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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瓶车走过来，轻声细语的说道：“张哥，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张作海眼皮子都没睁开：“哪里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我总感觉这群人不像是拍电影的。”
张作海笑道：“是不是你太杞人忧天了？”
“可万一真有什么事，咱们可是都没办法联系外面的。那…”
电瓶车的声音突然止住。
万新提着椅子走过来：“呦，两位说什么悄悄话呢。”
张作海睁开眼：“万导忙活了一整天，还不睡吗？”
“还早的很，这不是过来跟张先生你聊聊。”
张作海示意电瓶车回车里去：“聊聊？我也不懂综艺节目怎么拍啊，我跟万导可能没什么共同话题。”
万新坐在张作海旁边：“共同话题当然有，我可是张先生你的书迷啊。”
张作海看着头顶的星星：“书迷？哪本书？”
“最出名的那本。”
张作海皱眉：“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对自己以前写的东西基本忘的差不多了。”
“每一次我深入其中，都感觉到不会再离开那。这种感觉已经有许多次了，也许当我进入的时候，我已经死了。不断的死亡，直到永远。这就是我的人生。”
张作海轻笑：“好没有水准的话，这也是我那本书里写的？”
“我个人非常喜欢这句话。”
“哦？”
“在参与跟墓葬，死亡有关的工作时，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一名死者。我曾经见过几个人，他们的工作就是跟死亡直接挂钩的，而只有在死人面前，他们才会表现的最像是一个活人，我喜欢这句话，是因为这句话对我而言是个提醒，一个警告。每当我觉得自己快要沉溺在死亡中时，我就会把这句话读一遍。”
张作海感到困惑：“万导不是专门拍节目的吗？”
万新笑了笑：“跟死人接触，可不止是肉体，更有精神。有许多表演死亡得优秀演员会抑郁，而我作为导演，一个幕后的工作人员，很多人可能觉得，我这种人只需要坐在那指点江山就够了，但并不是这样，一个真正负责的导演，需要把握住每一个角色，每一种感情。我对于死亡得感触，并不弱于谁，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张作海笑道：“那看来，我这本书并没有白写，虽然我不记得其中的情节了，但却记得当初我并没有靠那本书赚到什么钱。”
“张先生认为，一本书的价值是需要用金钱衡量的吗？”
这句话问的很突然。
张作海想了想：“金钱只是一种衡量的手段，也是人尽皆知的手段，如果一本书带来的金钱价值更高，那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不是吗？当然，如果换成其他的衡量价值，一些片面的结果可能会有很大的变化，一些所谓的经典跟热门也许会一文不值。说到底，你这句话本身就是错误的，你似乎有些固执的认为，用金钱去衡量一本书的价值，是错误的？”
“我读过许多的好书，他们之中最高昂的那一本，只需要39块。”
张作海说道：“这就是你的片面之处，你先入为主的贬低了金钱，抬高了书，所以你才会产生千金难买一本书的这种固执思维。这个世界是多元性的，如果你不能去真正理解多元，理解一颗石头在不同人眼中的不同价值，那，你以后就还是少跟我谈话吧。”
万新愣了愣：“没想到我会被张先生你说教。”
“我并没有说教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我的读者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因为我曾经也是这样，我把自己片面的认知当作真理，如果不是我已经醒悟过来了，我可能早就死在了某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万新问道：“张先生对于自己的书，却跟现实产生了巧合这件事怎么看？”
张作海耸耸肩：“躺着看，坐着看，趴着看，我在几年前便理解了一件事，千万不要试图去掌控命运，因为命运是永远在进行的，而你的一切行动，包括你想要掌控命运的念头，本就是命运。用流行的网络语言来说就是，我很早便躺平了。哪怕我写一本世界末日的书成真了，我想我都不会太过惊讶。因为不确定的明天本就什么都可能发生。”
万新笑道：“我是个喜欢计划的人，倒是有些不能赞同张先生你的看法。”
“也就是说，哪怕是这场谈话，也是你早计划好的？”
万新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突然，张作海动了，万新的眼皮都还没来得及眨一下，张作海的拳头已经擦着万新的耳朵飞过去。太快了！快到那涌动的拳风吹动反应慢半拍的眼皮时，万新才反应过来。
张作海收回拳头：“你肯定没有预想到我会突然攻击你吧，你看，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它看似可以被轻易的掌控，实则，一直是它在掌控着我们，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身份，我们都只是命运的提线木偶罢了。”
万新吐出一口气：“张先生比新闻里说的还要厉害。”
张作海谦虚的摆摆手：“三脚猫功夫罢了，在这个科技为王的时代，拳脚功夫练的再猛，也没什么用的。”
“张先生，你这么谦虚，可会让我这种功夫爱好者生气的。”
张作海不以为意：“万导，咱们已经在沙漠跑了好几天了，哪怕是真人秀，观众每天盯着沙漠看，也会看腻的吧。”
万新笑道：“关于这一点张先生可以放心，估计明天，我们就可以抵达下一个目的地，那是个在沙漠中存在的城市。”
“沙漠绿洲吗？听起来就很美丽。”
……
第二天，车队有条不紊的前行。
下午四点多，车队顺利的抵达新的目的地。
一座很小的城镇，这里的建筑风格跟张作海印象中很不一样，所谓的异域风情，可能就是这回事了。
车队进去，但看不到什么人。
如果不是还有一两个赤脚的干瘦老人靠在墙角晒太阳，张作海都以为他们是进到了鬼镇。
在镇子的一片空地扎营后，张作海主动找到万新。
“怎么了张先生？”
“现在到了一个镇子，总该能补给了吧，我的手机跟电脑已经关机好几天了，你应该知道我是靠什么吃饭的。”
万新挑眉：“难不成我们公司给出的酬劳，还不足以让张先生请假？”
张作海摊手：“节目总有拍完的时候，但书，我可是打算写一辈子呢。总不能让读者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嘛。”
“那等到晚上吧，现在还需要跟这个镇子的负责人交接一些工作。”
张作海没什么意见。
很快到了晚上，张作海坐在车里，看着旁边睡的五迷三道的电瓶车，这小子也是一朵奇葩，之前还小心翼翼的，结果现在睡的跟个死猪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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