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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凌董氏一下子就闭上嘴,乖乖跪好,却梗着脖子把手指头戳到宋欣怡脸上去,急声说道。
“青天大老爷,这小子纵火烧了学堂夫子的住室,还用刀伤了同堂学生,请青天大老爷做主,给个公道!”
“知县大人,是这样的,被告凌君成涉嫌纵火伤人,烧的确实是学堂董夫子的住室,还伤了我儿子凌玉津,这等无法无天的凶徒实在恐怖,我们将他扭送至县衙,就是求知县大人处置。”
凌陆氏可比凌董氏沉稳多了,见她说话不伦不类,生怕这位知县大人再发怒,便自己又阐述了一遍。
事儿说得仔细,话也说得明白,赵大人一听,便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宋欣怡,沉声问道。
“凌君成,原告陈述可属实?你确实烧了董夫子的住室,还伤了凌玉津?”
“回大人话,两位原告陈述确实不错,董夫子的住室被烧了,凌玉津的胳膊确实也被刀子割伤了。”
宋欣怡不卑不亢,脸上却收起了笑容,话锋一转。
“可是这些事儿都不是小民所为,两位原告的状词乃是污蔑小民!小民,实在冤枉!”
她话毕,便跪下身来,重重叩头。
“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凌君成,你这小子休想耍滑头,董夫子的住室被烧了,现在都逼得住回家里小破屋了,你敢不承认?”
凌董氏气得脸上涨红,伸着手就要去揪宋欣怡的领子,只是手还没有够到就被堂上又一声惊堂木响吓了一跳,赵知县脸带不满,语气严厉。
“大堂之上,岂容你撕扯!凌董氏,此事你既然已经交给本官审理,那本官自有决断,你且跪好!”
“是啊,三妹,你不要鲁莽,咱们听知县大人审理就是,知县大人是有名的清官,断不会不明是非,胡乱审理的。”
凌陆氏赶紧拉着凌董氏,一双眼睛却深深地看向堂上的赵知县,似乎意有所指。
赵知县微微点头,而后沉声又问。
“凌君成,你说你是被污蔑的,那你就来讲讲,你有何证据为自己辩白?”
“大人,此事我有证据,也有证人,请大人去将学堂董夫子以及众位学生请来,小民请当堂对质!”
宋欣怡拱手又是一礼,神情郑重严肃,十分沉稳。
一边的凌董氏兀自鼓着腮帮子,丝毫不怯场,倒是凌陆氏面上微微一滞,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当堂对质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她一向很是精细,立刻也开口请求。
“知县大人,小儿玉津被凌君成伤到了胳膊,现如今在家中休养,但他也是本案当事人,民妇也请求大人让小儿上堂对质!”
“好!都去请!”
赵知县皆一一应允,不多时,便有一群人一起赶到,县衙大堂上几乎要挤满了,一时间,乌压压跪了一地。
董夫子一见到宋欣怡,便激动得按耐不住,差点就要上来拧她的耳朵,却又生生忍住,跪下便朝着赵知县禀告。
“大人,这凌君成就是纵火伤人犯,请大人即刻将他压进大牢,好好惩治!”
“董夫子,我真的是纵火伤人犯吗?”
宋欣怡眯着眼睛冷冷一笑,立刻还口。
“这全场十多个学生当日都在学堂现场,有哪只眼睛瞧见我纵火伤人了?”
“凌君成,你说的没错,大家都在现场,都瞧见你纵火伤人,这么多人证在此,你还想抵赖?”
董夫子一张驴脸拉的更长了,瞪着眼睛,脖子上的青筋都挣出来了。
“你不止烧了本夫子的住室,还差点打死了学堂的学生铁牛,最后持刀伤了凌玉津,这些事儿,我们都是瞧见的!”
“我是与铁牛发生了冲突没错,可您忘了吗,当时您赶到现场,不由分说便让人拿来绳子把我绑在板凳上,要扒了我的裤子打我,住室着火的时候,我还被绑在凳子上动弹不得,请问我哪里来的时间和机会去放火烧你的住室?”
“你,你有帮凶!”
董夫子被问住了,顿了一下才吼出这一句来。
事实上,把纵火的罪名安在凌君成脑袋上,是他的表妹凌董氏的主意,不单单是为了让凌君成倒霉,还是为了凌家东院那套房子。
大房虽然日子过得不好,可那房子却很板正,因着大房的缘故,不仅占地面积大,而且位置甚好,屋内敞亮。不说董夫子家里那破旧的土坯房,便是跟凌董氏的西院相比,也是好了很多,凌董氏眼馋这院子很久了,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当然是要趁机争了来。
按照商量好的,董夫子原不应该把帮凶这件事说出来的,可是事已至此,宋欣怡这样有理有据,他也不得不这样对付了。
宋欣怡点头浅笑,唇角梨涡旋起,加上她稚嫩饱满的脸颊,看起来很是无辜。
“是了,我有帮凶。那就说明纵火之事不是我做的,而是别人做的,既然是别人做的,你们为什么不把他告上堂来?”
“这就要问你了,凌君成,你的帮凶是谁,你快把他交出来!”
董夫子板着脸,很是恼怒的样子,嗓音都有点破。
“他为了救你,烧了我的住室,还把我的书都烧毁了一大半,这事儿他必须赔!”
“大人,您听明白了吗?”
宋欣怡却突然转身,朝着堂上的赵知县拜下身来。
“是有人烧了董夫子的住室,不是小民烧的,董夫子的住室被烧时,小民还被捆在板凳上动不得呢,大人,被告状告我纵火一事乃是诬告,小民请大人做主!”
“既有这许多证人在此作证,那说明纵火一事确实不是你所为,这确实是诬告。”
赵知县审理过无数案件,只是听了这一小会儿已经觉察到了事有蹊跷,当下一声冷笑,下了决断。
只是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下面凌董氏又是一声尖叫。
“大人,什么叫诬告?您难道没听这小子说吗,住室虽然不是她烧的,但也和她有关系,那是她的帮凶烧的,既然是她的帮凶,那就是跟她一伙儿的,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这事咋能说我是诬告?我不服!”
“我的帮凶?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是一伙儿的了?”
宋欣怡一声冷笑,抬高嗓门,一双漆黑的眸扫向凌董氏和董夫子,清冽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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