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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陆久辞还有点良心，要是真把沈乔念丢下不管，她可就得想想沈乔念二婚的事了。
秦妄声垂下头松开拳头，转身离开。
哪里都不缺凑热闹的人，一帮夫人小姐围在一块交头接耳。
“这是陆氏集团总裁，经常上财经报道的那个？”
“对对，他接任陆氏一年就坐稳江城龙头宝座，这魄力和才干比非寻常。”
“旁边那是他老婆？”
众人齐齐打量沈乔念。
沈乔念身着羽蓝西装，色调在蓝灰之间，多一份灰就显得黯淡无光，而多了蓝调就会落俗。
但她身上的颜色恰到好处，衬得她肤如凝脂，鹅蛋脸上五官精致，淡雅如菊。
和陆久辞站在一起像是穿了情侣装。
可长得再好看不也是个花瓶？
罗峰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既然是陆久辞的老婆，那他还得给几分薄面，“也不是大事，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陆久辞瞥向沈子媛，目光清冷透着厌恶，“道歉吧。”
沈子媛死死捏住手心。
凭什么让她道歉？
她红着眼睛又看向罗峰。
罗峰也不乐意了，“陆总，打人的不道歉，让挨打的道歉，你陆总再霸道也得讲个理吧？不讲理的人，背景再深我也不合作。”
沈子媛语重心长得劝沈乔念：“姐姐，我求你别闹了。你不知道这个合作对久辞哥有多重要！”
“就是说，当姐姐的太不懂事了，可怜妹妹挨了打，还得替公司考虑。”
“格局不一样呗，有些人仗着嫁了好老公就无理取闹。”
一片议论声中，沈乔念举起手机，点开了一条微信语音。
“沈乔念，你敢碰子媛，看我不剁烂你的手！子媛刚才哪里说不对，你爷爷就是个不要脸的乞丐，养出来你这么个没良心的贱货！久辞原本就是子媛的未婚夫，你可倒好，霸着不放，还敢打子媛！这世上要是有卖后悔药的，我早就吃了回到二十年前把你掐死，省得你一天天来气我！”
尖锐刺耳的骂声让现场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骂人的是谁。
沈子媛也睁大了眼，汪芸什么时候给沈乔念发了语音？
这不是把她往火坑推吗？
她拧眉上前去抢沈乔念的手机。
陆久辞侧身挡住，沈乔念又放了一条语音。
结果里面的谩骂之词比刚才还不堪入耳。
陆久辞扯下沈子媛的遮羞布。
“你和乔念一母同胞，乔念小时候被拐卖了，是好心人收养她才活到现在。结果你就在背后骂人家爷爷不要脸，连你妈也跟着一起骂。要我说，你这巴掌挨的少了！”
周围一片哗然，枪头调转向沈子媛。
“这要是真的那也太恶心了吧，就算是乞丐，把你家孩子养大了，怎么能没有半点感激，还骂人家不要脸！”
“你没听到电话里那女的说要掐死孩子，我看着就是个神经病！”
“妹妹也不是好东西，明知道因为什么挨打，还跑出来装可怜要姐姐道歉！艹，真特么不要脸！”
“幸好姐姐有证据，该说不说这脸打得真解气！”
这些嘲讽像一记记重担，狠狠压在沈子媛肩上。
可她却坚持挺直腰板，不肯低头。
她还有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陆久辞想拿到合作，那就必须……
可罗峰早就转身离开了，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她瞬间成为众矢之的，挨了打也没人心疼，反而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沈子媛屈辱得憋红了脸，抬头瞪着沈乔念。
“你妈妈又给我发了两条六十秒的语音，一起听听？”沈乔念似笑非笑。
今天是沈子媛非要闹的，汪芸递助攻，她哪有不接的道理。
沈子媛恨得咬牙切齿，可她受不了这种非议哭着跑出会场。
可即便她走了，对她的议论也没停下来。
没人再说沈乔念仗势欺人，反而觉得打得好。
沈乔念抬头冲陆久辞挑挑眉。
刚才她助攻，他强攻，合力把沈子媛打得屁滚尿流。
陆久辞看着她古灵精怪的表情，心头一动。
可想到秦妄声时不时就在景园门口盯着，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虽然监控显示沈乔念一次都没碰到秦妄声，但他得查清来龙去脉，也必须要确定她是真心实意留在他身边。
沈乔念好容易找到机会跟陆久辞单独相处，昂着头跟他说：“久辞，我们……”
“拍卖会开始了，进去吧。”陆久辞拍了拍她的头，率先离开。
沈乔念看着他冷漠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在刻意疏离她。
他们之间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拍卖会开始，宾客陆续在侧厅落座。
陆久辞坐在第一排的贵宾席，沈乔念在倒数第二排，她和秦妄声坐在郑卓澜的两边。
拍品陆续上台展示，竞价加价，再到竞拍成功。
直到一幅张大千的爱痕湖抬上台，台下一阵骚动。
“这画看着不对劲，是真迹吗？”
“不是画，看着像缂丝。”
拍卖师开口解说：“的确，这幅张大千的爱痕湖不是仿画，而是蓦缂。”
蓦缂就是用缂丝工艺临摹书画，由于工艺手法限制只能一层层去做。
这一层可能有十几种甚至上百种颜色，但只有把这一层都做完了才能继续下一层，很可能前面一个颜色没用好，后面就得推倒重来。
大屏幕上展示着蓦缂作品的细节，台下发出阵阵惊叹。
“早有耳闻一寸缂丝一寸金，这工艺不能用栩栩如生来形容，简直是真假难辨。”
“张大千的爱痕湖出了名的色彩复杂，用笔临摹也有难度。而这幅蓦缂，对细节和颜色的把控相当熟稔，在蓦缂里也算数一数二的了！”
郑卓澜用胳膊撞了撞沈乔念，压低声音嘀咕：“小念，这幅蓦缂色彩把控太好了！要不是知道你是做湘绣的，我还真怀疑这是出自你的手呢！”
沈乔念沉默得看着台上的蓦缂。
这幅爱痕湖的确出自她手，后来云姐在网上卖了五百万。
现在蓦缂起拍价六百万，七八个人相继举牌竞价，一路叫到了一千万。
秦妄声隔着郑卓澜看向另一边的沈乔念，眼底露出一丝依恋。
沈乔念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看过来。
他收回视线，举起手中的牌子。
“一千五百万。”
不少人都回过头去看是谁叫价。
但看到秦妄声陌生的脸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
喊到一千万已经算封顶了，一千五百万纯纯没必要。
沈乔念也蹙着眉看向秦妄声。
他这么有钱？
花一千五百万买幅蓦缂？
郑卓澜拍了拍沈乔念的手，解释道：“阿妄前一阵喜欢上缂丝，今天也是冲着这幅爱痕湖来的。”
沈乔念想说这幅蓦缂不值那么多。
但想到她跟秦妄声又不熟，索性还是闭嘴了。
就在这时，第一排突然传来沙哑又磁性的沉吟。
“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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