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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轩指尖颤抖。
不行。
腿软了。
刚才那个杀气凌冽的眼神……又是这么近的距离。
快要站不稳了唔。
陆皓轩在思考自己就势倒过去的可行性。应该不会被打死的……吧？
此时江?收回长剑，眸光淡薄，淡淡地说：“我不介意换一条狗。”
陆皓轩顿时一个激灵，面色一凌，“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啊。”那高高在上的仙尊如是说，眉目间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兽潮过后，他似乎一直这样。
“卑贱的魔修。”
“想要留在我身边，就拼死让我看到相应的价值吧。”
嗡鸣的长剑与饮血的长刀在空中碰撞，直到主人筋疲力尽。
陆皓轩带着一身伤回去，神情却异常满足，甚至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
对上小徒弟清澈的眼神，仙尊仍是下意识避开。因畅快淋漓的战斗而平复下去的情绪……再次烦躁了起来。
他都在想些什么呢？
那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徒弟啊。
那双淡漠一切的眸子，第一次被如此复杂的情绪占据。
一月光阴如流水般飞逝而过。
所有人都看出了仙尊对穆川的冷落。
“穆川，仙尊大人叫你！”
当有人朝着自己如此呼喊时，蜷缩在树下的少年猛地抬起头来，眸中绽放出惊人的光彩，不作一丝犹豫便跟在了那名弟子身后，向着无人的密林深处走去。
“……还没有到吗？”
走了很长时间后，少年焦急地问着。
“马上了。前面有一个很漂亮的湖泊，仙尊大人就在那里等着你呢。”
那弟子低着头回答。
“嗯！”
少年应着，尽管他的腿已经有些酸了，仍是乖巧地跟在那名弟子身后向前走。
弟子低下的头颅，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一个长得好看点的废物罢了，凭什么——
如果穆川看到他的样貌，定会发现这怪异之处。这名弟子的样貌……同那名找到他，向仙尊提要求却被羞辱，最终独身死于兽潮之中的女子惊人的相似。
周围陌生的景色变换着。
但天真的少年没有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于郁郁葱葱的绿色中，少年看到了那漂亮的湖泊。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映着七彩的光。
他站在了湖边。却没有看见心心念念的那抹身影。
“我师父在哪——”
“扑通”的落水声响起。
少年是那样的弱小且天真。他被宠坏了，那样强大的天赋，却只有练气。哪怕是在陆皓轩眼中如此不堪的弟子们，随意一个也能毫无障碍地将少年击倒。
他睁大了眼睛，无助地挥动双手，沉入幽蓝的湖水中，越沉越深，越沉越深……
水底沉睡着的妖兽被少年身上的沾染的引兽香的气息唤醒，于黑暗中张开了血盆大口。
师父……
少年绝望地无声呼唤着，眼角沁出的泪珠与湖水融为一体。
徒儿难道……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
正打到一半，面前人却飞身就走。
陆皓轩险些没收回长刀，“主人！你去哪儿？”
话音落下，眼前人却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陆皓轩一个人在原地纳闷。
清澈的湖泊中，刺目的血色晕开，脏污了整个湖泊。半会儿身似蛇形的妖兽尸体浮出水面，腹腔竟是被活活剥开，死不瞑目。
仙尊身上的白衣尽数湿透，长发连同衣袍都紧紧贴在身上。他抱着怀中少年，一步步走上岸。
那双使剑的手，抖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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