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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品味相投的男人怀里贴身藏着一块无以伦比的怀表——并没有将它拿出来。布鲁斯有一种强烈直觉：现在还不是时候。就像他知晓指挥官的真名也不会此刻在他耳边低吟透露布鲁斯计划将其作为应对某种最糟糕局面的手中王牌。
他们渡过了一个愉悦的畅谈之夜。彼此都通过言谈细节打探对方的经历：指挥官知晓布鲁斯就是哥谭市支持蝙蝠侠的韦恩企业最大股东，大富豪，含着金汤勺出身的人。而他想要豢养他，当然不会让原本就生活优渥的宠物感到条件环境有一丁点下降。
“韦，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我的城市哥谭。”布鲁斯温柔说道。
“哥谭市的犯罪率，二十多年来一直在下跌。已经彻底摘掉了犯罪之城的名头。你知道作为纽约刑警，我非常赞同哥谭市的死刑法案。混乱的社会状态，层出不穷的犯罪，就该用严厉的刑罚来打击治理。哥谭市在干掉或者驱除恶徒的同时，市政与大企业还为占社会大多数的普通人提供福利保障和工作机会韦恩企业在社会责任方面一贯做得很好。尤其还懂得支持检察官和议员们快速推动一系列立法。”指挥官评价道，“纽约这边的司法体系就差远了，深陷于冗长的程序辩论，恶名昭彰的毒贩能被花钱保释，连环杀手居然还有不少崇拜他的粉丝，富豪杀妻更能聘请律师成功脱罪——城市像一张阴阳脸，荒诞而滑稽，并且还没有一位蝙蝠侠能挺身而出，把这些人揍个半死。”
听到爱人赞誉的布鲁斯心情激荡，笑容灿烂，“蝙蝠侠也一直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他以暴力手段充当城市义警，比不上你是优秀的执法者。”
“正当的执法者解决不了所有问题，蝙蝠侠他正好出现填补灰黑地带，这个人又偏偏具备极高的自制力，没被诱惑随心所欲。你代表韦恩企业支持他很有眼光。”指挥官实话实说道，但因为他又想到了灵魂宝石的疯话，所以不大愿意继续蝙蝠侠这个话题了，他问布鲁斯，“你不是有桩案子想要告诉我吗？还关系到失踪儿童。”
“对，但我刚刚已经找到他了。一切只能说是上帝的安排。”布鲁斯掂着棱角分明的下颌，说出取自老电影台词的话：“世上有那么多的城市，城市里有那么多房屋，而我却偏偏走进了同一家。”
“是迪克？”指挥官抓住了含义，但完全没领会布鲁斯的重点是缘分命运下，一对情侣久别重逢。
布鲁斯抿了抿大猫般的唇线，安慰自己不急。
迪克格雷森在第二天回到公寓时，惊讶地发现住处多了一个黑发蓝眼的穿睡衣成年男人，他的脸很不错，就是笑容发甜得令迪克觉得有点不自在。
“见到你很高兴，迪克。”布鲁斯晃了晃门钥匙，“自我介绍下，布鲁斯韦恩。亲爱的韦把你托付给了我。他上班去了，你今后在他忙的时候，都暂时交由我照看。如果不信，你可以现在联系他。当然，我们约了中午在餐厅一齐吃饭。你也可以当面证实，迪克。”
迪克望着男人的容貌，吹了个口哨。他当然相信，哪里有人能从韦警探手里偷到钥匙呢？再说这可是个神奇魔法屋……他看着男人脱下睡衣，从卧室衣橱里拿出一件笔挺的白衬衫……袖口有姓氏花体刺绣。这件衣服是他的，他没发现衣服像被熨烫过一样吗？等等，这个男人的身材肌肉真令人羡慕！我长大后也能这样有型吗？
“喔，迪克，你在目不转睛看着我—是不是很不习惯家里多了个人？我大概是这儿的第一个外来者吧？”
被套话的迪克环胸，“看来，韦只喜欢黑发蓝眼类型。我才是第一个，你是第二。”
布鲁斯笑了，“OK，那么希望你不介意，今后可能我也会时常住在这，迪克。我不会占用你的卧室，睡沙发就行。”
“……其实你在盘算睡几晚沙发后就能去主卧室睡。”迪克犀利点明，还翻了个白眼，“我看得出来，别以为我是个小孩子就不懂你想干什么，你想睡韦。哼，你想太多了，作为熟悉他的人，给你个忠告，韦恩先生，你一定会自讨苦吃。”
布鲁斯呵呵笑，弯下腰，钢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果然早熟的迪克，“多谢忠告，我也告诉你个秘密——我比你更了解他，亲爱的儿子。”
“儿子？”
“对，儿子。你，我，还有亲爱的韦必定是一家人，你还有好几个弟弟。韦已经答应了周末休假去我家看望你的祖父祖母，以及其中一个弟弟。”
？？一时间接受到太多称呼的迪克满脸问号。布鲁斯则笑着朝他伸出手，“慢慢消化信息吧，你那么聪明。但现在，别让我亲爱的韦等太久。”
迪克觉得他在隔空放电——这个男人超有魅力，但他还是不看好他能对韦得偿所愿。
布鲁斯没有预约纽约最高级的餐厅作为午餐地点，而是选择距离韦工作的警局最近的一家口碑还不错的店。布鲁斯和心爱的人以及孩子一起享用了午餐，分别时见韦的巡逻车停在街边，他顺势提出要求——
“我晚上能和你一起巡逻吗？尊敬的韦警探？”他的声音如蕴着蜜。
指挥官不假思索答应，什么规则制度在他高兴面前都不存在。况且他的同事们也不是没带过朋友一起过瘾，指挥官很乐意满足一番布鲁斯的探险好奇心。
于是，晚上，布鲁斯坐在了那辆巡逻车的副驾驶位，韦警探给他系好了安全带，带他巡视自己的地盘区域：曾经是犯罪率最高的布朗克斯区与上城区交界位置。作为纽约的贫民窟，街道上处处都是涂鸦，慈善机构收容所前排着领取免费食物的长队，流浪汉营地里影影重重，取暖篝火照亮一张张沧桑窘迫的脸。
布鲁斯表情严肃地望着，斯塔克工业也做了许多慈善事业，这很好。而且，他发现至少还有一点可取：这空气里没有弥漫那种叶子的特殊臭味，也没看到一例自己给自己注射东西的成瘾者。贫民窟虽然贫穷，但却呈现奇异的有序状态。
韦警官告诉了他缘由。
“我当警察是个新人，还长着被认为可欺的脸，被看笑话般分配到了这地方巡逻。哈。不过现在，没有人敢在我辖区这片捣乱。因为我最初来的时候就宣布了规则，不准偷窃抢劫杀人贩毒。最开始有个团伙，拿着铁棍和枪在一条没有监控的黑巷子里堵住我，但三分钟后只有我一个人走出来，其余人现在都在停尸房。”
“你是在正当防卫。”布鲁斯肯定道。
“当然。原来在辖区兜售违禁毒品的男男女女，因为持枪拒捕都被我击毙后，就没人敢来了。也没人敢抢劫，最后一件抢劫事件发生在两个月前，凶徒持刀欲袭警，我当场开枪击毙。”
布鲁斯蓝眼睛幽深了一瞬，但他依旧表示巡逻风险高，你取得这样的成就很不容易。
“韦，如果你想换个地方，我兴许能能帮得上忙，可以让你调去曼哈顿辖区巡逻，或者，调来我的城市哥谭。”
“谢谢。哥谭已经有那位蝙蝠侠了，我不想和他发生冲突，毕竟我的风格是击毙，而他是交给法律——我还是尊重下当地风俗吧。”
然后指挥官在心里加了一句，这个蝙蝠侠他绝不会是我的爱人。
没听到他心声的布鲁斯眸光温柔地望着他，“你也是遵从了法律。密苏里州修订法规第563章赋予警员在执法过程中有权使用致命武力。我也研究过一些法律。”
“是啊，我每次写报告都要提及华盛顿警察条例和这个法规，让内务部在文字上完全捉不到把柄——现场勘查也能证明我可是遭受对方的袭击先。”指挥官得意道。
布鲁斯用尽理由说服自己，爱人的行为没什么问题，是合法击毙。他们驱车经过布鲁克林大桥，纽约的摩天大楼最集中在桥对面的曼哈顿区，他们在桥上眺望夜晚繁星般的灯火，韦警探还带着布鲁斯前往布鲁克林通宵营业的唐人街享用美食夜宵——装修简单的小店，暖光橘黄，电视机播报着新闻，玻璃门将冬日寒气隔绝在外，有几分像犯罪巷的那个地方。
“我听迪克说，你都是叫外卖或者在餐馆吃饭。”布鲁斯眼睛熠熠闪亮，问到，“你——你有做过饭吗？”
“从没做过。但是我有自信只要我下厨，一定成果完美。就比如这个虾饺吧，好吃吗？”
指挥官笑着将半透明裹着饱满红嫩虾仁的点心夹起，蘸点醋，放到他碗里。
布鲁斯优雅提箸，大方一口咬下，连连点头。
“我知道厨子制作的全部流程，面皮拍压得一半薄一半厚，虾仁和鲜笋丁一起搭配，还有一定要用竹子制作的蒸笼而非不锈钢，因为竹子吸水，这样才能做出你品尝的味道。我看你是注重健身在饮食上挺讲究的人，布鲁斯，这家餐厅的大部分菜肴都适合你。下次你住我家，我晚上巡逻回来给你带外卖。”
布鲁斯认为，这很像是完美约会了，几乎只差一个甜蜜的吻。
他在指挥官的推荐下，享用了虾肉的鲜甜和蟹黄豆腐的滑嫩，依旧意犹未尽，恨不得时光就此停驻。但指挥官的通讯器里，传来呼叫支援的声音。
“几个人持枪抢劫华裔店铺，距离这不远。我去支援。你在这稍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指挥官贴心地给布鲁斯加单点了大受欢迎的豆苗水饺和叉烧脆春卷，调整了下佩枪肩带，径直出门。
布鲁斯的表情沉暗下来，因为他没错过刚刚指挥官听到有犯罪分子时的眼神：是居于食物链顶端，视罪犯如好玩猎物的狩猎者。是蝙蝠侠约束自我，一直避免成为的，屠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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