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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期末考试还有一周，禾淼还需要再上一次补习。
“初二上期的差不多就是这些内容。”谢煜阳将之前的笔记摆在她面前，“我再给你突击复习一下这学期的。”
禾淼安静点头，眼睛盯着他的指尖，心里有些恍惚。
见她今天好不容易安分，谢煜阳有些意外。
“那我开始了。”
女生声音细细绵绵，拖曳着：“好……”
谢煜阳挑眉，再次觉得怪异，但他没多想，便开始讲解。
禾淼坐在他身旁，头一次安分地全程听他讲。
她只要稍微一抬头，就能看见男生裸露在外的颈脖，以及正在滚动的喉结。
他的气息强势又猛烈地霸占了她的周围，连带着他清冷的声线都变得热烈起来，让她脸上发烫。
“所以这个受力方向是易错点……”他声音毫无情绪，带着天生的距离感，却现在又近在咫尺。
禾淼终于成功走神了。
他顿了一下，将笔尖落在纸面上，墨迹汇聚成一个小点：“嗯？在听？”
她一个没留意，将心里话抖了出来：“不太在听。”
谢煜阳长叹一口气，在纸上划拉一下，正准备重新来过，手机屏幕却亮了。
这时，禾淼的思绪全都集中在他的手机上。
于是，她兴趣十足地凑了过去，指着他的消息提示：“有人给你发消息。”
谢煜阳面色如常，将手机拿过去看了一眼，又将它关上。
“你不看谁给你发的消息？”
只要不和学习有关的，禾淼都蛮有兴趣。
谢煜阳没回答她，只是让她别管那么多。
这下，禾淼本来没多想的心思又开始泛滥起来。
她目光倏然惊觉，将他的表情从上到下打量，然后，睁大双眼一本正经道：“不会是女生找你吧？”
那可不行！
她脑子里陡然闪过这几个字，于是便执着地要去打量他的手机。
谢煜阳只当是她不想学习，只想捣乱，于是直接将手机放进裤兜里。
随后，带着逼迫感的语气开口：“听课。”
他这样，禾淼哪里还听得下去，脑子里一下子蹦出好多东西。
他这样着急，一定是女生给他发消息。
那是他的女朋友吗？他有女朋友吗？
她一定不是在介意，她只是，好奇……
禾淼咬了咬牙，有意无意朝他脸上看去，可是只见他一脸无恙，心里又怪异几分。
就像脑子里被倒进了好多颜料，五颜六色的，找不见真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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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时间差不多了。
谢煜阳看了下教室前排的挂钟，放下笔：“好了，差不多了，考试前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他说着，有些放松地往后仰，躺在靠椅上。
禾淼见着他立体的侧脸轮廓，偏了偏头。正巧，他侧过头来，目光和她相接。
他带着倦意似的抬了抬眼皮，而后刻意清醒地扬起声线：“嗯？”
他目光深邃，眼眸是深不见底的幽黑，现在眼眶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少见的疲惫。
不难看出，他累了。
禾淼摇头：“没什么。”
然后主动地帮他收拾好桌面：“我来帮你吧！”
谢煜阳靠在椅背上，手脚也懒懒地不想挪动，昨晚和室友们一起打游戏通宵，今天白天上了一天课，还真的困了。
禾淼帮他把课本收拾好，又特别鸡贼地在他一本教材的扉页那里画了一个猪头。
这个猪头正好画在他名字旁边，还被她打了个箭头连接起来。
她做贼心虚地一边画一边注意他的动静，嘴上还刻意和他说话，不让他起疑心。
“你多大了？”
“知道那么多干什么？”谢煜阳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随便问问嘛。”禾淼画完后，满意地合上书页。
然后掀开他的书包，准备把她的“大作”放进去，想象他发现后的神情，一脸狡黠。
然而，她一打开书包，就见到里面放着的一个精致的盒子。
看包装像是巧克力。
紫色的包装盒，上面贴着暧昧的粉色贴花。
这样的花色无疑给她视觉造成不小冲击，她脱口而出：“这是什么？”
谢煜阳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她尖锐的声音，觉得脑子嗡嗡的。
他有气无力地瞥了一眼，懒懒地：“巧克力，你要吃？”
“好。”她呆呆点头。
不对，她的问题哪是这个，她当然知道这是巧克力，但她想知道，这巧克力的由来啊！
别人送他的？他送别人的？
难道真的有女朋友了？
但是，在她还没追问的时候，谢煜阳率先将巧克力盒子打开，拿了一排给她。
“都给你。”说完，他又往后躺，双手合十枕在脑后，一脸困倦地闭上眼。
禾淼呆呆地拿着这一捧巧克力，她仿佛都能闻见里面香醇的味道。
一时间，她不得不承认，一股酸涩涌了上来。
“这巧克力谁给你的？是不是你买来送姑娘的？”
她声音稚嫩，带着一些天然的鼻音，像是一条细细的线，被风吹着飘。
谢煜阳这下被逗笑了，他惊讶于现在的小孩超前的认知能力，但现在实在没精力和她解释，便漫不经心搪塞道：“不好吃？堵不上你的嘴？”
这下，禾淼更加坚定心里的猜想了。
男生闭上眼，他的睫毛耷拉在眼皮上，投下扇形的阴影，饶是这样面色也是不凡。
她看了看他衣着，干净清新。
一定有许多女孩子喜欢。
她嘴里的巧克力带着甜腻的香味，有些让人生畏。
禾淼说不上话，只觉得现在吃了一颗柠檬。
过了会儿，她才婉转着开口：“我，我不敢吃了。”
谢煜阳心里想着这孩子又怎么了，于是压着鼻音：“嗯？”
她佯装颇为乖巧地将巧克力放回盒子里：“我怕我吃完了，你送不出去。”
“啧……”谢煜阳终于无可奈何，他揉了揉眼角，觉得今天这小孩怎么那么拧巴？
于是，他又坐起来，将整盒巧克力都放在她手里，一双漆黑的眸看向她，声音多了几分无奈：
“你吃吧，这是师姐送的。你爸指导的那个博士生，她毕业了，师门每个人都有。上次你不还打过招呼？记得吗？”
他也不知道解释那么多干嘛，总之他直觉自己要是不说，面前的这个小孩绝对一直在他耳朵面前吵嚷。
这下，禾淼脑子里的那些猜疑全都散去了。
“记得。”她点头，但目光倏然清亮。
重点是，这不是他要送人的，也不是别的“来路不明”的人送的……
她含着这块巧克力，觉得越发香甜，便给他手里也递了一块：“你也吃。”
“我不吃。”他摇头，然后慢悠悠站了起来，拎上书包。
禾淼见着他要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谢煜阳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懂事没有欣然，只觉得是她考试之前的暂时性安分，便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好考试。”
“嗯，我不懂的能问你吗？”禾淼试探着询问。
“可以。”他点头，随后挥了挥手，径直往教室外走去，声线突然沉了一下，带着玩味似的，“你考得不好的话，我也太丢人了。”
禾淼视线跟随着他，见他走出教室，见他消失不见。
随后，门外只剩下一片寂静的昏暗。
还有什么东西轻飘飘落在地面上，发出声音，她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桌上被风扬起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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