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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距离的远，没办法听清楚他们在谈什么。
但能确定，吹牛笑哈哈的猥琐模样，假不了。
尤其是那个陆尚，印象中，上一次在春梅里酒楼碰面的时候，还彬彬有礼的样子？
这一刻，满脸流里流气，和蔡酒鬼的狂妄，无二。
自己之前还想着，要不要帮助老熊村长说服熊佟儿嫁给这个陆尚呢，起码是个读书人，家境还不错。
再加上，半个时辰前，碰到潘家染坊的父女俩，他们也在考虑这媒事呢。
眼下，是自己看不懂这个小小的一偶之地。
“相公，那个读书人，我记得，上次在酒楼和我们打过招呼，说是您的同窗？”
“同窗？不，我已经对科考功名不感兴趣，而且，在私塾，我早就被除名。
媳妇，以后要小心点！
地痞流氓和读书人，还有衙门官吏的人勾搭在一起，是很危险的信号。”
“危险？？”
星泺并不明白。
“在衙门做官吏的人，级别不高，却手握实权！
当地的地头蛇，是打手！
而本地的土豪，有的是钱！
三者合一，你想想，会凑齐什么样的火花？”
“有权，有人，有钱，那不就是和李家寨的大寨主一样？”
“嗯？”
云枫听到星泺的答案，内心乐开了花，笑嘻嘻道：
“我媳妇真乃聪慧之人也！得之，我幸也！”
“...”
云枫偶尔会说出之乎者也的话，是星泺最难听懂的，奈何此刻没有老熊村长那样的人可以解释，只能默默盯着云枫，感慨学识的差距太明显。
当然，云枫还有后半句‘失之，我命’没有说出来。
上好菜之后，王掌柜也推掉应酬，跑来云枫这边，趁着云枫吃饭的功夫，再细细商量筹建商会的事宜。
“云大哥，眼下招募人手倒是不难，但要招会识字算术，还会写字用来记账算账，很难！
我建议，去县城的人市，买一些官奴，既可以保证忠诚，也可以解决眼下急需的人才。”
听到买官奴，云枫第一反应便是人口买卖，本能地有抵触心理。
“那王掌柜拿主意吧！先招募十来个，对了，不限男女，只要会识字算数，年轻点，都成！
太老了，容易老奸巨猾，思想上不好掌控。”
“嗯，说的是，那行，我这就去安排，我亲自去县城办这事！”
“行！对了，我就不去周掌柜那边，那排队的人哟，多得我挤不进去！待会我写个条子，你们交接货物时，顺带转交给他！”
“好！”
王掌柜不敢怠慢，立即让人安排纸墨文笔，还特地交代一个最机灵的伙计协助。
当云枫写着配料表，还有烧烤注意细节的几个条子，给这个最机灵的伙计看时，却发现，这个伙计也不认识多少字，好几个偏僻的生字都不知道是啥。
仅仅是这件小事，便让云枫深深感到，自己是多么缺乏人手！
准确来说，是缺乏人才！
连王掌柜身边最机灵的伙计，口才很好，但字都认不全，还不会写，只能传话，做销售有余，却做不来最关键的后勤，账目，合约。
将来商会如果继续扩大，仅仅依靠五个人来分管，肯定无法分心，还无法做大做强。
人才的培养，不能仅仅是考虑，而是要有实际的推进。
看着陷入沉思，挥笔记录下待办事项的云枫，星泺也不敢打扰，默默去找店小二，沏上一壶茶，再找个店小二，去集市门口寻找牛老汉，免得错过时辰，怕牛老汉等急了。
距离申时还有半个时辰，云枫才停下笔，带着星泺，匆忙赶去米铺，购买粮食。
云枫还特地寻找到中午时分，遇见的丝苗米，听到磨去稻壳的白米一斤才五文钱，而带稻壳的才四文，便立即说要买三十石。
听到这个数量，星泺吓一跳，低声提议道：
“相公，咱们的粮仓还没建好，就不要买太多粮食了吧？”
“不怕，早点买下，总是好的！现在秋收已经结束，一些偏远的地方税赋还没征收完，粮价也是最低的时候。
做生意，低买高卖，我们要赚得利润，只能粮价最低的时候大量买进！
对了，星泺，你要记住一点！
种粮食，历来都是靠天吃饭！
不管是丰盈的好年，还是灾荒年景，铜板，银子，都没有手里的粮食重要！
尤其是这种小产量的丝苗米，口感好，咱们村里的汉子，许多人都没吃过，就当做我们做一回菩萨发发善心吧！”
听到云枫一口气要买三十石，不是小数目，店小二也不敢做主，急忙去后堂把掌柜请出来，这掌柜长得圆脸肥耳，身躯圆润，皮肤白嫩，偏偏还留着八字胡。
刚照面，胖掌柜便笑嘻嘻地双手作揖道：
“请问这位书生，是哪家的门生呀？这生意做得大，我也好知会东家一声，日后好互相关照关照！
价钱嘛，还能折上一折！”
“门生？”
云枫原本想报出陆秀才家，转念一想，自己还是和陆家撇清关系比较好，便张口胡扯道：
“我家是蓝山村的打铁铺！
拜在老山，雾阁峰的云游仙人门下！”
“哈？”
胖掌柜愣住了，本以为是隔壁县城的落魄弟子，却不料，对方居然报一个云游仙人的名号？
这不耍我么！
但胖掌柜还是嬉皮笑脸，一点怨气都没有，温和道：
“哈哈，还是读书人雅趣！
既然是蓝山村打铁铺，得咧！
打铁嘛，是卖力气的活，乃世间三大累，确实要多吃点！
您东家确实有眼光，也有慈心，愿意买好米给下人食用，在下敬佩！敬佩！”
客套完之后，这笔买卖算是过关。
“这样吧，掌柜，我先付一半的订金，明日牛车队的牛老汉过来取货，到时候，会带着我的印信来，还有剩余的尾款。
这价钱嘛...”
云枫故意留个尾，虽然三十石不多，也就三千斤，按照一斤四文钱来算，十二两白银的交易，算不上大额，胖掌柜的利润应该也不高。
“好说，好说，我再折一成的粮食给你！不过，不是同款，是陈米！
毕竟，这年头，银子不好赚，粮食嘛，堆积不少，我也得把陈米处理掉，好跟东家交待。”
一成，也有三百斤，虽然是陈米，但有比没有的好，云枫便点头同意。
随即，双手作揖准备告辞的时候，云枫还是很识趣地，塞两颗碎银子给胖掌柜。
送走云枫和星泺后，胖掌柜站在铺面门口，盯着云枫的背影变成小人后，才招手身边的店小二过来，脸色不再嬉皮笑脸，而是冷若冰霜道：
“找两个机灵的下人，一个去蓝山村打铁铺，摸一摸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另一个，去跟着他，看看他在集市买了什么，有没有去其他铺面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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