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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谁的？”
“王璨。那位曾经名冠京都的妓子。”
圣上听到“王璨”二字，转动扳指的手停了下来，再听到那声“妓子”，神色难辨。
“父皇，那人亲口说的，王璨在进江府前就怀孕了，这事江有礼也知道。”
“她人呢？”
“在殿外候着呢。”
“叫进来。”
伺候王璨的婆子已经老得直不起腰来了，她慢慢地挪到殿中，用一双小而精明的眼看了看殿内。
见到江祁筠时，她就认定这是王璨的儿子。毕竟那张脸，实在是太像了。
可惜她岁数太大，那腰不好抬起，不太好看清当今圣上的模样了。
“还不跪下！”内侍嗓音尖锐地提醒。
婆子这才挪着僵硬的腿脚下跪。
圣上：“抬头看着朕。”
婆子年轻的时候同王璨见了不少达官贵人，如今能见圣上，倒没有害怕，而是满心欢喜，似乎在回忆那段惊艳的岁月。
她一双如鼠的眼与圣上对上的时候，因为探究欣喜的半眯眼突然睁得圆溜溜的，嘴大张，里面只剩几颗坏牙，发出一些呜呜咽咽像要死的声音。
圣上也眯了一双眸子，透过婆子的脸，似乎在回忆一段往事。
正当大家疑惑时，外面有人喊淮蹊到了。
江祁筠震惊，猛地向外看去。
当见淮蹊穿着拖地的纱裙款款而入时，他眨了眨眼，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江?芸学了一手易容变声的好本事，能将人的神态拿捏到极致。
譬如现在，她试图扮出淮蹊暗自的随性，却又想淮蹊面圣该是如何的拘谨。
可江祁筠觉得不像。他仍是能一眼看出江?芸和淮蹊的差别。
“蹊儿，你快说，你在江府是如何受委屈的？”淮竹远迫不及待上前拉着淮蹊跪下，“只要你说，圣上都会替我们做主！”
江?芸朝圣上磕头。
“圣上，淮蹊并为被人逼迫，我在江府也未过得不好。当初被父亲卖进江府的时候，心中许是不甘，可后来，我便发现，江大人是真心实意待我。”
“你胡说什么！”淮竹远不敢生气，只能干着急。
“还请圣上明察，还江大人一个清白！”
“淮蹊！”淮竹远脸色铁青。
圣上似乎倦了，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出去。
五皇子心有不甘，还欲说什么，被圣上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老五，你母妃想你，去看看她吧。淮蹊是吧，你在殿外候着。祁筠，你留下。”
这一留，让江祁筠成了聚焦点。
五皇子狠狠地剜了一眼江祁筠，行了礼便离开。
殿门一关，圣上便不再拐弯抹角，问：“你可知你生父是谁？”
“臣不知。”
“你未查过？”
“臣父母亲生前从未提过，故而臣从未想过这样的事。”
“是你火烧江府？”
“不是。”江祁筠想了想，补充道：“是臣的生母。”
圣上眸中闪着幽光，“这样说，你亲眼所见你母亲放火烧府，却并未阻止？”
江祁筠决定示弱，垂眸不语。
圣上眼眨都不眨地看着江祁筠，便是这样一张脸，在三十年前将他迷了心魂。
可惜，美人在权力面前，从来没有可比性。
“祁筠，若是朕告诉你……朕是你的生父，你当如何？”
江祁筠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当最诧异真实的反应放在圣上面前，圣上终于相信江祁筠是不知情人。
他抚了抚花白的胡子，哈哈大笑。
“朕若要你认祖归宗，你当如何？”
权衡之术罢了。江祁筠心中止不住地冷笑。
瞧圣上的语气，显然已经在考虑放弃太子。但太子一倒，皇子中就只剩五皇子能堪大用了。
所以，圣上想把江祁筠扶植上来，成为他棋盘上用来权衡的一颗棋子。
江祁筠并不想做这样一颗棋子。
他一生都在追逐权利的巅峰，却从未想过要卷入皇位的旋涡。
他是平凡人，也想过在倦怠过后，寻山林深处隐居。这想法以前便有，如今淮蹊出现，他更是时时这般想。
他越来越惜命了。
他想他比淮蹊大了足足十岁，男人本就比女人老得快，走得早。他若是再不珍惜，还有多少时日同淮蹊私守？
“如何？”圣上当真是以为江祁筠高兴坏了，才一直沉默不语。
“圣上，臣侍君以忠，别无他想。”
“好一个忠。祁筠，既是忠心，如今朕有难处，你难道不该为朕尽忠吗？”
“可这忠逾矩了。”
“那朕若觉得愧疚于你才要认你的呢？”
江祁筠觉得可笑，却不敢表露于面。
“祁筠！”圣上被江祁筠回避的态度惹怒，“你可有想过淮蹊？”
嗬，将人留在殿外，不过是谈判的筹码罢了。好在，真的淮蹊早走了。
“圣上，臣可以就此辞官归乡。”
“你放肆！”圣上将手中的杯子仍在江祁筠头上。
江祁筠不敢躲，额上瞬间破裂，留下鲜血。
“朕待你不薄！”圣上从高坐上步下，他佝偻着身子蔑视着江祁筠。
“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淮蹊已经走了？”
江祁筠诧异地抬头。
“听闻你的腿是她治好的？你那次身受重伤也是她救的？哼，你们情真意切，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将人送走，又以为朕在皇宫就是瞎子？”
江祁筠挺着腰告诉自己要镇定。
可当圣上爬满青筋的手盖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的腰颓然地弯曲，他觉得自己很渺小。
圣上：“你可知道淮蹊的真实身份？”
江祁筠的腰又弯了半截。
“虎视眈眈的人太多，朕便挑选了许多像淮蹊这样的人，自幼长于别处，无人能分得清身份的，以宫中暗卫相替。她们，一生都休想逃过朕的掌心！”
“父皇！”江祁筠眼眶通红，身子止不住地颤。
“好，很好。”圣上哈哈大笑。
“她现在在哪里？”
“你可知道你母亲曾经在哪里勾走了我的心？”
江祁筠吓得手心冒汗，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淮蹊。
圣上按住江祁筠欲起的肩膀，长袖甩得巨响。
【作者题外话】：太难了，没存稿太难了！
我尽量在凌晨再更两章。
实不相瞒，每天早上六点起来，白天很忙，晚上码字。
我又不是个熬夜族，每晚十点就很困！顶多熬到十一点就熬不住了！
这本书写的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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