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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百万年的神兽哑口无言，并且不敢言。
他低着头退了几步，直摇头，“神君，现在都不兴坐骑了，大家都是会飞行的仙神，您说是吧？”
卫朽手指绕着朱小粉的尾巴玩，淡笑一声，没有出声。
泽梵摸不清他的脾气，心里没底，朝朱小粉挤眉弄眼了几下，想让她帮自己说几句话。
在他心里，朱小粉依旧是他的亲生子，不过天生卑贱，难等大雅之堂。
他于心不忍，可终归是要面子的，朱小粉能够被神君所留，也许是个好去处。
朱小粉头一次感受到了有人撑腰的好处，腰杆子挺得格外直，哼哼声都响亮了一些。
“这么说来，有坐骑确实是方便一些，平日里我要上天宫都得花钱买翅膀的，如今坐在神君的衣袖里，可是舒服得很！”
说完，她晃荡着尾巴，就要在卫朽的袖口里坐下去。
话音刚落，就被他揪着尾巴拎了起来。
朱小粉一阵吃痛，哼唧了一声，抬头对上卫朽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圆圆，原来你当我是坐骑？”
朱小粉：“……”
圆圆不知道，圆圆没有说……
朱小粉的猪耳朵耷拉下来，往他的袖筒里更深地缩进去，桂圆核一样提溜的小眼转来转去，“我是只不会说话的小猪猪，若是坐骑，也该是我当神君的坐骑……神君神力盖世，不会跟我一个弱小的猪猪计较一时无心的口舌之失吧？”
先示弱，再拍马屁，最后扣个帽子。
朱小粉求饶狡辩的三个必要环节。
卫朽看她张口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无心计较，在她的猪屁股上弹了一指，看向泽梵，正经起来，道：“此行不是为了找你的麻烦，你起来罢，灵泽是你的底盘，自如些。”
泽梵这才直了直身子，谄笑着为两人带路。
朱小粉虽说是灵泽的猪，然在灵泽呆的时间并不长久。
灵泽的麒麟宫殿她更是没有踏足过，如今进来，充满着新鲜感，惊叹声不绝如缕。
灵泽虽说比不上天宫之顶的风水宝地，却灵气盛行，生灵繁荣。
景为人衬，朱小粉在人间呆的时间最长，比起天宫之顶的清冷磅礴，她倒是更为喜欢灵泽的热闹繁华。
麒麟宫建得磅礴大气，丝毫不比九重天差，那叫一个奢靡繁华，金碧辉煌。
尤其是看到泽梵住的主殿——诸溪宫。
朱小粉差点惊掉了下巴。
“神君，神君。”
她从袖筒里伸出一个嫩粉色的猪鼻子，哼唧了几声。
卫朽稍稍停住脚步，倾身侧耳，“嗯？”
朱小粉便把猪鼻子伸得更出来了一些，“神君，族长的宫殿好豪华好漂亮啊，好像比神君的宫殿还要绚烂一些。”
说完，像是怕卫朽生气一般，她又连忙加了一句，“但是有句话叫，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因为有神君，所以天宫之顶还是比这里灵！”
卫朽直起身，笑笑，“你到底是猪精，还是马屁精？”
朱小粉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说：“神君，虽然灵泽很好，但我还是觉得天宫之顶最好，神君千万别因为我刚才夸了诸溪宫，就将我丢在这里，我最喜欢的还是天宫之顶的……”
她解释得很急切，颇有一丝讨好的意味。
虽是用力过猛，却也带着隐隐的娇憨。
卫朽点点她的猪鼻子，将她往袖筒里推得更进去了一些，“不想被丢下去，就呆进去些，你若是自己摔下去，本君是不会管你的。”
朱小粉听话地拱了拱，抬起头一笑，“好的神君！”
卫朽没再说话，看着前方，嘴角扬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憨。
……
泽梵用了最高规格的宴客标准来宴请卫朽，全灵泽大大小小的麒麟都聚集在麒麟宫殿，巴巴地想要见神君一面。
这可是比九重天帝君还要厉害的人物，大家都想见见世面。
卫朽并不喜这种热闹喧嚣的场景，只是朱小粉高兴得紧，上蹿下跳的，他便由她去了。
两人坐在高堂之上，席地而坐，矮桌上是琳琅满目的瓜果零食，都是些六界珍惜的吃食，一般地界寻不到的。
泽梵坐在他们左侧，不停地招呼卫朽吃喝。
卫朽兴致缺缺，斜撑着脑袋，倦懒地捏着酒碗，时不时抿上一口。
六界之中，他为雅量，千杯不醉，实际上万杯也没醉过。
九重天上的老神仙都说神君的酒量跟失畔河的河水一样深。
泽梵兴致冲冲地倒了碗酒，想要和卫朽喝一喝，眼见这位神君喝酒如同喘气一般，笑着将碗转了个方向，对朱小粉说：“来来，圆圆，和本族长喝一碗。”
朱小粉埋头在那一堆鲜果蜜饯里，神魂颠倒。
她喜欢零嘴，却更喜欢天然的果子。
这些可都是琼浆玉露级别的美食，她吃得俨然一只猪相，虽说天宫之顶的竹实比起蟠桃都有余，然种类单一，每天吃总会腻。
她在食物的芬芳里迷失了自我，丝毫没有听到泽梵的声音。
泽梵脸色有些僵，下面还有许多麒麟看着，面子上过不去，轻轻咳了一声，“朱小粉！”
“诶！”
朱小粉下意识应了一声，嘴上还挂着一串紫玉葡萄，双眼晶亮地看着泽梵，“族长，您叫我？”
泽梵举了举手里的酒碗，“喝一碗？”
朱小粉又“唉”了一声，刚好她吃累了，来碗酒喝喝休息一下也不错。
侍者帮她倒了满满一碗，她看都没看，小猪嘴巴拱进去，吧唧吧唧喝完了。
“这什么酒呢？好甜的……”
她喝完，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了嘴，在嘴角舔了舔，“族长，我能再喝一碗么？”
泽梵大手一挥，“你再喝一缸都没关系！”
一只紫麒麟闻言给朱小粉端了一坛子上来，朱小粉伸手便要去喝，伸出来发现是一只猪蹄子——
她不满地哼唧一声，眉头一皱，一个法术使出来，瞬间便化成了人形。
看着那双人形的胳膊，她开心一笑，伸手将那坛酒抱在怀里，仰头就要去喝。
甜津津的酒液还没进到肚子里，旁边伸出一只葱白纤长的胳膊，朱小粉手里一空，那酒坛就被卫朽给拿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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