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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溪坐到副驾驶室，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是馆里对李羽生的安排。”
“噢？”沈莫琰来了兴致。
宁?溪扑哧一笑：“说是要给我找个徒弟，帮我干活。”
沈莫琰转动着方向盘，神色宁静，有时候想想，小溪做着自己热爱的工作，能够全身心地投入，这也是一种幸运。
“说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去你家吧？”宁?溪望向车窗外，光影划过玻璃，风景飞快地变换。
沈莫琰瞧了她一眼，“怎么了，还紧张了？”
宁?溪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其实上次两家的长辈见面，我倒是觉得超过预期值，我只是好奇你这样的人会住在什么样的地方。”
沈莫琰笑着调侃，“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又没有三头六臂，还不是跟你一样是个需要吃五谷杂粮的凡人。”
车厢内回荡着愉悦的氛围，宁?溪忍不住心间一颤，沈莫琰总是这样温柔体贴，从来不会让人下不来台。最开始她还有点担心齐大非偶，但长久地接触下来，她才发现，他们在精神上是相互匹配的。有很多共同的语言，甚至能够理解对方所想。
车子很快开到西城三环处的小区，四周看起来静悄悄的，小区的住宅看上去幽静而高档，不像是普通人住的楼盘。
“我现在一个人住，别担心。”下车前，沈莫琰温和地说道其实。
宁?溪忍俊不禁，“我知道了。”
其实她倒是不会刻意去想俩人在物质方面的差距，毕竟如果真的打算携手走下去，就应该调整好心态，坦然地接受既存的事实。
电子锁发出轻微的声音，沈莫琰按开玄关处的灯，屋子一下子亮了起来，三室一厅的结构，装潢大气简单，很符合沈莫琰一贯的行事作风。
“这边。”沈莫琰在前面带路，俩人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他忍不住提醒道：“小溪，我们待会儿要看的东西只是猜测，请你务必保持冷静。”
心跳骤然加快，半晌，宁?溪才应声：“好。”
面前是林林总总的书籍，几乎布满了整个墙面，沈莫琰走到书架靠里的位置，从柜中取出了一副画，上面还蒙着一块暗朱红的布。
“小溪，你帮我掀开。”
宁?溪缓缓地伸出手，那块红布起伏着，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色彩绚丽的油画，她的大脑顿时变成一片空白，“这是……”
她并不认识这幅画，更不了这画有什么渊源。
沈莫琰充满耐心，缓缓将画反转过来，指着左下方的图案，“看这里。”
宁?溪的目光吸引，跟他一起蹲在地上，仔细查看小小的图案，不算大，黑色线条勾勒出来的形状，好像有点眼熟。
火光电石间，宁?溪猛地记起哥哥手臂上的纹身，心跳仿佛要冲出胸腔，“莫琰，该不会是真的吧？”
沈莫琰静静地凝视着，没有着急发表态度。
“你这幅画是哪儿来的？”宁?溪忍不住追问道。
沈莫琰蹙眉，“是之前我去意大利出差时，在一个古玩店买到的。据说是真迹。”
宁?溪对西方作品的了解有限，想了想才说：“我能不能找同事看看这幅画？”
沈莫琰点了点头，“可以。”
“你买这幅画花了多少钱？”
沈莫琰轻笑出声，“不瞒你说，很花了点钱。”
两个人站起身，朝客厅走，室内光线柔和，宁?溪看清了那幅画，色彩绚丽而大胆，如果真的是名作，将价值连城，但是怎么会出现意大利的一个古玩店呢？
“这幅画背后的图案和你哥哥手臂的一样。”沈莫琰倒了杯温水过来，坐在宁?溪身旁，“你是什么想法？”
宁?溪茫然地摇着头，“我哥哥在瑞士念硕士，之后毕业在那边，不可能出现在意大利。”
沈莫琰握住她的手，语气温和：“小溪，没有人把琅年哥哥往坏处想。”
她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但仍然有些不确定，“你这画可以借我两天吗？”
沈莫琰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左手放在鼻息处，眸光清亮。今天的他穿着黑色的西服，神情放松，看上去格外英俊。宁?溪瞧得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
“别说是两天，我这屋子里的东西，想要什么随便拿。”沈莫琰目光坦然地说道。
宁?溪听得面颊微热，“真的？”
沈莫琰抬了抬下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神色笃定：“那当然。”
“如果能在意大利的古玩店里买到真迹，是不是意味着当时的市面上还有倒卖真迹的组织？”
“没错。”沈莫琰面容冷清，思索了片刻，“其实当时有个团伙在意大利被捕获了，只不过有漏网之鱼。”
“然后呢？”宁?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忍不住追问道：“这些人后来去哪儿了？”
“当时的首领被判了刑，闹得沸沸扬扬，至于其他下线成员去哪里了，我还不太清楚。”沈莫琰平静地说道，良久，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眸光一紧，但是想到小溪在自己身旁，不忍心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宁?溪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莫琰，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我有心理准备。”
“小溪——”沈莫琰忍不住蹙眉。
“真的，你说吧，”宁?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看看你和我想的是否一样。”
空气骤然变得寂静，仿佛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沉默了片刻，沈莫琰才艰难地开口：“我现在怀疑，你哥哥就是那个漏网之鱼。”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莫琰读懂了宁?溪眼里的情绪，那种柔软又镇定的眼神，原来她也和自己想的一样。不知不觉间，宁?溪悄悄红了眼圈。
尽管今天来之前，她告诉过自己，一定要有那思想准备，但是听到同样的话从沈莫琰嘴里说出来，宁?溪还是觉得有些受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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