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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
叶妈妈今天调休,不用去医院上班。
她正在家洗衣服,就有人打电话来:“您好,我是圆通快递的,请问您是买了一件衣服吗?”
叶妈妈在网上买了一颗扣子,但是突然被这么一问她没有反应过来,随口说道:“是啊,怎么了?”
快递小哥犹豫着说:“我隔着袋子只摸到一颗扣子,衣服可能被偷了……”
叶妈妈一愣,连忙改口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有反应过来,我就是只买了一颗扣子。”
快递小哥叹了口气,说:“那就好,把我吓了一跳,快递已经送到了,你来取吧!”
接着便是一阵盲音。
“潼潼,不要写了,去圆通那儿帮妈妈取个快递。”叶妈妈对书房喊到,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买的是一粒扣子……”
叶妈妈话还没说完,接着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里不知说了什么,她的脸色沉了又沉,很快浮现一抹悲伤。
“怎么了,妈?”叶百潼刚换完衣服从卧室出来,就注意到妈妈神色不太对,连忙开口询问。
叶妈妈捂着脸,声音有些哽咽:“你奶奶去世了……”
叶百潼也是一愣,没有听到叶妈妈开口:“是心肌梗死,昨天晚上发的病,就那么静悄悄的去了……”
叶百潼感到心里一阵酸涩,眼角有一些湿湿的,她没有说话。
这是重生以来,她第一次与死亡那么近距离的接触。
……
葬礼是在老家举行的的,遗照是叶奶奶二十多岁的模样,一头黑发变成粗粗的辫子,笑魇如花,热情又活泼的笑着。
众人穿着黑衣,站在一旁默默哭泣。
叶父叶母也都沉默着,呆呆的凝视着那张黑白照片。
叶爷爷坐在角落里,只待了半晌,就站起来走了。
叶百潼跟上去,看到爷爷的身体忽然矮了许多,白发也更多了,像雪一样。
她抱住他的腰,轻声说:“爷爷,您还有我们,您老人家会长命百岁的……”
叶爷爷听到后沉默了半晌,说:“将来我走的时候不许哭,知道吗?生死都是必经之路,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叶百潼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肯说话。
论谈话的艺术,叶百潼不是叶爷爷的对手。
她能做的,无非是拉住爷爷的手,能多一秒是一秒,努力把他的体温和气息记在心里,融入身体里,这就是她所能做的最大的留恋了。
……
叶父叶母经过这件事,十分担心叶爷爷的身体,不久便带着他去医院做了检查。
结果叶爷爷被查出患有糖尿病,虽然并不严重,但叶父叶母还是如临大敌,最近这几天整天研究菜谱和调理方案,尤其是身为医生的叶妈妈。
叶爷爷却淡定的说:“你们别忙了,我去住养老院就好了。”
“那怎么行?”叶妈妈和叶爸爸当即说道。
叶爷爷却道:“你们再研究,能有专业的护理人员周到?”
“每天多做两顿饭就行了,怎么能去养老院呢?”叶爸爸这样说。
叶爷爷却恼怒道:“是你做饭还是谭嘉宁做饭?你娶老婆回来是当保姆的吗?她不用上班?不用做家务?而且她现在还怀着第二个孩子!”
谭嘉宁是叶百潼妈妈的名字,别人家都巴不得媳妇对自己儿子好,叶爷爷却恰好相反,一心为儿媳妇着想。
叶爷爷是老一代知识分子,退休前在大学教书,无论修养还是见识,都比别人多许多,看事情也通透。
最后,一家人都说不过他,只好同意他住养老院了。
事实证明,叶爷爷的决定是对的。
养老院每天有专人给大家检查身体,打针吃药,菜谱也是经过营养师定制的,比普通人家周到多了。
叶爷爷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身体反而比以前还要好。
他每天早睡早起,继续锻炼,闲时看书写字,还学着年轻人开了微博,每天跟网友交流书法之类的知识,比待在家里开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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