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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开始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耳边却又响起了她略带调侃的声音。
“在想什么？想我为什么挂念林纾？吃醋了？”
楼月白紧抿着唇，眸光不满的盯着潇婉婉。
她既然都知道自己会不满，为什么还要挂念林纾。
“嗤！”
潇婉婉笑着，伸手揉了揉楼月白气鼓鼓的脸，长了这么一张绝世的俊脸，却偏偏跟个河豚似的一惹就气鼓鼓的。
“若林纾和你没关系，我大概连他是谁都不会知道。”
“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爱屋及乌懂吗？”
她本不想解释的，可是看着这男人又要陷入自我怀疑的境地只好耐着性子好好同他说道说道。
楼月白和她不一样，她从未得到过，所以也感受不到失去的痛苦！
而他，却是得到了又失去，而且还是极为痛苦的失去。
比起她这个从未拥有过的人，楼月白要更敏感得多。
“嗯。”楼月白下颌微微动了动，算是接受了潇婉婉的解释，只是声音还是闷闷的。
但是，只要她开口解释了，无论是什么理由，他都接受。
马车很快就到了定舍王府，但是出乎意料的，一贯冷清的王府前却站满了许多捧着托盘的宫女。
潇婉婉只从窗口那瞟了一眼，便看出了这些都是近身伺候在皇帝跟前的奴才打扮。
只是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潇婉婉冷凝的眸光越过人群落在最前方的周定身上，眼底杀机涌动。
难道楼初阳现在就要对月白动手了吗？
“婉婉，手给我！”
已经下了马车的楼月白转身看到潇婉婉还坐在马车中，便伸手温柔的唤着她。
这一声极尽温柔的呼唤却让守在王府门口的宫女太监们心肝颤了颤，他们何曾听见过定舍王这般唤一个人啊？
而且，看定舍王的动作竟是要亲自搀扶定舍王妃下马车，这般屈尊降贵的事，他竟是也做得这般自然。
潇婉婉抬手落在楼月白的掌心，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本来以往这马车都是直接赶入王府的，但是今天楼月白竟然在门口就让停了下来。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周定一眼，便明白了楼月白此举是为了毫无痕迹的和周定对上。
想来今天恐怕还发生了其他她不知道的事……
“奴婢\/奴才参见定舍王！”
眼前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楼月白面无表情的牵着潇婉婉朝着府内走去，刚走到门前就被周定拦了下来。
“王爷请留步，下官此来是奉命归还王爷兵符的！”
楼月白脚步一顿，转身冷戾的眸子在周定脸上扫了一眼。
“本王的兵符既然已经交出去了，那么便不会再收回来，丞相大人还是……滚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矣让所有人都听清楚。
周定脸色一变，他知道今日恐怕不会顺利，但是没想到楼月白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他胡须颤抖着，忍了又忍，才勉强维持着笑容再次道：
“王爷应当明白下官今日为何会将这兵符再次送到王爷手中，还请王爷莫要不识趣的好，到时候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听到这句明显带着威胁的话，潇婉婉眉毛微挑，看向周定的眼中顿时带了几分嫌恶。
楼月白却是嗤笑一声，凤眼斜睨着周定，也同样毫不客气的反击。
“丞相大人莫要忘了这兵符本王是怎么交出去的，你既然有那个胆子给本王上眼药，那么结果如何你也该受着才是。”
“怎么，本王这里还没开始动手，你们就不敢玩了？”
冷冽的声音充满了讽刺，清晰的回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尤其是周定，当他听明白楼月白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要和楼初阳对抗到底的时候，心中终于慌了。
“王爷，你这样是要弃天下百姓于不顾吗？”周定高声质问着，眼中满是恶意。
他就不信给楼月白戴上这么一顶帽子，他能无动于衷。
果然，楼月白牵着潇婉婉要离开的动作一顿，周定眼中浮现一抹喜意。
楼月白转身之后眼眸中一道狠戾闪过，他松开潇婉婉的手，突然抬脚！
众人只听“咚”的一声，刚刚气势汹汹的周定转眼就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挣扎着半天站不起来。
有宫女太监想要上前去搀扶，却被楼月白一个眼神就吓得双腿直打颤。
“你当本王是什么圣人不成？你们做那些肮脏事的时候有考虑过天下百姓吗？你这个当丞相的不在乎，坐在龙椅上的也不在乎，你们以为本王在乎？”
他边说边走近周定，周定由于疼痛和恐惧站不起来，可是看着楼月白走近的那一刻，他却开始挣扎着向后爬去。
盯着楼月白的双瞳瞪的极大，仿佛在他面前的是极为可怕的魔鬼一般。
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看着他惊恐的双眼，楼月白淡淡的勾起了唇角。
“周丞相，好玩吗？策反本王的属下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楼月白站定，抬脚，鞋底落在周定的脸上狠狠用力，瞬间将刚撑起些身子的周定又踩在了地上。
一阵灰尘击起，在场的人看着被楼月白踩在脚下情况惨烈的周定，却无一人敢开口。
“定……定舍王，本官是当朝丞相，你……你……你怎么敢！”
周定是真的怕了，他知道楼月白手段狠辣，无心无情。
可是他从未想过楼月白有一天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踩在脚下。
“你说说本王有什么不敢的？”他低声笑了起来，笑得诡异又嗜血。
他弯腰，欣赏的看着周定口角流出的血，眸色越发深了。
“你觉得本王是不敢造反？还是不敢弑君？还是你们以为本王曾经答应过玉清蓉不动楼初阳就真的永远不会动他？”
“你和楼初阳一样蠢，竟然以为一个死了的女人能护得住你们，嘶……真蠢！”
他薄唇扬着，配上那张本就妖异的脸，此情此景实在是有些骇人。
所有人都畏惧的看着楼月白，要知道他脚下踩着的不是旁人，而是一国丞相，而他却一言不合就将人踩在了脚下。
更重要的是在场没有一个人能阻止他，或者说有人能阻止，但她却不会阻止。
潇婉婉站在府门前，疏影撑着伞在她身后为她遮挡住这热烈的阳光。
她一双美丽的眼睛就那么淡漠的看着被楼月白踩在脚下的周定，旁人都下意识的握紧手心或心生畏惧，不敢朝着楼月白的方向多看一眼。
唯独她，眸中一片平静，似乎只是在看一场微不足道的戏剧。
楼月白脚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些，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楼月白恨不得将周定剥皮抽筋。
一阵清风吹来，他晃眼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他的身边，温软的手掌握住了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
“把脚弄脏了！”潇婉婉轻轻开口，声音中听不出太大的情绪，可是那没有表情的精美面孔，比起楼月白带给众人的恐惧却一丝不减。
楼月白静静的看了潇婉婉许久，才抬脚将周定踢到了一边。
“咔嚓”
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潇婉婉不着痕迹的看了周定一眼，这肋骨至少断了两根。
“婉婉怎么过来了？”楼月白反握住潇婉婉的手，温柔缱绻的眸光像是要把眼前的女人融化一般。
潇婉婉抬眸看着他眼中还未散去的怒意，沉默片刻复又转身看向周定。
“丞相大人如果今日是来求着我家王爷接受这兵符的，那么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否则……”
殷红的唇压了压，眸中的冷漠却是丝毫不弱于楼月白。
“来日天下大乱，丞相你就是天下的罪人！”
他不是喜欢用天下和道德来压她的月白吗？
那么就让他也感受一下被道德绑架是何种滋味吧！
周定本以为潇婉婉是要劝楼月白的，突然听她说了这样一句话，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提不上来。
“你们……欺人太甚！”周定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潇婉婉冷哼一声，“陛下和丞相大人教的好！”
她虽然还不清楚为何楼初阳千方百计才夺走的兵符，眼下又逼着周定眼巴巴的送回来。
但是她却能看明白，那就是此时此刻，他们无比希望楼月白能重新接受兵符。
既然有了这样的希望，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现在！”她声音微微提高，冷漠的看着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周定。
“丞相大人可以拿出你求人的态度了！”
“贱人，朝廷的事何时轮得到你插嘴！”
周定死死地盯着潇婉婉，是他眼拙，竟然被这个女人在朝堂上装出来的柔弱样子蒙骗了过去。
“找死！”
当着他的面，骂他的女人！
楼月白抬脚就要动手，却又被潇婉婉拉住。
看到楼月白动了，周定本能的退了两步。
然而看到潇婉婉居然拉住了想要动手的楼月白，眼中又多了几分惊疑。
这个女人，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能左右楼月白的决定！
“无碍，我不在乎！”她摇了摇头，若是再放任楼月白动手，周定只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有理也会变成无理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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