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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紧唇瓣，放在桌下的手跟着攥紧了，忍了又忍，压着心口的怒火道：“就算要离开，也需要点时间，我手头上还有工作，不可能说走就走。”
“要时间可以，只要你别拖延！”顾老爷子冷哼一声，警告道：“你自己给个期限！时间一到，希望你能履行你的话，赶紧离开！”
何怡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后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不行！”
她转头看去，才发现顾长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手上正拿着一个药瓶，应该就是顾老爷子让他拿的东西。
他脸色很难看地走过来，将药瓶放在桌子上，“爷爷，这是你的药。”
顾老爷子看了看面前的药瓶，并没有接过来，同样板着脸，哼了一声，“你听了多少？”
“该听的，不该听，都听到了。”顾长昀长身玉立在何怡的旁边，维护姿态十分明显，“我们的事，你就别插手了，我不会允许何怡离开的。”
顾老爷子哼了一声，“她要是想离开，你能拦得住？”
“她离开也是被你逼的。”说着，他转眸，幽黑深邃的眸子沉沉看向何怡，“你敢离开试试？”
话语里的警告意味十分浓厚。
顾老爷子同样将审视威胁的视线扫向何怡，“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顾长昀冷声警告：“何怡！”
两人都紧紧看着何怡，等着她的答复。
何怡被他们同时逼着，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她紧抿着唇瓣，心里升起一股委屈感，一个两个都来逼她，怎么不先去搞好自家人？都来逼她有什么用？这一切是她能操控的吗？
她再也没了逗留在这里的心思，从位置上站起来。
视线扫过顾老爷子和顾长昀祖孙两人，这个时候，她还能分神想到，这两人不愧是爷孙俩，骨子里的霸道都如出一辙。
“你们都不用说了。”她抬起眸，腰杆挺得笔直，身侧的手攥紧了几秒，又缓缓松开，“办完展出后，我就会离开，不再掺和顾家的事，你们一个两个也不用逼我了！”
放完话之后，她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顾长昀一把抓住她的手，正要说什么，何怡转头看来，目光带着几分复杂。
在他始料未及的时候，她用力掰开他的手，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挎包，快步离开顾家老宅。
顾长昀脸色微变，想也不想就要冲上去。
“你敢追上去试试！”顾老爷子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拄着拐杖站在那里，脸色黑如墨汁。
他狠狠敲了两下拐杖，中气十足的声音吼道：“没听那女人说的吗？她自己都不想留在你身边，你还想执着什么？我给你安排的，又有哪里不好？”
顾长昀目光幽幽地看过去，沉默半晌后，回道：“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何怡？还是夏怡？”顾老爷子气得不行，拐杖又狠狠敲了好几下，抬起拐杖指着顾长昀，气愤道：“你明知道那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好的，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顾长昀薄唇抿得笔直，深深看了顾老爷子片刻，转头又要追上去。
“站住！”顾老爷子大呵一声，“你要是还想认我这个爷爷，就给我留在这里！陪我吃完这顿饭！”
话音落下，场面安静了半晌。
就在顾老爷子以为自己成功后，顾长昀背对着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淡响起，“如果没能留住何怡，顾氏总裁这位置，我也不会坐了，我会卸任，将它交给更适合的人。”
语毕，他重新抬腿，大步往何怡离开的方向追去。
“你！你！”顾老爷子气得不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管家担心得不行，连忙上前，“老爷子，您没事吧？我去叫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了！”顾老爷子脸色铁青地将人拉住，“就让我气死得了！这个臭小子，他是要为那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跟我作对啊！”
竟然连卸任这话都能放出来，枉费他之前对那个臭小子的一番栽培了！
管家叹了一声，“老爷子，少爷的决心您是看在眼里的，那三年怎么过来的，您也知道，还是别跟少爷拗这口气了，少爷大了，已经为人父了，也该有自己的判断和主意了。”
“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做主吧，您就含饴弄孙不好吗？”
……
顾长昀将车开得飞快，看到何怡后，一把踩下刹车，朝何怡大步迈去，“谁让你离开的？三年前你要不告而别，三年后又要这样？”
何怡冷不丁听到顾长昀的声音，身子一僵，脚步停了几秒后，又匆匆往前面走去。
“跑什么？难道你也觉得心虚，愧对于我？”顾长昀冷笑一声，轻而易举追上她，一把攥住她的手，“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允许你走了吗？！”
他一把将何怡拽过来，怒气冲冲地质问着，却看到她泪流满面，心下一滞，其余质问的话就这么堵在唇边，再也无法说出来。
片刻后，他轻叹一声，“哭什么？”
他抬起手，动作轻柔中带着僵硬，给她擦拭着眼泪，低声道：“我刚才太冲动了，有什么不对的，你直接说就是，之前那么厉害跟我呛声，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好欺负了？”
何怡微微侧头，躲开他的动作，低头闷声抽泣，似是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狼狈，她自己抬起手，随便抹了下，却越抹越脏。
顾长昀看不过去，从兜里拿出先前何怡塞给自己的纸巾，动作愈加轻柔，低沉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柔情与安抚，“你要是觉得爷爷让你感到了压力，那就别理会，将这事交给我处理。”
见她不出声，顾长昀又道：“好不容易在公司混出点名堂，你就忍心这么离开？还有顾觅，你不想再见他了？”
提及顾觅，何怡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她抿了下唇，接过顾长昀帮自己擦拭眼泪的纸巾，随便抹了一下，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去，声音也有了些许沙哑，“这个周末，能不能让觅觅陪我过？”
顾长昀脸色微变，大手紧紧攥住她的肩膀，“你真的决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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