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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一片哗然，皇上的身子一向还算是坚挺，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缟素入眼，满目凄凉。
楚?是女子，本是不用前去吊唁的。
可她与陆怀?的婚约还未解除，便算是半个皇家的人。
发生了这般的事情，她只得随着陆怀?一同前去。
皇上暴毙之前，又将陆怀?身上诸多的谋逆之罪洗的干干净净，摄政王府当日便被撕了封条。
陆怀?也搬出了客栈，入住了回去。
皇上这一去后，也没有传下什么遗诏来。
这天下之主的位置，接下来本该就是东宫太子接位了。
可陆启恒随后便让内侍发出去了文书，抱恙在身，恐怕命不久矣，又有太医院作证，这天下算是他主动拱手相让了。
接下来能够继承大统的便是三皇子陆文昊与小皇子陆寒渺了。
陆文昊身穿肃穆的黑衣，头带缟素，与众位官员朝着灵柩行吊唁礼。
除了吊唁之外，还要准备服丧期，这一忙，又是一个月的时间。
“皇上……”惠妃早已哭得抽噎声不断，伸出手来，扶着灵柩。
棺木已经合上，又有其他的宫女上前拉着惠妃。
惠妃拿着帕子擦着泪，眼角通红一片。
旁边站着的是冯良玉，她的表情倒算是淡定的，有条不紊的打理着葬礼之事。
“哎，这天下十有八。九就是三皇子的了，东宫的那位实在是不争气啊。”底下有大臣祭拜之时，忍不住窃窃私语道。
天下局势太过纷乱，最有权的至始至终都是摄政王。
可摄政王那处，并没有要继承大统的意思。
若是他想，有了他们这群大臣的支持，权位自然也是信手拈来的。
“其实我倒觉得，三皇子比东宫的那位合适得多，东宫那位在后宫之中毫无仰仗的生母，倒不如三皇子的生母惠妃。”又有大臣回道。
江疏流轻咳了一声，回过头来冷冷地望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这般会算，倒不如给先帝做决策？”
皇家之事，在这种时候，最为紧要关头。
走漏了一点风吹草动，宫中还未动，这天下就要大动了。
陆怀?持着香面不改色地上去点了三根，他的皇兄终究是去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万人之上的位置，哪是那样好做的。
本以为会死的风风光光，最终也不过是在恐惧中离世罢了。
只有身后的风光大葬，才会让人动容。
惠妃又哭得抽噎了起来，像是将这辈子的眼泪全都流了出来，眼睛跟核桃似的肿着，抬眼瞧见了陆文昊过来，便急忙上前拉着他的手与灵柩说道：“先帝，你瞧瞧昊儿啊。”
明明知晓人都死了，绝不可能有回应，可惠妃将气势倒是做成了孟姜女哭长城，还在这么多文武百官之前。
拉着陆文昊对着灵柩念叨完了后，便又恭恭敬敬地与陆怀?说道：“摄政王，你从小也是瞧着昊儿长大的……”
明明陆怀?与陆文昊的年纪是差不了多少的，可也相差了一个辈分。
陆怀?微微点头，表情淡漠道：“不知惠妃有何事？”
“以后还请摄政王多多辅佐昊儿啊……”俨然一副天下已经归属与陆文昊的模样。
底下的大臣自然是心有不满，明明都没什么遗诏，只要陆怀?肯，这位置肯定是她的。
惠妃倒是厉害了，先做出这么一出来，致使陆怀?在众人面前说了些什么，都会成为他与帝位无缘的话柄。
“这个是自然的，本王辅佐两任君王，是本王之幸。”偏偏陆怀?，还这般爽快地应承下来了。
实在不是摄政王平日做事的风格。
惠妃得到了陆怀?这番话后，心也就安稳下来了，按陆怀?这意思，应该是不会与昊儿争权了……
只是摄政王两任下来，朝廷之中的威慑力越来越大，日后便很难铲除了——
陆文昊还在发呆的模样，也未感激陆怀?高抬贵手，便被惠妃使劲揪了一下。
“那便多谢皇叔了。”皮笑肉不笑。
女眷吊唁自然是不能与男子站在一起的，在后宫单独设立了一处，对着灵位祭拜。
来者许多都是皇亲国戚，皇子妃更多。
大多还是长途跋涉而来，到宫内已经风尘仆仆了。
“皇上这一去，可就便宜三皇子妃了……”女眷们眼睛虽然发红，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藏着几分笑意与调侃之意的。
环望四周，也没瞧见楚?。
抬眼便瞧见了未来的摄政王妃，这也是有权有势的主，妹妹是皇后，这姐姐是摄政王妃，楚家一共就两个女儿，个个飞黄腾达了。
“拜见摄政王妃，不知可否瞧见三皇子妃？”有皇妃主动上去询问道。
楚?看眼前几个女子都面相很生的模样，便知晓她们并不是京城本地的皇子妃，“几位姐姐恐怕糊涂了，这三皇子妃还没立呢，从何处变来的？”
“哎，我们的意思是那三皇子侧妃。”有人更正道。
楚?拿着帕子捂唇微微一笑道：“三皇子侧妃也没立呢，几位姐姐恐怕离京太久了，不知晓这京城早已瞬息万变……今时不同往日。”
这话说的她们自然是一脸茫然的，随后便有人为她们解释了三皇子侧妃被休弃的事情，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了，但具体是为何，无人知晓。
楚?也在旁边静静听着，想不到陆文昊倒是有心了。
至少他是真的喜欢楚?的，可楚?啊……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这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陆文昊？
“要我说啊，这三皇子侧妃真是活该，好好的位置不做，非要惹得三皇子生气，不过三皇子这后院这会可要空了……”
接下来的纷纷扰扰，楚?也听不下去了，抄写了一段佛经，燃了香，祭拜了一会，便离开了宫门。
还未出宫门，便瞧见了摄政王府的马车，她也不知道为何，上前一看，果然是熟人面孔。
“王妃，上马车吧。”小厮瞧见了楚?朝着这边过来，立马上前，笑脸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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