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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般的回忆瞬间扑向沈乔念。
她好像又被拽到那间阴暗潮湿的屋子，穿着白褂的人拼命往她嘴里塞药，她眼睛看不到，只有耳边萦绕着小孩子的哭闹声，抓心挠肝。
沈乔念捂住耳朵，头上冷汗滚滚砸落，大口喘着气。
她想逃，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似得动不了。
砰的一声！
她后背突然撞上什么东西。
沈乔念惊恐得转过头，看到身后有人，下意识挥起拳头。
“念念。”陆久辞扣住沈乔念的手腕。
沈乔念看到陆久辞，瞬间卸下防备扑进他怀里。
陆久辞拧着眉帮她擦汗，看她一脸惊慌柔声问她：“怎么了？”
沈乔念摇摇头，推着陆久辞离开。
这些年她上山一直有爷爷陪着，她也不知道这人间地狱竟然离爷爷家那么近！
这地方，她这辈子都不想来第二次。
陆久辞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小楼，眼底一片阴翳，微凉的目光里透出一丝悲怆和惋惜。
他打横抱起沈乔念，带她下山。
下山路口多，可他一点没犹豫，选择了最佳路线就下山了。
沈乔念缓过神来，抬头问他：“你认识这里的路？”
陆久辞想说当年走过，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不想让那段经历吓到她。
“刚才砍柴经过这里。”他低头看着沈乔念惨白的小脸，“怎么上山了，还吓得满头大汗。”
“我想来找你。”
沈乔念没说精神病院的事，那噩梦般的过往只埋在她心里就好了。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幸好刚才陆久辞在她身后。
曾经她信任笙哥，现在有更重要的人守护她，她会好好陪着他，不离不弃。
回到家爷爷又给陆久辞安排上活。
为了不弄脏衣服，陆久辞换上爷爷的棉袄棉裤。
精神小伙秒变村里小老头。
沈乔念乐得直不起腰，不忍直视，“你别看我，我，我要笑死了。”
陆久辞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不解得皱眉，“奇怪吗？我觉得挺好看。”
结果他刚走一步，宽松的棉裤就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红秋裤。
“噗！”沈乔念直接笑抽了。
陆久辞无奈得提起裤子，吆喝沈乔念：“念念别笑了，帮我找个绳子。”
沈乔念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乔津瞧小两口在院子里嘻嘻哈哈，他舒展眉头。
坐在他旁边的慕怜也透过窗户看着外面。
乔津拿肩膀撞了撞老婆子，“你不是不关心念念吗？那你看什么呢？”
慕怜白了乔津一眼，低下头缝手里的虎头鞋。
乔津啧了一声：“不就是告诉你念念怀孕了吗，这就开始做虎头鞋了，嗷！”
话没说完，他耳朵就被揪住了，一秒认怂，“错了错了，我闭嘴还不行吗！”
慕怜冷哼一声，丢下耳朵，在他身上擦了擦手。
乔津委屈巴巴得揉着发红的耳朵，“至于吗，我不就是……”
慕怜起抬头，他立马小声嗫嚅：“我就想说，念念脸上笑容多了，还会撒娇了。反正我挺感谢小陆的，要不然念念还得因为那个叶笙哭得死去活来。”
“哪儿那么多废话！”慕怜把虎头鞋丢给乔津，侧着身子躺在炕上。
乔津挑了挑眉。
有情绪波动是好事啊，说明快攻破了。
就是可怜他的耳朵，差点被揪掉。
不行，他得加把劲使唤陆久辞，争取早日脱离苦海。
沈乔念和陆久辞在八里乡呆了三天。
这三天陆久辞砍柴砌墙修房，里里外外收拾一遍，还把家具给换了个遍。
搞得乔津都不好意思了。
中午还是陆久辞做饭，厨房里有了智能厨卫，用起来更方便。
沈乔念将饭菜分成两份，让爷爷拿去屋里给奶奶。
但爷爷都端到桌上。
沈乔念愣了一下，抬头看到奶奶从屋里走出来。
奶奶头上的白发比三年前多了一倍，背没有原来直，走路也踉跄了些。
岁月好像突然就在奶奶身上留下了痕迹。
沈乔念瞬间鼻尖发酸，走过去摸着奶奶头上的白发，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为什么才三年，奶奶就老了？
慕怜推开沈乔念的手，板着脸坐在饭桌前。
沈乔念却哭得停不下来。
陆久辞走过去抱着沈乔念，拍着她的后背哄她：“不哭了，先吃饭好不好？有你爱吃的番茄炒蛋。”
沈乔念在陆久辞怀里抽噎了一会才停下来。
她走过去挨着奶奶坐，不停给奶奶夹菜，“奶奶尝尝这个，陆久辞做的虾可好吃了。”
奶奶终于肯见她了，她忍不住扬起唇角。
“吃饭，傻乐什么？”慕怜语气不耐。
“哦。”沈乔念鼓了鼓嘴，一边扒饭一边瞄着奶奶。
可她多看一眼就要挨训。
陆久辞每听一句眉头就皱得更紧。
乔津拽了陆久辞一把，让他别插嘴。
可陆久辞在奶奶第六次说沈乔念的时候，忍不住开口：“奶奶，结婚的时候是我没征求您二老的意见，也是我礼数不周没上门拜访。您有气冲着我来，别为难念念行吗？”
慕怜啪的放下碗筷，语气冷硬：“有你说话的份？没规矩的东西！”
沈乔念心里咯噔一声，拉住奶奶的胳膊，“奶奶，要怪就怪我吧。”
“你给我进来！”慕怜沉着脸进屋。
陆久辞拧着眉握住沈乔念的手，怕她进去挨训。
“没事，奶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很疼我的。”沈乔念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进了屋，沈乔念自觉得站在奶奶身后给她捏肩。
一摸奶奶的肩膀，她鼻子又酸了。
奶奶比以前瘦了不少。
慕怜推开沈乔念的手，没好气冷哼：“别以为回来干点活就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趁早让他滚蛋，我看到他就恶心！”
沈乔念听到这话拧起眉，“奶奶可以怪我不懂事，也可以说他礼数不周。但恶心这个词……”
陆久辞也没招惹奶奶，奶奶至于吗？
慕怜甩着脸怒斥：“翅膀硬了，敢和我顶嘴！滚，你也给我滚！”
沈乔念真想一走了之。
可奶奶是她的亲人，陆久辞也是。
她不想他们闹矛盾。
蓦地，她想起之前生气时陆久辞死皮赖脸粘着她，她气着气着就没辙了。
沈乔念有样学样，弯下腰抱住奶奶的脖子。
“我不走，这里是我家。”
“放手！”慕怜脸色更黑，可她怎么也甩不开沈乔念的手。
沈乔念在奶奶肩窝里蹭了蹭，泪珠止不住得往下掉，“奶奶，我好想你。”
慕怜挣扎的手放了下来，声音冷硬：“你留下可以，让他滚。”
“奶奶~”
沈乔念继续撒娇，但奶奶就是不松口。
她也不敢逼太紧，出门去找爷爷。
“奶奶怎么对陆久辞那么大意见，就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
乔津看着陆久辞，摇着头啧了一声：“你小子原本该叫屋里那位奶奶。”
陆久辞愣了，想到爷爷相册里的照片。
难不成这里面还真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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