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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眼光真不错呢。”
战岐林话里讨好的意味太明显了，但沈归州就是莫名的受用。
但又很别扭。
他斜眼垂眸看着战岐林，掌心摸索着刀鞘。半晌，问：“我说你打扮得这么难看干什么？”
“我天生丽质，怕被你娘一眼看出身份。”
“你太自信了，就你这长相，丑得不能见人。”
“但我心灵美啊。”
“……”
刚到小院，琴厌立刻迎了出来。
沈归州转身就进了??室，想来好一会都出不来。
琴厌和战岐林在一起久了，胆子大了一些。她笑看战岐林，一脸贱嗖嗖。
“干嘛？”战岐林后退一步，怕眼冒星光的琴厌扑上来。
“长公主，奴婢知道两件关于您和大王之间不得了的事情哦，您要不要听一下？”
“不想听。”
“您想。”琴厌拉住了她。
战岐林无奈，转身进屋，从自己带来的箱子里摸出一锭金子塞到琴厌手中。
“压祟的。”
“谢谢长公主！”
“你刚刚要说的了不得的事情是什么？”
“长公主，大王刚回来，是先回这里的哦。”琴厌满眼“你果然口是心非，还是很想听的模样”。
战岐林把装了耳坠的盒子放在桌子上，肯定道：“见我跑没跑而已。”
“那这盒子和耳坠是大王花重金找人做的！奴婢亲眼见到那人送过来，神秘兮兮的。”
战岐林眉梢微挑，“你家大王在京城的时候，拿箭射掉我的耳坠。”
战岐林一脸“友好”笑意地看着琴厌，“你帮我分析一下，你家大王当时是不是想射死我，只是射偏了？”
琴厌两个惊喜接连被打碎，一脸惊吓地退下。
沈归州这回洗澡花了挺多时间，战岐林猜想他得有好久没洗过澡了，正在里面搓泥呢。
思及方才的事情，战岐林料定他还没有吃饭，应当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于是吩咐琴厌准备一些吃食。
“长公主，您和大王一起吃吗？”
“不，他的往这里送，我的往我房间送。”
沈归州洗完澡出来，下意识地寻找战岐林的身影。见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食物，问琴厌：“她人呢？”
“回大王的话，您不在的这些时日，长公主一直睡在西厢房。”
“让她过来。”沈归州想都没有想，下意识地说完，又不知道自己让她过来是干什么。
一起吃年夜饭？
笑话，老子稀罕和她吃饭？
不过是见别人全都和家里人一起吃饭，快快乐乐的，怕战岐林寂寞罢了。
战岐林过来的时候，还在吃饭。胡乱擦了一下嘴，唇上还有一粒米。
瞥了一眼沈归州，发现他未动筷子，便杵在一旁站着，生怕他又拉着自己吃饭。
“过来，陪我吃饭。”
“大王，我刚刚吃饱了。”
沈归州朝战岐林龇牙一笑，满眼的威胁，再问：“吃不吃？”
“吃！”
战岐林连忙坐下，端起桌上的酒就一饮而尽。
沈归州瞧见了她那粒饭，却故意不提醒。见战岐林吃得毫无优雅形象，饿了两天的他也端碗大口吃了起来。
“战岐林，给我剥虾挑鱼刺。”
战岐林差点没被喉咙里的饭噎死。
剥虾就剥虾，挑鱼刺就挑鱼刺，这男人说的一脸期待彷徨是什么鬼！
总之也吃饱了，战岐林不介意动动手。
这虾特别大一只，战岐林拧头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于是她决定先挑鱼刺。
鱼没有小刺，三两下就剃干净骨头只剩肉。战岐林把白花花的肉放进沈归州的碗里，又夹了一块鱼肉。
沈归州看着碗里的鱼肉怔了一下，然后就着饭大口吃掉，又厚着脸皮等战岐林的投喂。
几块鱼肉下了一大碗白米饭，沈归州生怕战岐林停下一样，连忙又盛了一碗满饭。
“大王，第四碗了。”大晚上的，不怕撑死？
“剥虾。”沈归州拿筷子敲了一下战岐林的头。
战岐林吃痛地叫了一声，又拿起方才她放下的虾。
有了经验，战岐林这回直接手握虾身虾头，咬咬牙一拧，然后……
“大王，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这虾里能藏这么多汁啊！还全部飚了出去！还全部洒在了沈归州的脸上！
战岐林以前想吃，也都是旁人给她剥好了吃，动手剥虾，她也是第一次啊！
“大王，擦擦，快擦擦。”战岐林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沈归州的时候，上面已经染了她手里的油。
沈归州黑了一张脸，颇为颓废嫌弃地摸了一把脸。
出门打仗，他副将总说他爱妻给他剥虾的甜蜜故事，沈归州这才心血来潮让战岐林剥虾。
可眼前这位，显然和别人的爱妻不同。
“不吃了。”沈归州把筷子一搁，就站了起来。动作太大，桌子被带得砰砰响。
“那，去消食吧。”战岐林小心提议。
沈归州听外面还有下雨声，黑着一张脸阴森一笑，“好啊，去消食吧。”
两人信步于廊上，战岐林乖巧地跟在沈归州后面。
颇为漫无目的地走，两人也没什么话。就是战岐林站在外侧，半个肩膀都被凉雨淋湿了，冻得她咬紧牙关，牙齿才没有打颤。
虽说漫无目的，但还是让他们阴差阳错地走到了白云娘为她丈夫设置的祭拜堂。
听说白云娘就是在这里吃斋念佛半个月的。
战岐林怀揣一颗不安的心瞥了一眼沈归州，见他稍霁的脸又沉了下去，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万一他拔刀劈堂，她站的远才能不被误伤。
沈归州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堂内的长明灯，幽幽烛火映在他的脸上，仿佛像在战场厮杀染上的血。
“其实我有的时候想不明白，有的人为什么可以当父母。一男一女滚在一处，孩子便出生了？老天对人万般苛责，可对为人父母，实在毫无要求。”
战岐林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温顺道：“大王日后定是个好父亲。”
“我没想过要孩子。”幼时阴影尤在，他觉得自己也做不好一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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