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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还没有完。
一个又一个。
被挤的只能站立,连躺下的资格都没有,她仰着头,喉咙生疼,再没有力气喊叫。
已经疼到麻木。
睁大眼睛,看着远处的灯笼,逐渐成了模糊的一片。
“好了,享受够了!结束吧!”依旧是之前那个变了声调的阴暗声音。
宝乐公主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结束了?他们肯放过她了?
贱民!这些下等贱民!她要让父皇杀光他们!杀光城里所有人!
求生的本能让她又有了些力气,睁着凸起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这些恶徒。
随着人群后退,没了倚靠,她终于滑落地上,还未等爬起,一只脚便踩到了她的胸口上。
此时,她的下面只有一层薄薄的破碎纱衣,裤子早不知道撕扯到哪里去了,地上冰凉,宝乐公主的心更凉。
身上的脚缓缓用力,一寸寸挤压着胸腔的空气。
“小公主,下辈子记着,不该得罪的人别得罪。”
他在说什么?
“求……放过我。”
她不想死,不想死。
此时,她再没有了一丝报复心理,睁着惊惧的双眼,指甲死死掐进上方的那只鞋子,可惜只是蜉蝣撼树。
如重锤击打,宝乐惊惧的神情凝固在脸上。
最后脑中,浮现的竟是那张冷酷的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的脸。
直到丑时,大街上的人群才慢慢退却。
一声惊叫响彻整个西街。
“死人啦————”
禁军副统领卢赫赶到,见到那惨烈的一幕时,当时就呕吐出来。
继而,面色惨白。
人群恐慌的乱跑,鞋子上有的甚至还沾着不知哪个部位的碎肉。
“别跑了!别跑了!”
一队巡查的侍卫徒劳着喊着,可人太多,场面根本已经失控了。
最后还是上报了府衙,派了一大队人马来,才算稳住了。
惨烈!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饶是历经千锤百炼的大理寺卿都骇的变了颜色。
……
皇宫,芳华殿。
董贵妃近几日心烦意乱,所以对皇上那边少了些殷勤,趁着十五盛会,大家都游乐之际,特意请了皇上过来。
二人喝了些小酒,亲亲热热说了些年轻时候的事,直到深夜。
董贵妃才温柔小意的扶着微醺的皇上上了塌。
云雨之后,皇上在安神香和贵妃的按摩下,初初进了梦乡。
董贵妃这才收起小心翼翼,嫌弃的看了一眼打着鼾的皇上,闲闲的下了榻,自顾倒了酒,艳若桃李的脸上满是算计。
“皇上——”
“娘娘——”
“不好啦!出大事啦!”
灯火通明的大殿外,林公公眼看着自己的一个小徒弟跃跃撞撞的跑过来,真是又气又怕。
“闭嘴!惊扰了皇上,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师傅,不好啦!宝乐,宝乐公主......”
林公公脑袋一炸,怎么又是这位小祖宗!
董贵妃披着一件粉红莲蓬衣从内殿而出,脸上带着凌厉之色。
“宝乐怎么了?说!”
小太监身子抖如筛糠,跪在地上,磕磕绊绊道:“大理寺那边传了消息,西街,西街,发生了,踩,踩踏事件。”
踩踏事件与宝乐有什么关系!
董贵妃一时有些懵圈,身后的嬷嬷上前跺了小太监一脚,厉声呵斥:“公主好好的呆在宫里,与西街有什么干系,晦气东西!”
小太监被踹翻在地,林公公赶紧撵人。
“滚下去,别扰了皇上!”
“等等!”董贵妃脸色有些紧绷,她的心底忽然涌起一阵恐慌。“你说,宝乐公主怎么了?”
忽然柔下来的口气,让小太监有些不能适应,哆嗦着先看向林公公。
嬷嬷又厉声道:“狗奴才!还不快说!”
“说,奴才说!奴才,奴才也不清楚!大理寺的人就在外面,娘娘叫人进来问问就知道啦!”
小太监本也不笨,见林公公使得眼色,立马福至心灵,脑子活泛开来。
“妹妹,节哀啊——”
就在此时,一身华贵的皇后施施然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大理寺卿非原。
大半夜的,大理寺卿出现在皇宫,皇后又带他来了芳华殿。
这是什么意思?
董贵妃脑袋一阵眩晕。
“华阮,去叫宝乐来,她又惹了什么祸!去叫她滚过来!”
嬷嬷此时也已经觉察不对,脸色一变,抬步就要走。
皇后怜悯的叹了口气,啧啧了两声,轻轻摆了一下头。
董贵妃一直注视着皇后,随之才发现,大理寺卿身后跟着两个人,抬着一具箱子。
那俩人将箱子抬过来。
皇后冷冷一笑,眼底深处隐含不可言说的兴奋之色。
今日,这对可恨的母女,插在她心口的毒刺,终于要拔掉了!
欺君啊!
皇上这次也不会饶了她了!
\"妹妹,打开看看吧,哎呀,宝乐也太不听话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也是,孩子不懂事就上点心,怎么就知道自己享乐。
孩子太可怜了,碎成这样,也不知道来世还能不能投成人身......”
“闭嘴!不准诅咒我女儿!”董贵妃浑身哆嗦,指着箱子对两个衙役吼道:“打开!给本宫打开!”
不可能的,箱子这么小,不可能是......
董贵妃蓦然睁大了眼眸。
“这是什么?”
皇后早已经退的远远的,连跪在地上的大理寺卿都不着痕迹的往后退。
林公公好奇,凑过去一瞧,登时捂住嘴踉跄后退。
里面全是一块块血红的碎片,骨头也断的一块块的,只有几根腿骨还算完整,头颅上的面皮也没了,一堆堆的发丝被血黏成一团。
些微的布料与皮肉粘在一起,还有断裂的金钗。
“属下也是根据金钗判断是公主的,这一点公主的侍女也证实了,踩踏死了大概有七八人,其中还有两个公主的侍女,其他人的身份还未确认。”
非原的声音明明就在跟前,董贵妃却觉得有些遥远。
皇后见她茫然的神情,胸腔涌出一股报复的快意。
“哎呀,听侍卫说,当时,皮肉都被踩踏在地上,还是用铁锨铲下来的,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混着其他人的血肉,妹妹可要仔细整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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