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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凌佐应了一声，见李羽生好像不在状态，提醒道：“反正你下午就换班了，先把早上的任务完成。”
李羽生还在回想方晗刚才惊慌失色的模样，回过神来说：“好，对了，我刚才还要到了备用钥匙。”说着，他把钥匙放在凌佐手旁的工作台上，“我下午换班后，您记得拿好钥匙。”
凌佐点了点头，不自觉地瞟了一眼李羽生，这家伙虽然比自己小不了多少，但人还算机灵，办事也挺周到。
交班后，李羽生搭乘出租车直接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连轴转了好几天，他感觉自己需要休息。到家后，李羽生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给宁?溪打个电话：“小溪，我早上去了一趟行政部。其实就是问问备用钥匙的事儿，但是方晗看起来有些慌张。”
沈莫琰最近一段时间不算忙，考虑到宁?溪遇到了这么大的事儿，只要一有空，他就会去宁家的修复小铺。此刻，他在一旁听着，轻声提醒宁?溪：“叫他不要打草惊蛇。”
宁?溪转述了沈莫琰的话。
李羽生长舒一口气：“我很注意这方面的事情，暂时没有表露出什么怀疑。”
电话开的免提，沈莫琰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静：“留意她的行为，有异常随时跟我们联系。”
“好。”
简单交谈一番，通话结束了。
沈莫琰抿了一口热茶，推测道：“如果市面上的修复技巧是从内部人员手上流出去的，馆内一定能查到对方作案的痕迹。”
宁?溪托腮凝思，“其实没多少人能进修复室，况且我工作用的那台电脑是受保护状态的。”
“你有没有备份纸质文档的习惯？”沈莫琰提醒道。
“纸质文档？”宁?溪重复了一遍，其实每一次接到修复任务时，她都会在草稿纸上梳理修复思路，大致画一些流程图，“糟了！”
沈莫琰不自觉地蹙眉，“怎么了？”
“我有保留手稿的习惯，就在我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里，但是我写得很乱，一般人都看不懂啊。况且只有文字版的记录，如何复原繁杂的修复操作呢？”宁?溪回忆起来，目光变得有些缥缈，“但是停职之前，我检查了所有的办公文件，没有任何缺失。”
也就是说文稿易丢，但实际的修复手法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窃取。
沈莫琰下意识地看了看修复铺子的四角，仿佛想到了什么：“修复室有摄影盒子吗？”
宁?溪点头道：“有的，一般是为了记录工作——”
说到这里，宁?溪恍然大悟一般，“难道是摄影盒子中的文件被泄露了？”
“博物馆一般什么时候上班？”沈莫琰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八点。”
沈莫琰又问：“方晗住在哪里？”
宁?溪想了想，记起很久之前同事们间的聊天，“她住在博物馆附近，每天步行上下班。”
沈莫琰的面色似乎变得沉静了些，“你不觉得她有很大的作案动机吗？按照你之前跟我说起的馆内规定，方晗能出入修复室、整理修复器材，就说明她最有可能接触到摄影盒子。”
宁?溪摇了摇头，“但这些只是推测，并不能证明什么。”
沈莫琰朝她挥了挥手，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宁?溪面色诧异地看着他：“这样能行吗？”
“守株待兔，只能这样了。”沈莫琰凝视着宁?溪，语气间带了点笃定，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
抬头望向墙上的挂钟，古老的摆钟发出‘滴答’声，时间已经不早了。
宁?溪撑了个懒腰，顿时哈欠连天，“准备打烊了。”
沈莫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她刚才打哈欠的样子。
宁?溪心间一颤，陆续关了店铺内的灯。
拿起桌上的钥匙，隐约听见一串清脆的撞击声，从她这个角度能看见沈莫琰的背影。玄关处的灯还亮着，垂直地落在他的肩头。
她盯着他的后脑勺发呆，见他两鬓剃得极短，昏暗的灯光下给人一种干脆利落的英俊感。而他平实的肩膀就像宁静的港湾，仿佛在告诉自己：别怕。
想起他这段时间的陪伴，一股暖意顿时涌上心头。她越来越开始明白，陪伴是一件多么可贵的事情。没有那么多海誓山盟，只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一个安定的眼神。
无论晴朗或风雨，他始终都在。
心里的喜欢刹那间开始发酵，久久地萦绕在心头，变成一股浓郁的爱意，如同冲上夜空极尽绽放的烟花，‘嘣’得一声，盛开在漆黑而辽阔的宇宙间。
“小溪，我送你回去。”
沈莫琰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修复小铺离她自己住的公寓不算远，停职期间她经常步行来这边。
头顶的月光格外静谧，宁?溪锁好店铺的大门，回过头笑了，“好。”
由于店铺里有曹师傅坐镇，宁?溪不必像以前一样早起开门。隔天早上，她正好在洗漱，梳洗台上的手机响了，点开一看，是若雪发来的短信：小溪，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反正这段时间你有空，龙之梦戏园在北京的试点已经开业了，我想邀请你来玩儿。
宁?溪连忙漱了漱口，给若雪拨了过去：“若雪，北京的戏园这么快就开业了？”
若雪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是的，所以我特地邀请你来玩，工作上的烦心事暂时不要想了。”
宁?溪沉吟了片刻，理解若雪的一片心意，但她又放不下宁家修复铺子。
“哎？我听程彦说你自己还开了一个店铺，有这回事吗？”
宁?溪答：“那是我爷爷生前留下来的铺子，都是捣鼓一些老物件，你有兴趣可以过来转转。”
若雪是从事戏曲文化的，粗略算起来，她和宁?溪都算是半个文化人，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一言为定啊，我们今天下午去你的修复店铺。”若雪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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