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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长老岂不是又要哭了？”
听到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天延也是见怪不怪，出声笑道。
“管他的。”夜潇然搭着他并肩朝着山下走去，摇头道：“他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这龙鸡、凤鱼等等等东西，可都是我那些年弄回来，现在吃点怎么了。”
“这些东西在以前不也是美味，真不知道他这么宝贝干什么。”
听到他的吐槽，天延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东西以前是美味不错，可现在数量稀少啊。
不过想着自己也有口福，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点头赞同道：“就是就是，六长老肯定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些身外之物也看得这么重。”
“嗯，还是你小子懂我。”
夜潇然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两人一路上没有飞行，而徒步走在这山间石梯。
来到第九峰山脚，看着连苔藓都没长的石阶，夜潇然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出去这么多年，这山上肯定早就成了荆棘丛林，可现在整座是干干净净不说，就连苔藓都没长？
看出了他的疑惑，天延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那些入门的弟子弄的。”
“他们许多人无法得到传承认可，你当年的决定，让他们也能修炼到传承，以至于不会被同辈弟子拉开距离。”
“这几年你又不在宗门，他们想感谢都找不到人，久而久之见你这座峰杂草丛生，就自发来清理。”
“这群小子.....”夜潇然也是脸上露出笑容，嘴上却是无奈道：“一个个不好好修炼，来帮我除什么杂草。”
“更何况，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的，又不是一次性消耗品，给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对于这些话，天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师兄，你这性格......宗门千百年怕是都没有一个。”
宗门内其实和外界本就没多大区别，弱肉强食是永恒规矩。
谁都想要成为第一，有了能变强的机遇，肯定都是藏着掖着，又怎么可能会分享给他人。
可他们大师兄做到了，而且不仅做了，还做到极致。
每次回来，只要得到的传承都会给宗门留下，以至于这些年，宗门那些可以开宗立派的传承多得跟喝水一样，刚开始大家都还满是期待。
后来多得都麻木了。
其他势力的卧底要来偷学？
来就是了，一个就够你学半辈子了。
至于全部偷走，抱歉，只能学一样，而且要入门了才能出藏书阁。
想要全部带走也没问题，给钱，给资源，你敢给我就敢卖！
因为这些东西在逍遥宗真的不值钱了，太多了，多得让弟子选择的时候都以为是什么普通修炼法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他作死，自废修为后，整个逍遥宗的人都像是疯了一样，外出寻找能帮他恢复的东西。
可以说是，没有他，那些无法得到传承认可的弟子，只会在时间中慢慢被拉开距离。
他将那些传承给他们可以修炼，就相当于给了他们一个更高的起步平台，未来的路会走得更远。
就像是普通人世界中，那些考科举的人。
在乡村私塾和在国子监读书的人相比，哪个能走得更远，哪个成功的机会更大？
答案很明显。
寒门出贵子，可不要忘了，所谓寒门他们祖上也曾是贵族。
普通人或许会出现改变世界的人，可请不要忽略了那是多少人中才会出现的一个。
对于他的话，夜潇然不赞同的笑道：“外界勾心斗角已经很辛苦，若是在这个一待数年的地方还如此的话，那这个世界未免太累了。”
“你们在外面与他人勾心斗角，心机算尽，总有累的时候，等累了，回宗门来放下心中的防备和猜疑，不觉得是一片圣地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山顶，夜潇然感慨道：“世间重要有一片宁土，来承载疲惫的人。”
“这世界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人若是没了感情，那也就不是人了。”
“可是师兄，那些活了悠久岁月的强者，他们不都是说要斩去情绪斩去过往吗？”
听到这些，天延有些疑惑，总觉得大师兄说得，和以前听到的有些矛盾。
“斩断过往，不是斩断过去，斩断情绪，不是无情。”
“他们之所以要这样，是因为他们活得太久。”
夜潇然看着他问道：“我问你，一个普通人的寿命有多长？”
“百年啊？”天延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出来。
“是啊......百年。”
夜潇然感慨一声继续问道：“那修士的寿命呢？”
“嗯，这个不好说，毕竟突破之后就会延长寿命，像我现在都有六百多年......，师兄你现在怕是寿命有一千多年吧......”
“对啊，普通人寿命最长百年，而我们动辄就是几百年，一次闭关，一个婴儿就能长成少年。”
“你想想，普通人百年就能四世同堂，甚至五世同堂。”
“几百年之后，你的子孙有多少人，他们又都能修炼？”
“这肯定不是都能修炼。”天延皱着眉，回答着。
他心里有些有些明悟，也有些不解，只差拨开眼前的云雾就能想得透彻。
夜潇然此刻就在帮他拨开眼前的迷雾。
“正是这样，他们才会斩断对除却子孙之后的情。”
“他们活的太久，看着后人出生到死去，那种无力的感觉能让他们疯狂。”
“斩断过往，也是因为曾经的老友一个个离去，若是不斩，那种孤独和脱离时代的感觉也会让人发疯。”
夜潇然揉了揉他的头，笑道：“现在明白那些故事里仙人为什么说是无情了吧，因为他们不敢有。”
“而我现在这样做，也是不想将来和他们一般。悠长的生命，相伴却是无尽的孤独。”
“哪怕是千年之后，就算不时常相见，只要能听到你们还在的消息，我也不会觉得孤独。”
“任它沧海桑田，你我执茶而观。”
两人走到了山顶......
“老大！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东西都给你处理好了，就等你开工了。”
“大哥这段时间胖了啊~”
“三姐才是越来越水灵了。”
“秋牧几年不见，让我看看你长大了没~”
看着栾恒玉挥着手，顾鏊烧着柴火，云芊芊和秋牧玩闹在一起，这一刻天延明白了刚才那些话......
“任它沧海桑田，你我执茶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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