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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个人，每个一千万，他也差不多要去大街上卖自己的发明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钱没了还能再赚。
帝染看着剩下的一百多个人的名单，叹了一口气……如果不够问局长借点。
人这辈子有多少人能赚够一千万的……一条人命工地上最多就赔个几十万，再高一点的也就一百万，他直接把价格抬到了一千万，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下一家……下一家在另一条街上，从郊区到市中心，得开一会儿，不过郊区这快地被咬死的人还是挺多的。
一家一家的找过去，支票也用的差不多了。
地下实验室内，程三陪在苏清恋身边，在她的软磨硬泡下，终于答应带着她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林梦梦和林欧很乖巧的手拉着手跟在身后。
等了帝染这么对天连个消息都没有，她急的要去找他。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苏清恋跟在程三身后看着他打开和墙连为一体的门，几分钟后呼吸着大口的寒冷空气，打了个喷嚏。
“我帮你拿外套。”程三看着她哆嗦的样子跑回去在衣柜里找着衣服，外面这么冷，她就这么急着去找他吗？
林欧和林梦梦穿着很厚的羽绒服抱着苏清恋给她取暖，两个小家伙挂在小腿上好像也就没这么冷了。
她看着荒草丛生的空地，突然想飞了。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北风呼呼乱叫，一对翅膀随着她想飞的念头出现在了后背，总感觉会遇上有趣的事情。
“妈咪，妈咪！”看着苏清恋越飞越高，急的林梦梦还有林欧都忘记了怎么飞了，程三拿着外套出来时，苏清恋已经飞远了……
她第一次当了一个空中飞人，越飞越高都不知要飞向何方。
飞是会飞了，但是心里突然起来的一阵恐慌吓的她差点掉下去，巨大的翅膀在半空中乱打转。
正忙着去下一家的帝染突然觉得心跳的有些快，坐在车上闭着眼睛突然猛的睁开……没人发现他是在那一瞬间消失在车里的。
“完了完了，死定了……这么高摔下去还不得成肉泥……让你出来浪，浪成肉饼了吧？”苏清恋吓的早早的闭上眼睛，翅膀控制不住乱飞着，最后不受控制的开始往下掉……
苏清恋发现自己应该有恐高症，还挺严重的，吓的眼睛都不敢睁开，坐着自由降落，下坠速度不受控制……
不过好像想象到的死亡并没有发生，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感觉风声停下了，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出来了？”
“我没死啊？”
他点点头，如果不是他能感应到她出事了估计她真能把自己给活活摔死……太不让人省心了。
“你闭上眼睛。”帝染抱着她停留在云端上，她听话的闭上眼睛……
再一睁眼，已经在车的副驾驶上了。
“把你翅膀收起来。”
几分钟后，苏清恋才缓回一口气，妈呀，飞一次冒着摔死的危险终于见到好多天没见到的帝染啦！
“我们去哪里啊？”她收好翅膀跟在他身后，开心的问道。
“我不可能每次这么及时救你的，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苏清恋小脸一垮，他是说她不安分吗……
“对不起嘛，保证没有下次了。”
帝染这才稍微脸色好看一点，看着她耷拉的脑袋好像真的知道错一样不再说什么。
进去前对照了一下地址，确定无误后走进这栋破旧的小区内。
“我们去干嘛呀？”两个人手拉着手，她一路靠在他的肩膀上问道。
“送钱。”
“啊？你这几天不会把你所有家当都给送出去了吧？”
“差不多，这是最后几家了，不够还要问别人借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苏清恋很不理解的问道，把所有钱都送出去了那以后怎么办？
“因为他们的死我是源头，算补偿。”
她沉默了……但也不用把钱全送完吧？毕竟他们的死不是他干的啊，为什么就要把钱送出去把这些罪按到自己头上呢？
“能做的就这么多，一会儿你别说话就行。”
爬楼梯的功夫已经走到了四楼，帝染敲响了这道门。
“会不会没有人？”苏清恋开口说道，她担忧着万一帝染真把所有钱送光了，那拿什么养她嘛？
敲了几分钟的门，门终于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头。
“你们找谁啊？”
“大爷，我是您女儿的朋友，知道她不幸的离开了，来探望你们。”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清恋“进来吧。”
“你是她男朋友吗？”
坐在旁边的破沙发上半响憋出这么一句，问的旁边的苏清恋很尴尬……这善意的谎言是不是说过头了？
这房间挺空的，一张沙发，一张床，一个电视机，隔壁是他女儿的房间，经过了解老来得女，老伴四十岁生下一个女儿难产走的，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对她百依百顺，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一个人把他拉扯大。
“大爷您擦擦。”帝染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怎么说着说着就掉眼泪了呢？
苏清恋还在纠结上一个问题，他是不是他男朋友……
“抱歉，失态了。我那闺女她不学好，成天和那些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这不晚上没回来就出事了嘛！”
“节哀顺变，对了，她还活着的时候交给我一笔钱，利润挺可观的，现在期限到了也是时候还给她了，不过她不在了，交给你也是一样的。”
“啊？她还有钱理财？这丫头……哎！”老头表示有些不敢相信，白发人送黑发人，老泪纵横。
苏清恋坐在旁边默不作声，他撒谎的时候和平时讲话一毛一样，看不出是真的还是假的，说的她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口袋能拿出那么多现金直接摆在桌上，还有一张卡片放在桌上。
“这是她应得的利润，大爷您收好，买点吃的好好对自己，别让她担心。”
老头子不停擦着眼泪，看着桌上的钱抱着直哭……
她好心疼那些钱，送给不想甘的陌生人，偏偏他能给的让他们都接受，什么奇葩借口都能找出来还挑不出毛病……
人这辈子挣得到一千万吗？一条人命好像也不值这个价啊！
“想什么呢？”帝染看着她呆呆的看着窗外，戳了一下她的脑袋。
“我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大方，一千万足够买好几条人命，再说了人命也没这么值钱。”
“生命无价，我不是花钱买命，我是花钱买那些死者应该在人间活着的时间，善待他们的亲人懂吗？”
苏清恋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这么说吧，哪天你死了，出了意外死的，肇事者逃了正好碰上我，我可怜你的亲人，以你的名义把钱交给他们，让他们不知道的以为你还活着。”
“我有亲人吗？最亲的人不是你吗？”她歪着脑袋看着他，眨了眨眼。
“对，最亲的人是我，我是你最亲的人，小苏清恋出了事情是要承担责任的，而我正在负这个责任的路上，你能理解吗？”
“真有担当……没见过你这么傻的。”苏清恋看着他认真严肃脸开口说道。
“不过我喜欢你，再傻我都喜欢你！”说着就拉着他的胳膊撒娇着。
“开车呢，注意点形象……”
这一天，苏清恋感觉过的特别的真实，八个家庭上演了八个善意的谎言。
有时候她会在想，帝染和她说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为什么可以说的一点破绽都没有，还特有种让人信赖感，可以依靠……
长的帅还能给她安全感，她简直不要太幸福。
印象比较深刻的是这么一个地方，城中村，在城市里的村子，怎么说呢……道路窄，宅子老，对面却是高楼大厦，地铁公交站，那几个老小区和对面的大厦格格不入。
至于为什么不拆除……拆不起，这里已经发展成了最繁华的商业街，房价不要命的往上涨，大家都在等着拆能分比可观的拆迁费，可是政府就没那想法，拆不起……
苏清恋跟着帝染走进老小区，这死者是一名未成年的小男孩，大晚上赌气跑出去就再也没回来……找到时就剩下了残血，还有一枚带着头像的校徽，尸体都不剩，只有一滩的血……
嗜血兽饿起来给人留个全尸还算好的，就怕带着骨头嘎嘣全吃了的……这样的嗜血兽基本上无药可救只能灭了。
“那个……我害怕，在门口等你吧。”帝染刚要抬手敲门，苏清恋连忙阻止道。
“怎么了？”
“看多了那些家属们哭的样子心里难受，有点受不了。”
“好，你去车里等我吧。”
“别，我还是和你一起进去吧，再难受也得看着，我没事！”苏清恋拉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深吸一口气。
她现在才发现……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哭……
别人哭的伤心难过她看的心里难受还想跟着哭。
当门开了的时候，男人的脸色不是很好，两个人走进屋内，一片狼籍，还想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你们是谁？”
男人的眼眶有些发黑凹陷，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两眼无神，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死者的名字。
“我们是他的朋友，来看看他。”帝染开口说道，苏清恋看着地上的碎碗还有其他东西，这对夫妻是吵累砸累了才坐下来歇会儿的吗？
“跟我来吧。”
女人的眼睛有些红肿，吵累哭够了在前面走着。
这是死者那个未成年的小男孩生前的房间，墙上挂着他彩色照片。
笑的阳光灿烂，俏皮的吐着舌头，可惜却成了遗照。
“节哀顺变，好好保重。”帝染看着女人发呆的神情说道，她的目光全部停在墙上的照片上，回忆着天的点点滴滴，眼泪“啪嗒”的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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