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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老师。”禾淼埋在他的胸前，嗅着他衣领的气息，眼眶一热。
谢煜阳眼眶微红，颤抖着手抚摸少女细软发丝。
她身上的香气很淡，像春天初开的花朵一般，柔嫩温和。
他感受着这种味道，深入肺腑一般。
他们相拥不过十秒，谢煜阳便将她松开，而后沙哑着嗓音开口：“我送你回家。”
禾淼没说话，牵着他的衣角往巷子外走去。
他们一直静默，直到谢煜阳将她送到家楼下。
他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做了很大决定一般：“小禾淼，要开心。”
他的嗓音颤抖，气息低沉，薄凉之中饱含隐忍。
禾淼不懂，于是抬头问：“老师，你什么意思？”
谢煜阳对她微微一笑，好看得让月色都动容，随后转身离开。
分明和他相拥过，禾淼都快捉摸不透他的情绪，又喜又忧间，她只能见到他的背影。
他从往长夜中走去，孑孓而行，肩头落满月色清辉，如此便逐渐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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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煜阳是她心上的疤，久久不能愈合那种。
禾淼再也没能懂，长巷内的拥抱到底算什么，谢煜阳便像销声匿迹了一般。
“爸爸，谢煜阳去哪了？”有次，她在家这样问。
禾教授放下报纸，对她不客气地轻哼：“怎么没大没小？你不是叫他小谢老师吗？”
禾淼没有解释，只是直直将他望着。
禾教授随后回答道：“煜阳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去了，忙着呢。”
哦，原来是忙比赛去了。
禾淼便偷偷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比赛加油。”
她望着手机上自己一个人的消息，不知不觉已经占满整个屏幕。
每条消息间隔时间有一周，有一个月，她想起来便问候他一句，不过他一直没回过。
再后来，关于他的消息突然再次响彻耳畔。
一次，禾淼去禾教授办公室等他，遇到了大师兄。
“小小师妹。”大师兄和她打招呼，笑容灿烂，“你都长这么高了。”
禾淼冲他微微颔首：“大师兄好。”
“小小师妹越来越漂亮了，不知道你的小谢老师还认得出来不。”
听到这四个字，禾淼笑而不语，半垂下头。
大师兄以为这只是小女孩子被夸奖后的娇羞，便没在意。
他看向禾教授，笑容八卦：“教授，给你说个大事，谢师弟和陆澜师妹谈恋爱了。”
“啊？”禾淼和禾教授同时出声，师兄只注意禾教授的反应，没有发觉身后禾淼面色惨白的模样。
禾淼不敢相信地转过身，心里像被挖了一个空白似的，让灵魂都失了重。
她面容没有血色，重重地咬着唇，很快眼里便弥漫起雾色。
“他们俩？”禾教授推了下眼镜，也有些意外，但很快了然点头，“他们同年，又是一个专业，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
禾淼捂着嘴悄悄走出了办公室，冲到女厕所后，找了个隔间，仰面痛哭。
她不敢大声哭出来，只能默默抽泣，控制着不要让泪流下，可这泪总是不听话。
“不是说好的等我毕业才能谈恋爱吗？”她颤抖着身子，控诉着谢煜阳打字。
可迟迟没有发送出去。
脑海里回荡着往日的画面，又真实又讽刺。
她耳边仿佛响起男生那句温柔的低嗓：“好，我答应你。”
一不小心，泪顺着脸颊落下，滑过颈窝，将衣领和肩头打湿一片。
厕所里突然传出脚步声，有人去了她旁边的隔间。
禾淼只得用袖子擦干眼泪，努力呼吸，等待情绪平复后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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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淼没有等来谢煜阳的解释，倒等来了陆澜相约见面的消息。
一串陌生的号码：“小小师妹，明天放学后我请你吃甜品好吗？”
禾淼知道这是陆澜，于是答应了。
已经入了夏，禾淼穿上了清凉的夏季校服，头发也稍长了一些，被她高高束起。
为了见陆澜，她甚至在放学后偷偷去厕所洗了把脸，抹了唇膏。
走出校门时，陆澜已经在校门外等待了。
“小小师妹！”陆澜冲她招手，笑容还是一往的温柔。
陆澜将她带去了学校外非常昂贵的一家甜品，出手便很阔绰地：“想吃什么随便点。”
禾淼静静望着她，她像是更加意气风发了，唇色潋滟、妆容精致，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将身材凸显无疑。
这样的她，会被谢煜阳喜欢也很正常吧。
禾淼抿了抿嘴唇，突然有些相形见绌的感觉。
禾淼虽然年纪小，可家境不错，教养得体，随便点了个小蛋糕，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倒没有局促的感觉。
陆澜双手撑着下巴，嘴上挂着笑容，可说话直接：“小小师妹，你还太小了，这多荒诞啊。”
“哦？”禾淼放下叉子，从容地与她对视，“师姐，我怎么荒诞了，你说说？”
她的应对让陆澜有些意外，她偏了一下头，笑容敛了敛：“你这么好的年龄，喜欢学校的男同学就好了啊，为什么要喜欢……”
禾淼轻笑，褪去稚嫩后的脸多了些美艳，说话也艺术起来：“师姐，正如你所说，我这么好的年龄，有的是青春，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陆澜脸色微变，转换了方式：“小小师妹说笑了，我不过是怕你一时被蒙蔽。”
“要是真的怕我被蒙蔽，也不是和谢煜阳在一起之后才来告诉我。”禾淼声音清亮，不卑不亢，“如果真的关心我，那我谢谢陆澜师姐。但如果是带着耀武扬威的姿态，那才是失了你的体面。”
“你……”陆澜捏紧了甜品勺，面色有些难看。
“师姐，你既然都和他在一起了，就好好把握吧。”禾淼最后一声浅笑，却满是自若。
陆澜扶着下颚，再次打量起面前的女生，第一次有种小瞧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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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澜回去的路上，面色一直低沉，直到回到教研室，才嫣然一笑。
“前辈。”
谢煜阳坐在角落的位置，没理她。
她踱步到他面前：“前辈，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女朋友，样子总得装装吧？”
见到男生还是头也不抬，她终于变了语气，有些刻薄的意味。
“谢煜阳，你担心人家会惦记着你，才放出你有女朋友的消息好让她死心，有没有想过人家根本不在意。”
这时，他的动作才微顿，抬起头眼神紧逼着陆澜：“你找过她了？”
“对，我找过她了，让她不要执迷不悟。”
陆澜声音尖细，可谢煜阳的眼神却愈发阴沉。
最终，他面色凌厉，冷漠打断了她：“没让你多此一举。”
“我只是在帮你。”
“以后再找她，别怪我不留情面。”
见他如此决绝，陆澜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她打量着男生突然认真起来的脸，久久，才轻嘲地反问：“你喜欢她？”
谢煜阳看向一边：“她是我学生。”
陆澜愈发确信了，指甲已经紧紧嵌入掌心中：“她也是女生。”
可她也只收到男生有些不耐烦地回应：“我的事，你少管。”
“谢煜阳，你简直是疯了，你敢让教授知道吗？”
男生久坐在座位之上，眼里的墨化不开，高傲清隽的脸上浮现一丝自嘲。
是的，他疯了，他真的疯了，他喜欢禾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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