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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百无聊赖的将一个空杯子放在桌子上面，然后掏出一把方才买糖葫芦剩下的铜板，一个又一个的扔进杯子里面，漫不经心的数着数：“一，二，三……”
声音不大，但一个数接着一个数的，着实有些惹人心烦。
皇甫啸叹气：“你数数就数数，还非得扔铜板是个什么臭毛病？”
楚瑶随手拿起一枚铜板弹了一下，清脆的响声回荡在两人的耳边，她是用手指弄着下巴，笑吟吟的道：“你不懂，就是这样才有意思。”
皇甫啸：“我不懂。”
女人心，海底针，而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又格外难猜。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却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不知道方才可是里面的公子想要听宋家公子和楚家小姐的风流韵事？”
楚瑶冲着皇甫啸得意的扬了一下眉毛：“瞅瞅，这不就来了么。”
皇甫啸眼中也略带几分诧异。
楚瑶这个时候已经冲着门口回应道：“没错，就是我，你又是谁？是打算来寻仇的，还是来给本公子说他们的风流韵事的？”
门口的人似乎被噎了一下，随后才道：“自然是来给小公子说风流韵事的，小公子出手阔绰，在下也想赚外快。”
有意思。
楚瑶勾了勾唇，道：“那你就进来吧，若是今儿个你能够让本公子听得尽兴，本公子就算赏你的百两银子，也是可以的。”
门被人“嘎吱”一下推开了。
正是宋刑野那一张清秀之中又带着一点桀骜不驯的脸。
这人向来是这个样子。
让人在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能想起“桀骜不驯”这四个字，所以楚瑶一开始的时候，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和楚湘在一起，因为他的情感不允许，他的道德感应该也不会允许，更主要的是，宋家也不会允许。
但后来她去查了一些事情，似乎又明白了。
“皇上。”宋刑野吃惊的喊了一声，虽然早就有所预料里面的人可能身份地位极高，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眼见到的竟然是皇甫啸，当即便跪在地上，“微臣参见皇上。”
皇甫啸是特地将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的，见状只是板着脸摆摆手：“如今是在外面，不用如此多礼起来吧。”
“谢皇上。”
楚瑶顺势踢了一根凳子给他。
宋刑野：“呃……”
皇甫啸：“让你坐你就坐。”
楚瑶看着对方同手同脚的坐下，显然是有些拘束，笑道：“皇上是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侍郎就像是平日里面就行了，不必太过于拘束，毕竟你今日上这儿来，可是给我讲风流韵事的呢。”
她揶揄的眨了眨眼睛，“风流韵事”这四个字咬得极为清楚，被调侃的宋刑野就算是厚着脸皮过来了，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红了耳朵。
“这……”他斟酌着措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和楚家小姐，确实已经定亲，却并非是因为喜欢她。”
他这话说的声音很小，显然是怕隔墙有耳。
下面等说书先生正好讲到“楚姑娘和状元郎断桥邂逅一见钟情”的曲目，直接盖过了宋刑野的声音，惹得下面的人一片叫好。
宋刑野：“……”
这说书先生该不会是谁专门请来砸场子的吧？
楚瑶经不住莞尔。
皇甫啸在旁边看她笑的这么开心，目光差点把她的后背戳出两个洞，咬牙切齿的，阴沉沉的问：“真的有这么好笑，朕怎么没有发现？”
楚瑶眉眼弯弯：“皇上骨子里天生就少了一根发现有趣事物的筋。”
宋刑野在旁边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想面前这小公子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竟然敢和皇上这么说话。
紧接着他却又听到对方说：“要我说如今太子殿下都已经和她和离了，你再和她呆在一起，可真是委屈了你，楚姑娘的性子是个人都知道，你难道就不觉得心有不甘？”
宋刑野下意识的反问：“您怎么知道是为了太子殿下？”
楚瑶戴着面具，可是对上她那一双纯粹的眼睛的时候，宋邢野却发现自己整个人在她的面前仿佛都无所遁形，似乎所有的秘密都已经被看破了。
楚瑶笑而不语。
宋邢野这才察觉到眼前这个对着自己笑意盈盈的人内地里面有多么的可怕，也不卖关子了，干脆利落的道：“微臣本是打算让她和太子殿下和离就收手的，可是臣……”
看到楚瑶不赞同的眼神，他又立刻改口：“我在和她接触的过程中，发现楚家正在密谋造反，所以想进一步看看，皇上，臣有罪。”
他说到这儿，直接一撩衣袍，然后跪在了地上。
皇甫啸高高在上，面色不变：“你何罪之有？”
“臣有欺君之罪。”宋刑野苦笑道，“可是，这件事情我的家人都并不知情，是臣一人所为。”
屋子里没人说话。
宋刑野额头上滴落下一滴冷汗。
他现在拿不定皇甫啸的究竟是怎想的了。
楚瑶将那茶杯里面所有的铜板都倒出来，一边塞进钱袋子里一边道：“你确实是有罪，不过你这欺君之罪恐怕不仅仅于此吧？”
她看似像是自言自语，却让宋刑野心中一凛。
楚瑶轻轻道：“若真的只是为了家国天下着想，那你特地去接近皇上的妃子做什么？”
宋刑野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
眼前之人这么说，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古往今来，没有哪个帝王会轻易的饶过一个会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
这件事，他要是解释不好的话，面临他的恐怕就是掉脑袋的危险。
“怎么，还没想好？”
楼底下说书先生的话已经讲到了尾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忽然之间就一片吵嚷。
楚瑶用手指头扣击了一下桌子：“李德全，出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在下面犯浑。”
“是。”
门口的李德全带着两个侍卫下去了。
尖锐的声音在楼里响起：“你们是哪家的，竟然敢打扰我们主子的兴致，真是不要命了？”
下面的人却更嚣张：“你们主子是谁，竟然敢窃听我们小姐的事情，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小姐是谁，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送进天牢里面。”
下面又是一阵乱哄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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