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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当地政府交涉,她舅舅那个村子的公路由我出钱修,但要借当地政府的名义,另外我在那个村子里现了一些罕见的药材,找了个内行人过去考察,看看有没有投资的可行性。”
顾明记下他的交待后便离开了。
霍启晨捡回圆珠笔,手指拨着摇摇晃晃的小熊头,
想起她从前在自己怀里摇头晃脑的样子,脸上浮出一抹温柔的笑——
她要回来了?
如果是你自己要回来的,那么我就没理由再放开你了吧?
坐上飞机,空姐提醒关闭手机,系上安全带时顾轻轻还在恍惚,两个小时后她就会身处B市,那个她口口声声说暂时不会回去的地方…
这么些年,她在东郊也积下不少东西,离开时却一件也没拿,这时候回去,她不禁暗想,是注定了的吗?
命运就是不让他们分开,还是她和他捉迷藏,他不找她了,她就主动出现认输?
不!
不是这样的!
她是为躲避那些流氓才不得不暂时回到B市,所以才不是为了他,不是!
顾轻轻把头忽得别向窗边,望着浩浩荡荡得云海,阖上眼睛,脑中聚拢了一片漆黑,企图让那黑掩饰自己荒唐的念头。
陈琳第一次坐飞机,东张西望得兴奋极了,只隔了一天,她晦暗的生命便像是点起了火把,用心得学唱歌,辛勤打工,她要点燃更多的火把,她要跟姐姐一样,做个优雅有气质的女人!
这样计划着,她看了眼坐在过道另一边正在谈话的宋翊和徐阳,又看了看小憩的姐姐,她想:我不能像个没见识的蠢货一样给姐姐丢人!
于是她也闭了眼睛,偏头微微挨近顾轻轻,却没有真正地靠上去,不能打扰了姐姐,她浅浅地笑着,睡了…
宋翊折了报纸插进座椅后的袋子里,身体往后舒服得仰着,跷了腿看向徐阳,“我以为你不回去了。”
徐阳敛眉,微微抬起来,‘唰’得拉下遮阳板,“我只是再回去找个答案,非得找到不可!”
宋翊愣了愣,徐阳一直避免提起陆曼,这次为什么他主动提出了?
“你们…你们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算起来我有三个月没见过她了。”
徐阳揉揉鼻子,继而苦笑,“找不到她,哪儿都找不到,我当时也没说什么啊,我就说她胖了点,结果两天不理我,然后人就失踪了,她还真是不好伺候!”
宋翊心想,陆曼最不能接受别人说话没艺术性,也不能接受生活平淡毫无浪漫,徐阳的条件不算好,陆曼享受过宠溺后打算离开是必然的,但嘴上可不会这样说,于是附和,“嗯,她是有那么点儿任性。”
“不是只有一点!”徐阳压抑在胸口的怒火蹭冒了上来,抓了扶手猛掰,血涌到鼻头,红红的像腌了的荞子头。
“她脑子里就那么些虚幻玩意,成天听她讲,我其实早厌烦了,可还是装成兴趣盎然的样子,这年头谁TM像我一样,天天被一些公主王子的真爱至上观念洗脑?这些就算了,我经常还因为怕记不起她的小说情节,于是每次都抚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继续啃她写得稿子,就怕她突然问起时我说不出来剧情,她会感到失望,她一失望情绪就会低落,然后几天写不出东西…”
徐阳一直讲着他和陆曼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宋翊看出他一脸忘我的神情,不禁低低得叹息一声。
徐阳这次怕是爱进骨子里了,尽管他一直嘴硬说心里第一位还留给轻轻,可不知在多久前,他就被那种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给蚀骨腐心了!
“我一定能找到她的,等找到了她,我非问个明白,既然当初她跟了你,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和我上床?”
他这话让宋翊心头一颤!
当年他和顾轻轻提出分手时他也这样想,因此才误了她,事实上这只是男人爱面子,被甩了不好看,逞强得说几句狠话罢了。
他脸色一变,郑重得警告徐阳,“你若是真爱她,找到她了就好好问,别说那些难听的话,伤她不就等于在伤你自己吗?”
徐阳低头住了嘴,手按着太阳穴遮住了眼睛,宋翊清楚看到他的嘴角痛苦得抽动,他知道徐阳是难过得想哭,那按着的手,是用来遮眼泪的吧。
“爱她就别计较过去!”
他说着看了眼偏头小睡的顾轻轻,低眉眸中一片苦涩,“虽然想起来刺心,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砍了都好,但也要忍着,想想她不在你身边的日子,哪个更痛苦?”
宋翊随后跟空姐要了两条毯子,随后给顾轻轻和陈琳轻轻得盖上。
顾轻轻被响动闹醒,只迷糊得睁了下眼,看到是宋翊,偏头又睡了。
那些不好的过去,如果可以一笔抹去多好?
他曾以逃避的心情这样想过,可当他看见她为另一个男人神伤时方才明白,不好的过去,只是他看来而已,在她心里,那可能是很美好的回忆!
嫉妒于事无补,不如学着包容,以深沉宽广的爱为她制造新的回忆,取代那些旧的,让他觉得难受的过往。
顾轻轻下飞机后既没回到东郊别墅,也没住宋翊送给她的独栋别墅,而是在城区租了套家俱齐全的公寓,采购了一堆日用品后,她和陈琳把房间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就要在此安家落户了。
她抱着枕头斜躺在卧榻上,陈琳擦完了最后一块地板的角落,把她俩的拖鞋拎到卫生间将鞋底冲洗了一遍,才坐到窗台边上的电脑前开始搜索学校。
“不用翻了,学校我给你找好了,就是B市著名的艺术学院,你只管准备考试就行了。”
“可那家学校的学费很贵,我想找间便宜点儿!”
“反正你以后赚钱要还我,怕什么?”
顾轻轻趿了拖鞋,从沙上拎了手袋,跟交待她,“你自己玩会,我出去走走。”
她没有目的,沿着街边的橱窗闲逛,有很多店铺是她从前常去光顾的,店长都还认得她。
见她在门外,便老远迎了出来,她勉强敷衍两句后便逃得远远的,或许以后她都不会再去购物,所以跟这些店长聊天时,她有种被打进冷宫的妃子还摆着架子的心虚。
一朵早开的木棉花挂在枝头,她把手抄在大衣口袋里,懒散地拖动步子,时时与行人擦肩而过——
他们都是急匆匆的,眼睛望着一处地方,目的明确,或是街头拐角处,或是公交车站,或是写字楼的进口处。
她摸出手机给宋翊打了个电话,“眼下,我需要一份工作。”
说完她加快了步子,终于能有自己的生活了!
日后她可以跟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一样,每天拎着笔记本电脑或是公文包,出入高楼大厦,穿着高跟鞋,踩在蓝色或灰色地毯上,抱着文件夹,赶到会议室,她的人生,就像已经打开的空白文档,可以往上记录些可爱的数据了。
她拐进一家链锁艺设计室,生意出奇的好,洗了头后,理师边给她擦头边问她要剪什么样的发型。
“把棕色的头发全剪掉。”
理师扳正她的头,对着镜子说,“你确定?把棕色的全剪掉就变成齐到耳朵的短发了!”
“别劝我了,赶紧剪吧。”
三小时后
她顶着一头俐落的短发又混到人群中…
经过停车场之际她驻足在一辆黑色轿车前,用手拨拨自己还看不太习惯的黑发,倒后镜里,她的就跟那车的漆一样,黑光光得发亮。
见状,她心满意足得笑了。
霍启晨按捺住从她下楼开始便想上前紧紧拥住她的冲动,硬是压抑住心潮澎湃的渴望,一路悄悄跟着她。
他知道她另外租了房子,也知道她想找工作,但着实没想到她剪了头发,乌黑的短发让她失去了从前的妩媚,却多了几分单纯的倔强。
他名义上的假妻子已经彻底消失,眼前只有一个他诚心想要守护的女人!
他想像着哪天他们在公务上狭路相逢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他觉得那时的她一定会倍感骄傲,然后抬头挺胸得直视他,如果说他能让那样一种眼光转变成爱恋,兴许比她现在这样回到他身边,更让他感到愉快!
“掉头回公司。”霍启晨对司机交待道。
顾轻轻照完了镜子转个身往回走,仍是漫不经心得扬起小脸,眼角只淡淡得扫过马路,随即便凝了神,偏头仔细得看去,一辆黑色宾利已转弯驶到另一条马路,她的眼睛比平常睁大了两倍,也仅看到两个尾灯。
车里面的人是不是霍启晨?
她知道他也有一辆宾利,B市里有那辆车的人不多,他也是前年才购得跻身于其中。
‘轰’的一声猛然在她身后响起,她似被惊了魂,忙捂住胸口,脸色有些苍白,回过头才知道是别人用力得摔上了车门。
退到一旁,给车让了路,再看向马路,又是那些随处可见的车,她摸摸脸,暗斥自己神经,宾利车虽然少,但也不见得就是他的啊!
把手又揣回口袋里,顾轻轻走出停车场,无聊得数着一棵棵凸着肚子的棕榈树,数一棵,她便想起一次那张冷峻的脸,再数一棵,她又想起自己剪后的样子——
呵,多希望,他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顾轻轻进JM接替了宋婷的工作,面试和笔试的程序和宋婷经历的是一模一样,因为没有宋翊的从旁协助,最后的成绩还是令众人信服的!
新工作并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容易上手,尽管宋翊许多事情已是亲力亲为,尽量不给自己的助理找麻烦,但顾轻轻因几年没有工作,也没接触过社会,做起来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欣慰的是她一开始便做好了思想准备,虽然偶尔也沮丧,但总是能很快恢复到最佳状态。
她的办公室是独立的,就在宋翊隔壁,十平米不到的空间,但有落地窗,有时工作上应付不来了,她转个身就能看到满天的晚霞或是轻浮的云絮,然后便跟自己说,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我没有任何经验,若不靠关系,兴许连份普通的文职工作也找不到。
她很努力了,但新工作都会有那么个过渡期,从生疏到熟悉,无论是事务上的,还是与同事间的,都需要那么个熟悉的过程,这期间比较难熬,因此她除了花时间熟悉工作外,也常跟与她平级的同事一起吃饭,聊天,以促进与同事间的交流,工作上多少能行些方便。
宋翊对此很无奈,原本是想着让她在自己手下做事,凭空多出了许多相处的时间,却料不到,她在上班的第一天就跟他划清了界线,还扬言说,“你是总经理,我是下属,要公私分明,免得让人说闲话!”
这话让他没有反驳的余地,他深知她是最不怕闲言闲语的,她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他考虑,他总不能驳了她的一片好心。
今天是她正式上班满一个月,临下班之际宋翊了条短信给她:下班后到路口那儿等我,一起吃晚饭。
下班时间,古色古色的餐厅里很多人,顾轻轻和宋翊坐在窗边,窗外是一个碧绿的荷花池,荷的梗与叶枯了,水面结了层绿藻,假山底也覆了湿绿的青苔。
他们刚坐下不久,外面就下起雨来,细细的雨丝斜飞到窗户上,在灯光下划出一条条昏黄的痕迹。
“工作上还有什么问题没?”宋翊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关切的问。
“我笨了一点,可能还需要半个月才能上手,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她一脸得不好意思。
宋翊听了话皱下眉头,说实话他不喜欢她这种礼貌的语气,显得两人很生疏,仿佛他只是她的上司而已,连亲密朋友都算不上。
“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不用再跟我划清界线,弄得那么生分。”
顾轻轻笑笑,“你想多了,我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要是换成其他公司,可不会给我那么长时间去适应,所以这顿饭我来请,算我酬谢你。”
宋翊眉头微展,“等你过了试用期再请我吧,这顿饭是庆祝你上班满一个月的,你可别跟我抢。”
他见顾轻轻还想说什么,连忙问,“跟我讲讲你上班之后的感想吧。”
“感想?”
“嗯,我想听听。”
顾轻轻略微思索后说,“其实跟几年前实习一样,急切得想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整得条理分明,也想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对产品,对客户,对公司的内部情况全都了解得清清楚楚,这样一来,倒是没什么感想了,只专注在做事上,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尤其是每天回到家,洗完澡躺在沙上看电视的那一刻清闲,总让她觉得是弥足珍贵。
她偶尔会想到跟霍启晨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整日里无所事事到只能靠看书来打时间,而现在她每每拿起书,看不到十分钟便犯困睡过去了。
菜上来后,大厅里吃饭的人愈加多了,吵吵嚷嚷的,聊天是不方便了,说的人费力,听的人也吃力。
顾轻轻和宋翊也就低头吃着菜,偶尔宋翊手越过桌,替她拭拭嘴边的油渍,或是添茶倒水什么的。
不多时邻桌的人吃完走了,服务员领了外面排队等候的进来,她抬眼一看怔了怔,随即垂下眼眸,只作没看见般,端了茶杯啜了一口茶。
宋婷一见到顾轻轻便忘了身边的人,几步跨到他们桌前,不由分说得拉了她的手,“轻轻,我终于见着你了,跟我谈谈好吗?”
顾轻轻冷漠得抽回手,用纸巾擦了擦被宋婷抓过的地方,微微启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宋婷空落的手无处可放,不得不咬了牙,伸过去又要抓住她的手,她正要躲开,宋翊已站了过来隔开了宋婷的手,“你怎么还有脸来找她?”
宋婷被他的怒火吓得退了步,片刻后才懦懦开口,“别误会,我只是想跟她解释清楚!”
宋翊一听‘解释’两个字便怒不可竭,他站定了挡在顾轻轻身前,十足的保护架势,并轻蔑得跟宋婷道,“解释什么?当初我跟轻轻为了你能有份工作,抽了时间帮你,你却为了争一时之气出言污蔑诋毁她!谁需要你这种女人的解释?”
闻言,顾轻轻往邻桌看了看,跟宋婷一起来的人并不是邹明轩,而是和她同样年纪的女孩子。
她轻推了一下宋翊,目光越过他和宋婷,“也罢,你说吧。”
宋婷眼睛一亮,“轻轻,其实我没有回到邹明轩身边!”
她看了看四周,很多人的目光到聚到这里,“我们去外面说,可以吗?”
宋翊不等顾轻轻说话,便替她回绝了,“想都不要想,谁知道你会不会有什么坏主意?”
宋婷眼睛一暗,难堪得垂下眼睑,“如今我工作没了,家里人也不接纳我,现在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还能有什么坏主意?”
顾轻轻拎了手袋起身,“走吧,但只能在门口不能走太远。”
然后她又跟宋翊道,“宋翊,你等我一会。”
抬眸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她安抚得一笑,“我就在门外,不会有事的!”
门前是停车场,顾轻轻踩着草坪走到停车场的花坛前才止了步,宋婷不远不近得跟在她后面。
初春的夜来得早,花坛里的草叶上结了露珠,在黯淡的光线里熠熠亮,这里的马路僻静,隔多久才驶过一辆车。
她听着宋婷诉说原委,一开始不紧不慢,渐渐得,她说得快了些,像要把那些话一语带过,最后连呼吸声都急促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宋婷在JM上班后,因为多年没有工作,却是过着颐气指使的生活,再回公司上班,做别人的下属,她多少有些不适应,更何况公私分明的宋翊是个严苛的上司,并没因为她是顾轻轻的朋友而给她几分薄面,该斥责的时候更是毫不留情,偏偏她又经常出错,同事间对她的意见也非常大,他们当面虽不说什么,可背地里却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她觉得自己就快撑不下去了,然而她也知道若是没了工作,自己的生活就再无着落,不适应也得咬牙适应,承受别人阳奉阴违的不屑和轻蔑。
就在她以为自己过不了试用期将要被公司炒掉时,巧妙得在餐厅里遇到了邹明轩!
事实上在宋婷离开别墅后,邹明轩以为无依无靠的她迟早会回来投靠他,一开始并未放在心上,久了才听说宋婷已经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自食其力,他心里便有些发酸,但因为宋婷毕竟只是过去式的情妇,他也仅是有点酸而已。
可再次见到宋婷,第一眼他就觉察到她跟以往有些不同了。
刚开始她只是礼貌得和他问候了一声,然后便要离开,很是大男人主义的邹明轩自是受不住曾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情妇如今却冷面以对,他当即放矮了身段,邀请她一起吃顿饭。
宋婷犹豫了片刻答应了,不为别的,她只想趁着吃顿饭叙个旧便好。
这对各怀心思的男女一起吃饭,会吃出问题一点也不奇怪!
起初两人只是闲聊,聊起了过去,邹明轩似真亦假得感慨了一番,“真想不到你会离开我,你走了之后我很难过。”
他在此刻说这话也是真的,眼里不觉流露出一丝惋惜。
宋婷听得心生起荡漾,加上之前两人回忆的往事,不值钱的眼泪亦跟着拼命落下,转念又想起分手时他的狠绝,忙敛了泪刻,语气有些刻薄,“你当初不是斩钉截铁的叫我拿了钱后滚远一点吗?”
邹明轩大概是想起她走的时候硬气到没拿他一分钱,不禁后悔自己当初错待了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眼皮瞬间耷了下来,做出悔不当初的表情,“那都是当时吵架时的口不择言,你也知道我性格一向不好,哎…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都是我的错,你走了也算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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