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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宝抱着沈乔念的大腿，泪水滚滚砸落，“宸宝会听话的，会照顾好爷爷奶奶，也可以照顾小婶婶……小婶婶和小叔好好的在一起，以后还会有小妹妹的……不要走，好不好？小婶婶答应我，不要走！”
沈乔念瞬间红了眼眶，蹲下身子将宸宝揽入怀中。
上次她跟陆久辞闹离婚，宸宝大病一场，后来就很少说话，有些自闭。
从那时候开始，这还是宸宝第一次主动说了这么多话，为了挽留她。
沈乔念心里也舍不得宸宝，可她不能留下。
她留下会所有人都会不开心。
沈乔念缓缓抬起手，试了几次才给宸宝擦干眼泪。
她不想宸宝重蹈覆辙，坦然得说道：“宸宝，小婶婶想空出时间留给你宁宝妹妹，可以吗？”
听到这话，宸宝哭得更厉害。
他也舍不得宁宝，可他也想陪着小婶婶。
沈乔念叹着气拍拍宸宝的后背，“宸宝，原谅小婶婶的自私。”
宸宝哭着摇头，哽咽着保证：“小婶婶，我一定会照顾好爷爷奶奶，还有小叔的，不会让你担心。”
沈乔念欣慰一笑。
陆久辞来的时候看到沈乔念和宸宝抱在一起，眼底浮起一丝期待。
上次宸宝生病，沈乔念就不忍心离婚了，或许宸宝可以留住她。
宸宝牵着小婶婶的手交给小叔。
他很感谢小婶婶照顾他三年。
现在小婶婶有自己想做的事，他不能拦着。
陆久辞揉揉宸宝的脑袋，抬头看向眼眶发红的沈乔念，心头一梗。
沈乔念一路都没说话。
到了民政局，她依稀看着眼前的路，一步步走向民政局大门，牢记着门口有台阶。
而她虽然眼睛看不太到，但她可以照常眨眼，让人看不出异常。
这是她小时候练出来的本事，为了不让爷爷奶奶担心。
可陆久辞还是发现她眨眼频率比平时快，而且看什么都没有焦距的样子。
这眼神他见过，当年小光头就这样。
那时候小光头总是装做自己能看到，所以也会频繁眨眼，看着有些怪异。
陆久辞突然意识到沈乔念的眼睛可能看不太到了。
之前沈乔念就短暂失明过一次，医生说过她眼睛有潜在问题。
而自从宁宝去世，她哭了太多次，眼睛肯定受不了。
现在她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因为不想让他知道。
陆久辞突然有些火大。
他很想问问沈乔念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什么都不跟他说，还是说他已经可有可无？
可他看着沈乔念努力把每一步都走得平稳，心里愈发压抑。
陆久辞叹了口气，走过去挽起她的手放在胳膊上。
沈乔念想把手抽回来，但被他握住。
“最后一次了，挽着吧。”
沈乔念小心得揪着他的衣服，一步步走上台阶。
陆久辞走得慢，但又不能太慢，让她察觉出他在关照她。
进了民政局，他带沈乔念找座位坐下。
今天来登记的小情侣很多，一个个的喜气洋洋。
陆久辞将沈乔念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温声低喃：“热不热，要喝水吗？”
沈乔念摇摇头，只是人太多吵得她有点头疼。
而且她眼睛越来越不舒服，就怕一会彻底看不到了，陆久辞会发现端倪。
陆久辞扶着沈乔念的头靠在他肩上，抬头给陆宇使眼色。
陆宇立即去跟其他人协商，请他们小点声别吵到夫人。
沈乔念靠在陆久辞身上渐渐放松下来。
这时，一个圆脸小姐姐走过来递给她一包喜糖，笑吟吟得跟她打招呼。
“小姐姐能商量个事不？我男朋友一会有急事要去出差，能不能跟你们换个号，我们先登记领证。”
沈乔念笑着摇头：“不好意思，我们是离婚。”
小姐姐看着陆久辞一脸温情得抱着沈乔念，她有些错愕。
这是，离婚？
陆久辞牵着沈乔念起身，特意帮她把裙摆理顺。
沈乔念温婉一笑，挽着他去办离婚手续。
进屋后，陆久辞帮沈乔念拖椅子。
等她坐下，他抬头看向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办了这么多年离婚手续，第一次见这么恩爱的人来离婚，好像走错了门似得。
不过看到陆久辞使眼色，她恍然回神，开始走流程。
前面流程沈乔念都熟悉，只等后面签字。
工作人员把申请书递到沈乔念手边，特意在名字的地方指了指。
刚才有人跟她说，后面办离婚手续的人眼睛看不清，需要她尽可能配合，但不要提醒得太明显。
沈乔念握住笔，隐约看到工作人员手指的地方。
但她刚要签字，陆久辞的手机就响起来。
她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加快签字速度。
陆久辞在沈乔念写念字最后一个点时，握住她的手。
“我抓到了蒋明远，等给宁宝报了仇，就不离婚了好不好？”
沈乔念就着他的手，写下最后一点。
报仇是报仇，离婚是离婚，报了仇宁宝也回不来。
她把申请书递给陆久辞，声音淡淡：“签吧。”
陆久辞无奈得笑了，拿起笔签字。
等拿到两本离婚证，他沉声问工作人员：“复婚的规章制度给我一份。”
工作人员愣了。
刚离婚就想着复婚？
那还离了干嘛？
沈乔念心头酸了一下，抿着唇率先离开。
陆久辞跟上去，怕她撞到门上。
但沈乔念走得很平稳，像是演练过很多次一样。
陆久辞的心瞬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可他还是不放心，默默跟在她身后，伸出手随时准备接住她。
等在外面的小姐姐看到这一幕突然红了眼眶。
有些爱意，只字不提，却刻入心底。
沈乔念平稳得走出民政局，回过头隐约看到陆久辞的轮廓。
他迎着光，身上披着朦胧的光晕，仿若神邸。
沈乔念喉头滚了滚，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她走向等在门口的爷爷，握住爷爷的胳膊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
乔津带沈乔念离开。
走出去一会，他发现陆久辞跟在他们身后。
看到他们停下来，他也停下，默默跟随。
乔津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陆久辞对他摇头。
他沉沉得叹气，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沈乔念拧着眉问：“怎么了，爷爷？”
乔津淡淡开口：“回家吧，景园留给你了，我住在景园也方便，就回那吧。”
沈乔念手指蜷了一下。
昨天陆久辞在景园准备烛光晚餐，公公婆婆还有宸宝都在。
现在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她和爷爷，只有宁宝的遗照。
沈乔念抱着宁宝的照片呆了一天。
晚上，她没什么胃口就简单吃了点，然后上楼去了客房，没有住主卧。
半睡半醒间，她听到桌上手机震动，迷迷糊糊接听电话。
“嫂子在哪呢，久辞出事了，你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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