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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看起来一副怯怯的模样，似乎对于接下来的问题很不好意思开口，在楚遥也被吸引过目光直直地看了她一眼后，女孩子似乎更加不敢开口了。
对于本校学生而言楚遥是多么不能招惹的人，甘歆早已从各种流言里清楚明了，对于女生这幅样子甘歆倒是不觉得稀奇，她侧身看了一眼楚遥，后者在她盈盈笑意的目光里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甘歆明显感觉到对面的女孩子一下就舒了一大口气。
“你问吧。”甘歆又把头转回去，微微笑着看向女生。
“你……为什么来学校读书啊？”女生踌躇一下，把问题问出了口。
却让甘歆一时有些愕然，她准备的一腔知识理论此刻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甚至她还隐隐有点不太能明白对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女生也意识到自己问的突兀了，她明显地慌乱起来试图解释，只是说出口的话似乎还不如不解释：“我的意思是……因为你也比我们大好几岁，这个年纪再跑回来学校读书好像有点奇怪，而且你看起来也不像是需要正经读书的人，你读那么认真何必呢……”
饶是甘歆性格温顺脾气好，这时候脸色也有些很难挂住了，更何况在场的还有明显脾气不好的大小姐。
楚遥忽然起身，突兀的动作引得大家把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然而作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楚遥丝毫没有一点被关注的不适，她施施然地拉着椅子缓步又往甘歆处走了一步，然后又重新坐下来，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女生，一字一顿地对她说：“不会说话就闭嘴，说出这种话来考虑过你的脑子有什么存在意义吗？”
对面的女生在这一番话里顿时变得煞白，她眼睛里有着明显的不悦情绪，是被人当面说了难听的话的正常反应，可等她反应过来说这些话的人是谁后，这种情绪又被明显人为地压下去，只剩下敢怒不敢言的暗示。
楚遥这辈子只看过一个人的脸色，那就是她姐，别说这种她都不知道名字的同班同学了，就算是她亲爸也没能有这个待遇，此刻自然也不会在意她的眼神，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乍得一看上去仿佛甘歆的一座冷面守门神，叫人不敢再对她有丝毫冒犯。
不过死刑犯都能有几个送行的朋友，何况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姑娘呢，年少时的友谊总是让人格外勇敢，也格外容易失去理智。
“你……你说话也太难听了……”这一桌上的另一个女生忽然起身，她把刚才差点被楚遥说哭的女孩子挡在身后，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楚遥，神色间满是对她的不认同。
勇敢，真是勇敢，这是甘歆的第一反应，她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女生，只觉得她这一番行为简直可以载入本校校刊，这个语气这个回应只怕楚遥家那位都要自愧不如她的勇气。
而楚遥对这件事的回应也完全符合她的一贯风格。
“愚蠢。”楚遥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语气冷淡地吐出两个字作为评价，同时不甘示弱地反问回去：“自己说话就不好听，指望别人说出什么温言软语？”
“你……”女生似乎很气不过，可也想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只能弱弱地发出这一声，还在楚遥直直盯着她的眼神里弱下了气势。
“楚遥……”甘歆见状拉着楚遥的衣角凑过去，微微笑着叫她一声，楚遥的视线在她脸上定格片刻，然后十分不愿意配合地收了回去，只是起身径自往外走去。
甘歆打圆场的举动在场各位看的分明，毕竟除了她这里也没人敢做这件事，也没人能做得到，现在楚遥终于起身了，她们顿时有种解放了的感觉。
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楚遥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门口，她直直的看过来，脸上身上都没多一个表情动作，叫人看着就不禁有些怕人，而她目光注视之人非常识相地抱起自己桌上的书小步往门口跑去，还不忘冲大家微微点头告别。
宿舍里，楚遥一如既往回来直奔自己的床铺，甘歆坐在桌前看着老师刚发过来的文件，两个人各有忙的，倒也互不打扰。
“长了这么一张脸，还比谁都用功读书，确实不伦不类。”一室寂静里，甘歆忽然听到楚遥的声音冷冷传来，她回头看过去，不解地问道：“哪里不对吗？”
“对于很多人而言，拥有美貌就拥有了一切。”楚遥不是很耐心地解释道。
甘歆闻言莞尔一笑，却慢慢摇了摇头，笑着转身说道：“美貌是最简单也是性价比最低的事情，并没有很多人想象中那么厉害。”
楚遥认真看了她一眼，嗯长成这个样子，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只是这种话任由谁说出来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说服力。
“至少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作用。”甘歆自己也知道这种话说出来反而有点像某种意义上的炫耀，于是她柔声补充道。
“所以，你为什么来这里读书？”楚遥忽然又问起那个刚才一直没得到回答的问题，上一次提问者根本没给甘歆回答的机会，可这次的提问却没有什么因素来破坏。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想过自己的生活。”甘歆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了她，“我自己的生活，为我自己活着的生活，平淡但自由。”
楚遥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似乎冰雪少女的外壳被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敲碎，难得露出了内里的温柔，倒叫甘歆从她眼里看出了几分心疼和怜惜。
但在她再一次认真看过去后，却发现那眼神里又恢复了往日无波无澜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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