我。我出去跑步，也要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不等徐瑾说话，他便拽着徐瑾上楼。
“你一定怕我回来发现，所以没有好好看看吧？或者仔细看了，被吓到了，所以碰翻了那瓶颜料？”
此时的顾叶秋让人发自内心地害怕、恐惧。
徐瑾用手扒着扶手，不想上去。
顾叶秋拿枪指着徐瑾的手，眸子从碎发穿过，直视徐瑾。
“你要是再不松手，砰的一声，你猜猜你手上只是一个洞，还是这一只手都成了烂泥？”
【作者题外话】：签约完成了，开始要日六了。苦命的娃啊！就是我啊！我要努力写啊！永不退缩啊！嘿咻嘿咻唉，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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