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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干嘛？”他不留情面开口，声音满是压迫。
“我……我来给你送东西。”她捏了捏书包带子，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
这样的谢煜阳她从未见过，恐怖得可怕。
“送东西？”他突然有些嘲讽地笑，丝毫情面都不留，“你一天到晚能不能做点正事？谁要你擅作主张到这里来？”
禾淼被他一连串质问吓得开不了口，心里堵着郁结可始终不敢发作出来。
“禾淼，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小心哪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话语不言嫌弃，眼里仿佛充满排斥和厌恶。
禾淼一时间不知如何思考。
她只觉得背后的东西好重，刚才面临的情况很恐怖，心里还有些慌乱，可都比不上被他这一顿数落来得让人心痛。
禾淼低下了头，一瞬间感觉脚下的砖缝逐渐看不清楚，像是被油画重新描绘过，一片模糊。
“对不起。”她转身，动了动有些被勒得酸涩的肩，慢慢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被她站立过的砖块上，落下了几滴新的水渍，慢慢浸润扩散。
谢煜阳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紊乱，脑海里全都是黑色光景，伴着殴打声，惨叫声，撕裂声，一起往上涌。
他逐渐呼吸不上，头也开始冒着冷汗。
女生的身影走远了，他靠在路旁的墙，慢慢坐了下来。
不知坐了多久，他一连扔掉几个烟头，坐在烟雾弥漫中，重新抬起头。
意外的，再次看到那个小女生，折返回来在几米外的距离站立，脸上泪痕犹新。
“老师。”禾淼走近了他，刺鼻的烟味让她有些呛，但她依旧朝他挪动。
谢煜阳背靠墙，身形单薄，正没有节制地抽着烟，阴暗得可怕。
见到禾淼了，他眼皮抬了抬，将未抽完的烟扔到一旁，没有说话。
他听见了她细讷的声音，竟然是：“老师，对不起。”
禾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从那个男人的话中，也猜测出什么东西。
她鼓起勇气，朝他伸出手，放在他头上，轻轻摸了摸。
随后，嘴唇颤抖着，嗓音纤细：“老师，我肩痛，想要你抱抱。”
谢煜阳沉默不语，看向另一边，无动于衷。
禾淼走近后，将书包解下来，露出红肿的肩头：“看吧，这次我没说谎。”
谢煜阳瞥眼扫了一下，目光倏然警惕，他似责怪地皱起眉：“你又在搞什么？”
禾淼这才老实交代：“我给你带了很多东西，很重……”
谢煜阳将她肩头的肩带撩开，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肌肤，奇怪的触感开始蔓延。
“所以，老师，能抱抱吗？”她脸上的泪痕还在，可以想象刚才哭得多委屈。
可偏偏她此刻笑容明媚，像是破碎后努力展颜的玫瑰花。
谢煜阳闷声，觉得心里莫名地猛烈撞击一下，可那种力道又特别柔软。
他起身，居高临下将她望着，气息逐渐平稳，眼眸的光彩这才慢慢重现。
随后，动作果断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顺手将她书包拿起。
嗓音沙哑而低沉：“走吧，回家。”
禾淼环抱着他的颈窝，百感交集。
她没有问他刚才的原因，只觉得在他怀里，时间会被拉得漫长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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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煜阳将她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在科大旁边的一所公寓。
他开门后，将禾淼放了下来。
禾淼打量着小公寓的装修，简洁干净的黑白灰色调，家具都是他一贯的风格。
“这是你家？”
谢煜阳点头：“才在学校旁边租的。”
所以刚才的地方，不是他的家？或者说，他有什么原因不愿意回去了？
话说当时过年他也不回家，是这个原因吗？
禾淼有很多疑惑，却又不敢问，怕让他难过。
于是，她索性忘记刚才发生的事，不见外地脱下了鞋，光着脚在他家地板上跑。
“你想在这里住？”
“嗯，有两个室友在寝室复习考研，不想影响他们。”
禾淼大咧咧往他的沙发上打了个滚：“老师，你一个人住会不会无聊。”
说完后，她突然捂住嘴，有些忐忑地偷偷看他。
希望他不会多想。
幸好，谢煜阳没多想，他甚至还很毒舌地来了一句：“人多了吵，像你一样。”
禾淼哼了一声，躺成大字型，默默看天花板。
她听见男生在旁边来去的脚步，听见他拉开柜子，又关上，衣柜木质感的声音也格外清晰。
再然后，他的脚步走近了，给她扔出一双拖鞋：“地板凉。”
禾淼依旧在沙发上躺尸。
“起来，给你看看你的肩膀。”
禾淼漫不经心瞅了一眼，才发现原来他手里还端着个药箱。
她磨蹭地坐起来，有些局促地将肩带拉开。
雪白纤弱的肩头两条红色的痕迹，从勒痕旁边蔓延，已经形成一条带状。
“你是背了炸药？要去炸碉堡？”
禾淼这才僵硬着身子，费力地将书包搬了过来。
从里面掏出一件又一件东西。
“这是在云南给你买的鲜花饼，贵州的茶叶，湖南的灯芯糕……”
她垂着头一边掏东西，嘴里念念有词。
午后的微风徐徐吹拂，将她的发丝撩起，阳光落满她单薄的肩头。
最后，她卯足劲，搬出一个巨大的东西。
“这是，从海南给你带的椰子。”
禾淼将椰子搬出来，“噔”的一声，放在茶几上，震得茶几上的茶杯都开始颤抖。
谢煜阳见着她做出这一系列动作，感觉脑门跳得格外欢快。
他哑然失笑：“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没把黄鹤楼的地砖给我偷回来？”
没想到，禾淼竟然非常严肃地看向他：“老师，我一开始还真的有这个打算。”
谢煜阳手里的药已经举了很久了，他伫立在原地。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坐了下来：“谢谢你，小鬼。”
说着，他再次将她的肩撩开，用棉签轻轻将药膏涂抹上去。
禾淼终于安分下来，一开始冰凉刺痛的感觉让她毫无预兆地颤抖一下。
谢煜阳看了她轻咬的唇，垂眸，对着她的肩头呼气。
像在哄似的：“不痛。”
呼吸细腻而绵长，带着薄荷味淡香，丝丝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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