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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瘦了。”沈归州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是有些冷落了她。
“嗯，是瘦了。”孕吐得厉害，但好在沈归州不常回来与她一起吃饭，所以不知道。
沈归州总觉得战岐林有些蔫，一脸不愿意嫁给自己的模样。
于是一些话在嘴边反复，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同白云娘一起吃饭的时候，战岐林脸色也不大好看。吃了两口就想吐，只能暗暗忍着，不再动筷。
白云娘白眼一翻，讥讽：“怎的，老身这里的饭菜不合长公主的胃口？”
“身子有些不舒服。”白云娘既然不给她留面子，她便索性搁下筷子。
“归州，你看看，这是她是什么态度！将来进门，眼里可有我这婆婆？”
沈归州也放下筷子，仔细瞧了瞧战岐林，发现她脸色当真难看，便拿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发现并未发热，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白云娘：“娘，阿玖身子不舒服，没有其它意思。”
“我看她就是瞧不上我！战家的人，各个眼比天高！”
沈归州眯了眯眼，语气略重：“您是我娘，她是我妻，说到底，您们之间什么都不算。您身边不缺人伺候，阿玖也无需看谁脸色，日后各守着自己的院子，谁也惹不到谁。”
“你这话是说我多管闲事？想当年我进沈家，哪天不是早起给婆婆请安敬茶？低眉顺眼，哪里敢出言不逊？”
“您是您，沈家是沈家，那种烂礼，都与我和阿玖无干。我还是那话，您既然不想认这儿媳，便不认。阿玖是我的妻，无需讨任何人欢心。尊您敬您，我这做儿子的来做便够。”
说罢，沈归州便拉着战岐林的手出去。
到门口的时候，沈归州回头，“您是我的娘，儿子不会娶了媳妇忘了娘。但儿子既要娶妻，便要担起作为丈夫的责任，护好我的妻。”
沈归州太过了解白云娘的品性，所以从未妄想她会接受战岐林。
既然如此，他也无需战岐林委身讨好，去拉进什么婆媳关系。
两人步于屋檐下，沈归州见战岐林神色一直很沉郁，便把人打横抱起。
战岐林轻唤了一声，以手勾住沈归州的脖子。
“阿玖，哪里不舒服？我找个女大夫在你身边一直伺候着。”
“不必，托词罢了。”
“怨我？也是，你若是嫁给燕?予，后宅里一点破事都没有。”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神色怎么一直怏怏的？”
“我在给你想字。”
“真的？”沈归州惊喜。
“嗯。你觉得‘?’如何？”
“取《离骚》中的‘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美之能当’？”
“嗯。”
“?指美玉，很好，我很喜欢。沈?，很好听。”
战岐林心如擂鼓，试探开口，“如果我们有了孩子，若是女娃，叫琬琰如何？也是美玉的意思。如果是男孩，就叫博衍。”
沈归州心底琢磨了一下，战琬琰，战博衍，好像也就一般般。
于是他摇了摇头。
“不好听吗？沈琬琰，沈博衍，我觉得挺顺口的。”
“不大好。你怎么想到取这些名字了？”
“给你取字，顺带的。”
沈归州点了点头。
战岐林眼神颇为黯淡，又问：“那沈嘉月，沈菀青，沈清和，你觉得哪个好听？”
“怎的都是女孩的名字？”
因为战岐林平日口味很淡，可最近却是爱上吃辣。她想常人道酸儿辣女，肯定是有几分道理的。
但她见沈归州兴致缺缺，便淡道：“算了，都是我胡乱想的。”
“我喜欢最开始两个。”
“嗯？”
“我说我比较喜欢最开始两个。日后要是有机会要上孩子，就这两个吧。”
战岐林就在那一瞬间，突然鼓足勇气想要说出她怀孕的事情。
沈归州却又道：“不过这不是眼下的事情。你我都还年轻，犯不着那么早要孩子，你说呢？”
战岐林用力扣着指甲，沉闷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许活不到那个时候？”
“怎么会？”沈归州笑了起来，“说好了，不能丢下我一人。”
“我就是想在死前，给你留个孩子。不然几十年后，你续弦的妻子让你儿孙满堂，你连我是谁都想不起来了。王府偌大，一点我存在过的影子都找不到。”
恰好进了内室，沈归州揪着一颗心把她放在罗汉床上。
他拭去她眼角的泪，温声劝道：“神医快要找到了，你一定会没事的。我的妻只能有你一个，儿孙满堂，也是你带来的。”
战岐林吸了吸鼻子，心想许是自己怀孕，又矫情了。
沈归州注意到了战岐林的异样，害怕她也是婚前焦虑，便努力调整好心态，每日多花些功夫陪她。
可他发现，战岐林实在太会掉眼泪了。她一掉眼泪，他就心疼得很。
沈归州只能跑去找琴厌，问她女人结婚前总是掉眼泪是做什么？觉得自己没有嫁对良人？
琴厌知道战岐林怀孕了，也知道自家大王是个渣爹，不想要孩子。
可她家大王好像丝毫没有考虑到，琴厌从来没有嫁过人。
她避重就轻：“婚前爱哭，肯定是爱极了她的男人。爱了，心思自然就更加敏感，害怕婚后男人对她不好。如此一来，心情起伏大些也正常。大王多担待一些，温柔一些，总不会错。”
沈归州心底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还有三天沈归州就要迎娶战岐林。
都说婚前几天不能见，不然不吉利。沈归州虽不大信，可也照做了。
最后三天，一分一秒都是难熬的。
沈归州在军营看书，长腿架在桌子上，椅子被他借力推了老远。
“大王，从京城送来的，说是给您和长公主的贺礼。”一名守夜的士兵敲了敲门，便呈了东西进来。
“谁送的？”
“没有名字。卑职也不敢擅自打开。”
沈归州挑眉，看着巴掌大的盒子有点意外。
战岐远听说战岐林要成婚，给她准备嫁妆差点搬空了国库，前几日全部送到了。
至于燕?予，貌似也搬空了淄临侯府，要给战岐林的嫁妆添一份礼，前几日也全部送到了。
思来想去，沈归州一时竟是猜不到这人是谁。
让人把盒子放下，沈归州自己拿在手中打量了一二，才打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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