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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墙上的血人颤颤巍巍的醒过来。
“你......”
肿眼睁开一条缝，勉强看到眼前一个高大的身影。
石景仁已经被石平招待了一晚上，多年养尊处优，身体早就不如从前。
被泼了盐水，浑身像被利刃切割，疼的牙齿打颤。
“叔叔，我是小安。”
“小......安......你！”石景仁豁然睁大眼缝，“石怀安！你，你还活着！”
石慕寒轻轻笑了，只是多年不笑，有点僵硬，显的有些古怪。
“你们父子，连问话都一样。”
“叔叔，和你儿子打过招呼了吗？”
儿子？石景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密室里的第三人，如果那也是一个人的话。
“怀松，他是怀松？”
石景仁激动的开始挣扎，“怀松，怀松！儿子！”
那还是个人吗，那像一具骷髅，破衣飘荡着挂在身上，浑身坑坑洼洼，没有一处好肉。
他死了，还是活着？
“石怀安！他是你弟弟！你这个畜生！”
“儿子，我儿子在哪里？”此时，吊在一旁的妇人才幽幽转醒，“怀松在哪里？”
“在你身边呢，我的好婶婶。”
婶婶？妇人一个机灵，惊恐的看向面前的人。
“你......”
“当年，你们一家是怎么对我爹娘的？畜生？你们连畜生都不如！”
“儿子，你把我儿子怎么了！”妇人尖叫起来，“贱人!你娘活该，她活该！勾引男人的——呜呜——”
石慕寒的刀已经捅到她嘴里，舌头连根割断。
满嘴的血流出来，妇人形同恶鬼，痛苦挣扎。
石慕寒面无表情，这些年，他想过无数次折磨他们的方法，他以为见到仇人，会失控，会疯魔。
然而此刻，他竟觉得很平静。
也许是婉婉昨日的安抚，消散了心魔。
他突然觉得了然无味。
“就算我杀了你爹，但是怀松那时候还小，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下杀手！杀了我，饶了他，饶了他！”
“石景仁，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当年你有想过饶了我吗？我也是个孩子！石怀松无辜？你们商量着对明月山庄下手的时候，他就注定要死的很惨！”
“你，你知道？”石景仁绝望了，“你是朝中之人？”
连贵人都放弃保他，能轻易将他从牢里替换出来，石怀安如今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不必知道了！”
石慕寒对着石平挥挥手。
他不想再面对这些人渣了，脏了手。
石平上前，横刀划过，三具头颅落地，石景仁还睁着眼睛，充满不甘。
结束了！
他的噩梦从今日起。
彻底摆脱了。
石平打开药瓶，倒在尸体上，尸体肉眼可见的化为了一摊血水。
枯井被巨石填满，彻底封住。
当夜，石家堡起了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
石慕寒端着一壶酒坐在他爹的灵位前，喝一杯，往地上倒一杯。
从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
“爹，你可以安息了。”
坐在地上很久，喝了一壶酒，他站起来去了老夫人的房间。
遣散了丫鬟，看着母亲日益增多的白发，石慕寒酸涩异常。
“娘，报仇了。”
“报仇了。”老夫人喃喃的重复，不断的点着头，“好，报仇了。好，好啊！”
“前几日，安儿说有喜欢的姑娘了，怎么还没带回来？”老夫人抬头看着他，“你见到安儿了吗？这几日又跑哪去玩耍了？”
“见过，跟他喜欢的姑娘在一起呢！”
老夫人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笑起来，“安儿跟你一样，疼媳妇儿。”
“嗯，很快的，很快你就能见到她了。”
“好，好，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
...................
石慕寒趁着夜色，又做了一回偷香小贼。
顾婉婉被一阵酒气熏醒，睁眼就看见眼前呆呆坐着的人，幸亏她从定亲的匣子里拿了一颗夜明珠放在床上。
四周还算亮堂。
不然，真的要被他吓死。
“以后，你再突然冒出来吓我，我可真要生气了！”
顾婉婉坐起来，见他就呆呆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怎么了？”
突然大半夜的跑来，还喝了酒，出什么事了吗？
石慕寒根本没想那么多，一路狂奔到了此处，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就是想看看你。”
顾婉婉不信，她从来没见过他喝酒，今日竟喝了不少。她心里想到一种可能。
“是不是，石家堡......”
“是，我报仇了婉婉。”
报仇了！那些人再一次死在他手上。
石怀松死了，全都死了。
没有人再伤害她的家人了。
顾婉婉心情激荡，抱住石慕寒，他曾经的痛，她感同身受。
太好了，她心头再也不会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了，再也不会担忧惶恐了。
“你真棒！”
她脱口而出，抱的他紧紧的。
石慕寒被这句“你真棒”夸的有些心猿意马，怀里的人只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衣，跟不穿有什么差别？
“明日，我就跟伯父伯母商量婚期。”
“好。”
这种被全心信赖，任他所求的态度让石慕寒胸口激荡不已，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
“婉婉，我娘，身体不好，你若害怕......”
可以住在较远的房间。
“我会像亲娘一样照顾她的，你放心。”
“我......放心。”石慕寒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觉得此刻，恨不得将心刨给她。
告诉她，他这辈子都听她的，把她放在手心，疼着，爱着，护着。
不让她受一丝丝委屈。
“我，不想走。”
喝了酒，怎么像小孩子一样粘人了。
顾婉婉轻笑，“那就不走，上来睡会儿。”
顾婉婉牵着他的手，让他躺在床边上，自己朝里挪了挪。
石慕寒如木偶一样，脱了鞋，上了床，直挺挺的躺下，脑袋晕乎乎的，一动都不敢动。
顾婉婉将夜明珠盖住，房间陷入黑暗。
侧身，小手搭在他健壮的胸口，慢慢睡了。
石慕寒睁着眼睛发呆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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