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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看着大大咧咧的女儿，心思这么细腻，还这么体贴自己。
她知道小姑娘很不舍得自己的朋友，小孩子经受不起诱惑，要是何小莹动摇答应的话，何怡也没觉得什么。
没想打小丫头不但拒绝了，而且考虑到了这点。
难怪说女儿就是妈妈的小棉袄。
何怡咬了咬唇，整理了下心情，又将眼角的泪水抹去，这才神色如常地走出去，“小莹。”
“妈妈！”何小莹一看到何怡，就主动扑过来，贴着她撒娇，“妈妈，你工作累不累呀？”
何怡感慨地摸了摸她的头，扬起一个温暖的笑，“不累。”
说话间，她不经意往何小莹的后方看去，见顾觅跟了过来，明显是有话说的样子。
何怡想了想，轻轻拍了小姑娘一下，“你先去车里，妈妈跟觅觅说下话。”
何小莹有些好奇，歪了歪脑袋，想了下，还是乖乖进去了。
看着女儿坐到车里后，何怡才转过头来，微微蹲下来，与顾觅平视着，“我看你有话想跟我说，怎么了？想说什么？”
顾觅先前就听了何小莹说的，何怡要带着孩子离开出国，是因为工作的事。
但是他觉得不可能，首先自己爸爸是她的老板，顾长昀不可能为难她。
其次，就算真的工作出了问题，顾长昀也会帮忙解决好的。
想来想去，他觉得可能是大人间的私事。
他双手插着兜，脸上表情酷酷的，“何阿姨，你出国不是因为工作吧。”
何怡有些惊讶，那丝惊讶被顾觅看到后，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怎么这么说呢？”何怡轻笑了一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顾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认真说着，“大人的事，不应该牵扯到小孩子。”
何怡噎了一下，明白过来顾觅的意思。
他是觉得，要是大人间的私事，应该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不应该牵连到小孩子，要变成要带何小莹出国这种局面。
她心下苦笑了一下，他又怎么知道，她要出国，正是为了小莹呢？
心里暗叹了一声，她面上还是那副温柔的表情，轻轻摸了摸顾觅的头，轻声说着，“我做的每个决定，都是为了保护小莹。”
只是可惜，这次的决定，影响到了小莹的心情，还要让她跟她的朋友分开。
她抿了下唇瓣，眼底满是歉疚，面上又说着，“我知道现在小莹很难受，然而，除了这样，我没有别的方法了。”
顾觅沉默了下来，从那双漂亮漆黑，宛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何怡清楚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再次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顾觅的头，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对不起。”
对不起，让他跟小莹分开，更是对不起，让他没有妈妈。
说完这话，看到来接孩子的李妈过来后，何怡就站了起来，朝顾觅挥了挥手，在他的注视下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何小莹正趴在车窗上，好奇看着何怡跟顾觅讲话，见何怡走过来，还朝她挥了挥手，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充满朝气的灿烂笑容，配上那胖乎乎的脸蛋，看上去分外可爱。
何怡跟着弯起唇角，心底的低落一扫而空。
“妈妈，你跟觅觅说了什么呀？”一坐上车，何小莹就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何怡做出思考的模样，在小姑娘期待的眼神下，朝她眨了眨眼睛，“这个嘛，你去问觅觅就知道了。”
小姑娘噘起嘴巴，拉住何怡的手撒娇道：“妈妈，你就告诉我嘛。”
小姑娘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还带着软糯感，撒起娇来，就像是甜腻的糖果，让人欲罢不能，无法拒绝。
何怡哭笑不得，想了想，挑着能说的地方说了，“觅觅关心你呢，问我能不能让你别走。”
小姑娘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巴，“那……”
她还想问“可不可以不走”，触到何怡的视线后，立马反应过来，没有将后面的话问出来。
何怡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小姑娘的反应？
她抿了下唇瓣，眸底的复杂一闪而过。
被讨论的顾觅在何怡离开后，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
到家后，见到顾长昀，他无声走过去。
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团子，顾长昀眉头微扬，马上明白小团子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他将报纸放下，抱起小团子，来到了顾觅的房间，将门关上后，才问着，“怎么？”
顾觅将今天跟何怡的对话说出来，又说出自己的分析，“我觉得何阿姨并不想走。”
要是她真的想走，就不会是那么说了，更不可能说是为了保护何小莹。
顾长昀听完他的话，沉默了一下。
他自然是知道何怡不想离开的，甚至她的离开，都是被逼的。
然而，做出这事的人是顾觅的曾爷爷，这又要让他如何对孩子说出来呢？
想来想去，唯有以沉默相对。
顾觅虽然是个孩子，却很聪明，注意到自己爸爸的沉默后，想了一下，他继续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我觉得，何阿姨是受到了威胁。”
不想走，却不得不离开，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别的。
也没有其他理由，会比这个更合理。
顾长昀心情更加复杂，他知道自己儿子聪明，可没想到这么聪明，居然一下子就根据何怡的回答，猜出了事情真相。
对此，他又高兴又头疼，偏偏不能说得太多。
只能揉了揉顾觅的头，低声道：“我知道了，这些事，爸爸会处理的。”
顾觅抿了下唇瓣，不是很满意他的这个回答。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抬起白净的小脸蛋，面无表情说着，“我很想让何阿姨当妈妈，也只接受她。”
在何怡身上，他感受到了那股妈妈的感觉，总觉得如果一定要让母亲有个样子的话，就是何怡那样。
他直直看向顾长昀，想到先前何小莹被人欺负，顾长昀都出面保护了，顿了顿，还稚嫩的声音冷静说着，“希望这次，你还能保护何阿姨和小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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