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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芙一整晚都想着小扫把的这句话，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是心中又难免为这句话感到辛酸难受，甚至是莫名其妙的心悸。
这个时辰，小扫把已经入睡了。
虽说她最近的胃口不是很好，心情也郁郁寡欢，好在睡眠质量还不错，许是怀孕的原因，比较嗜睡，小芙起身出门的时候，小扫把还酣然躺在床榻上。
呼吸声很平稳，在这静谧之中，小芙摸着夜色出门了。
管材似是早就心有灵犀，在门外等着她，“娘娘睡下了？”
小芙点点头，看着一袭黑衣的男人，即便是宫中的御医，身上却丝毫没有俯首阿谀的劣性，心中便轻轻撞了一下。
“管大人，你在这里作甚？”夜深露重，小芙披着一件外套，打了个哈欠。
“明日封后大典，我过来瞧瞧娘娘的身子状况。”管材看她一眼，视线投在门窗的台柩，只有昏黄的灯光打在白纸上的影，翩翩摇曳。
他想，小扫把的心情大抵也就是这般摇摇欲坠的罢。
小芙拉着他走远了一些，直到距离不会吵到小扫把了，才松了口气，“是不是皇上让你过来的？”
管材皱了皱眉，看小芙脸上除了担心和纠结之外没有别的情绪，才郑重地点了点头，“皇上很担心娘娘……”
“既然担心，为何不自己亲自来瞧瞧？”小芙心直口快，在管材面前也不用掩饰什么。
管材沉思良久，“大抵是怕娘娘不愿意见他罢……”
唐墨焰对小扫把的感情，他是看在眼里的。
管材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唐墨焰身边，总之是很长的时间了。
唐墨焰虽然是皇子，是王爷，却从来都在名利场之外，他的天空在战场，战神名号，无往不胜。
他从来不在意儿女情长，整个前半生只有戎马相伴，还有一群随时会送死的兄弟。
他曾经也是伴他戎马的人，从唐墨焰忽然进了这皇宫开始，就再也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了。
他印象中的那个唐墨焰，不喜权利，不爱美人。
如今好像通通都打破了。
他还是那个唐墨焰，只是不再是那个三爷……
小芙沉吟了很久，才说道：“娘娘先前说过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管材抬眸看她，“你说。”
“娘娘说，若皇上不是她一个人的男人，那皇上就不是她的男人。”小芙顿了一下，小心地观察着管材的神色。
她信任管材，所以才愿意跟他说这些话，她觉得小扫把这样想简直是不可理喻，但是想到那句话时，心里又有隐隐的动摇。
她现在管材这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一种确定的思想。
三妻四妾自古以来就是根深蒂固的，天经地义的，她一介奴婢，又怎能摇摆？
管材眉头微皱，瞳孔似乎因为惊诧而震缩了一下，“这……”
“我也知道，娘娘说的这话有些为难皇上了，应当也是怀孕了情绪不稳定，所以才会这般觉得，等生下皇嗣，娘娘就会恢复正常了。”小芙生怕他有什么误会的地方，连忙解释。
管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看窗户上昏黄的灯光忽然灭了，只说：“娘娘的灯油燃尽了，去点上，你也好好休息，明日典礼需要起早。”
小芙怔了一下，点点头，“管大人也好好休息。”
……
次日，小芙起身去叫小扫把，却发现小扫把已经醒来，只是还未下床。
她好似刚刚醒来，眼睛还带着迷蒙，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还是在发呆。
小芙轻声走了过去，“娘娘，你在看什么？”
小扫把转过脑袋来看她，眼神没有焦距，“你听到歌舞声没有？”
小芙摇头，“没有，娘娘，我伺候你洗漱罢。”
她想，小扫把终究是个可怜人，为了自己那点执念，困人困己。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崩溃罢？
这封后大典，是多么严肃的场合，怎会有歌舞声？
娘娘怕是，失了魂罢？
……
旗风猎猎，皇恩浩荡。
封后大典果真气派非凡，连耳边传来的大鼓声音都镀了一层金一般，振聋发聩。
一声一声，打在小扫把的心里，疼得一阵颤抖。
高台之上，是她一生挚爱，和另外一个女人。
阿九与柳叶眉本就是九分相像，如今穿金戴银地打扮一番，一如当初柳叶眉在烟花楼时头牌的风姿荣华，艳丽得不可方物。
这一看，倒是十分像了。
小扫把不禁想，皇上还是爱柳叶眉的罢，才会对一个替身都这般舍得。
身旁的小芙一直关注着她的情绪，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小扫把一直很平静。
平静得甚至发起呆来。
台上的人端庄肃穆，威风凛凛，站在一起的时候相配又惹眼，玉佩的两块拼图，天生就该在一起般。
他们睥睨众生，高高在上，天生一对是他们的，小扫把什么都没有。
心灰意冷的时候，她不会哭，只是冷漠，近乎寒冰一般的冷漠。
烟花楼的妈妈和那些姑娘都说的没错，她小扫把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
她所有的热情，所有用来燃烧的爱，全部都在唐墨焰这个男人身上燃烧了。
却被一盆含着冰块的冷水泼得措手不及，就在她以为幸福唾手可得的时候。
她熄灭了。
再也燃烧不起来的那种熄灭。
……
唐墨焰心里钝痛。
他面上带着笑，眼里缀着春风，美人在旁，耳边都是大臣们真心假意的奉承，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钝痛。
昨夜他整宿失眠，想去找小扫把，却总是到了门口就止步，只能让管材代替自己去看看。
而后管材跟自己说的那句话，让他记到现在，剜心得难受。
他的圆圆说：如果他不是她一个人的男人，那他就不是她的男人。
不算多么难听的话，却足够锋利，好似一下子就打中了他的七寸，血流到现在都没停。
他忍不住看向台下的小扫把，只看到她眉眼的冷漠。
没有醋意，没有嫉妒，只有无边无比的冷。
【作者题外话】：对不起各位小可爱，最近更新确实不够，但是作者亲妈卡文也很痛苦的！！你们应该能从小扫把的心理活动里看出来呀呀呀！！！我尽快调整，恢复更新！对不起各位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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