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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的地点是陆澜选的，一家日料店。
坐下后，谢煜阳和禾淼坐在一侧，帮她倒好了水。
陆澜很熟络地朝禾淼说话，笑意温柔：“小小师妹好漂亮，我要是男生，我都动心了。”
不知为何，她说完后，看有意无意看向谢煜阳。
谢煜阳没看她，只是声色清冷：“她还小，不懂，别说这些。”
陆澜掩嘴笑，像是在嗔怪似的：“小谢老师真的好古板，是不是？小小师妹。”
她分明是在笑，可禾淼看着却觉得古怪。
尤其是她的笑下分明别有深意，又对禾淼给谢煜阳的称呼了如指掌，禾淼本能开始警惕。
禾淼没说话，看着陆澜笑了一下。
菜上来了，陆澜让谢煜阳去帮忙拿个沙拉酱。
“小谢老师，帮我们拿个沙拉酱过来好吗？小禾淼应该最喜欢这个了。”
禾淼心里疑惑，怎么的她就最喜欢了？
结果谢煜阳果真毫无迟疑，起身走往前台。
一桌只剩两人，禾淼瞧见陆澜的笑，内心有些隐隐不安，却不知道说什么。
陆澜开门见山：“小禾淼，我喜欢小谢老师。”
她的声音轻柔，落在禾淼心里却犹如砸进一块巨石。
禾淼筷子有些没拿稳，手里颤抖一下。
她心里不是滋味，却又只能挤出笑，故作揶揄：“喜欢他的人很多。”
陆澜凑近了些：“所以我想请小小师妹帮忙，待会儿能不能说你有事，先离开呢？”
这怎么可能？禾淼现在看向陆澜，觉得她脑门上都冒着“敌人”两个字。
她迟疑一瞬，没想到陆澜却更进一步，直接抓住了她的软肋。
“还是说，你上完课以后也想和小谢老师在一起？”
她这句话看似毫无攻击力，却把禾淼最介意的那层纱布给揭开。
禾淼知道，自己的喜欢，是不可以的那种，是只能无人知晓的那种。
她拿起筷子，最终点了点头：“好。”
谢煜阳正好回来，她们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不过禾淼自此之后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偶尔在陆澜支配下笑一下。
吃完饭后，禾淼背着书包，扯了扯谢煜阳的衣角：“小谢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煜阳挑眉：“我送你。”
“不了！”她拒绝道，随便扯了个理由，“我还要和我同学玩，很近。”
说完以后，她小跑着往公交车站走。
谢煜阳将她送上车，叮嘱道：“早点回家，知道吗？”
禾淼对他笑得故作轻松：“我知道啦，你快陪师姐去吧。”
幸好公交车来得及时，禾淼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再次对他们二人挥了挥手。
她看了一眼谢煜阳的神情，他墨色的瞳仁深邃无比，让人几经沉沦。
他们并排站立的身影往后退去，街景变换，树荫流云都往后停靠。
禾淼突然没忍住，泪水蒙上眼帘，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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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淼走后，陆澜轻松一笑，神色势在必行。
她邀请：“前辈，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电影？”
谢煜阳看着公交车消失在目光尽头，他微微皱眉：“不巧，我没空。”
说罢，抬脚便要离开。
女生清朗自信的声音响起：“给我一个追求的机会好吗？”
谢煜阳顿了顿，目光稍沉：“抱歉，我还要带禾淼上大学，没空谈恋爱。”
说完，他径直离开。
陆澜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间，她目光变得有些讽刺：“这是你的借口吗？”
谢煜阳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
她跟了上去，在他身后嘲讽似的大喊：“谢煜阳，你别犯傻，她才多少岁？”
谢煜阳脚步停下，目光幽暗深沉，鼻息也变得有些粗重。
他转过头，神色凌厉：“我很清醒。”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澜在原地望着他。
他走在街边，深秋落叶在他脚下，被萧瑟的风吹起，而他孤冷坚毅的背影融进了秋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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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淼回到家后，便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她只敢小声啜泣，很快，枕头被打湿一片。
她突然回忆起曾经敢明目张胆干涉谢煜阳生活的日子，为什么那时候就敢呢？
如果说年少无畏可以解释她的张扬，那么她现在长大了，反而却畏首畏尾了。
长大真不好啊……
她躺在床上，泪眼模糊。
以前能说的话，现在说不出口，以前能做的事，现在做不到。
她甚至不敢去问谢煜阳，说好的毕业才谈恋爱呢，还作不作数。
正当她黯然神伤的时候，手机亮了一下。
点开来看，竟然是谢煜阳。
“见到同学了吗？”
禾淼疼得直抽抽的心又没骨气得稍微安慰些，她抹了把眼泪。
miao：“嗯，见到了。你和陆澜师姐在干嘛？”
谢煜阳：“我回家了，你送我的薄荷还没浇水。”
禾淼有些发懵，她眼泪和鼻涕还糊成一团呢，颤巍着手打字：“那陆澜师姐呢？”
谢煜阳：“不关我事。”
这一下，禾淼破涕为笑，但心里又紧巴巴地痛，复杂多样，只知道甜里有一些酸涩。
还好这个老男人有良心。她擦干眼泪重新站起来，小脸愤愤得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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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考试过去，禾淼的数学成绩优秀，总成绩也算是不错。
冯?看她的成绩单，见到她出众的历史成绩，随口问了句：“淼，你文科成绩那么好，以后不然去念文科？”
禾淼果断摇头：“我不要，我要学物理。”
“救命，淼淼，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被虐得那么惨，还坚决说出这样的话。
禾淼很是果决，是因为她盘算着，要学物理，所以才能经常去找小谢老师。
大考之后，年级上的风言风语少了些，张越朗也很少来烦扰禾淼。
倒是冯?埋着头，不知道又在和谁聊天，笑得身子趴在桌上一拱一拱。
“??，你还在和六班那个男生聊天？”
谁知道，冯?竟然迷茫地挠了下头，细眉紧拧，来了句：“你指的哪位？”
禾淼彻底对她服气了，冯?这种好像天生的皇帝命，适合放在古代宫里当个薄情寡义的臭男人。
她提醒了一句：“上次哭天喊地，说你对他不负责那个。”
冯?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位，但这都多少时间过去了。
于是，她竟然反问起禾淼：“淼淼，我这都换了第三个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啊。”
第三个？禾淼嘴唇微张。这速度她的记性可赶不上。
于是，她凑了过去，和冯?一起看手机屏幕。
流水的男人，铁打的编码，备注名是那样的标准：附中_高二学霸_178。
这些人凑在一起，怕是能组织一场橄榄球赛了吧？
正当她感叹的时候，小谢老师给她发了消息。
“带伞没？今天要下雨，没带的话来墙边拿。”
她咬着唇回复：“带啦，你的伞我一直带着。”
回过头去，书包侧边袋子，曾经谢煜阳送她的黑色大伞静静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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