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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顾觅和顾母的那番话，心下满是纠结。
“老陈啊，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要接受那女人进门不成？”顾老爷子边说着，边敲着拐杖，摆明是不甘心。
管家老陈，也就是那天带何小莹出来的老奶奶，她斟酌了一下，在旁说着，“老爷子，您这么想，要是接受何小姐的话，就多了一个可爱的重孙女，不接受的话……”
看顾觅那副坚决的样子，老陈轻叹一声，“不接受的话，连重孙都没了，小少爷那样子，摆明是很喜欢何小姐啊。”
顾老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老脸上有着别扭，明显是不甘心。
管家察言观色，又说道：“老爷子，您想想小莹小姐，她是不是很可爱？您也说了，她性子很好玩，有这么一个好玩的重孙女陪您，不是很好吗？”
顾老爷子也想起了那天处处顶自己的小丫头，眉眼多了一丝笑意。
管家见此，继续加把油，“我听小李说，小少爷对小莹小姐很好，跟太太的关系，都是小莹小姐去缓和的，原本小少爷都不怎么搭理太太，可是您看，今天还是太太送小少爷上学的呢，小莹小姐在其中出了很大的力啊！”
小李就是负责接送顾觅的管家李妈，顾老爷子关心顾觅的情况，时不时就会让管家去跟李妈沟通问话，了解了解。
这段时间，有关顾觅的改变，顾老爷子也是知道的。
他想着自己听到的情况，结合管家的话，眉目间流露出些微动容，心下有了动摇。
他拄着拐杖，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管家也不答话，等着顾老爷子自己想通。
半晌后，顾老爷子摆了摆手，一脸严肃说着，“何怡的事，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顾母浑然不知道顾老爷子的纠结，在顾觅早上提出由她送去学校时，顾母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她看了下时间，注意到要接顾觅了，顿时“哎哟”一声，叫住了李妈，“我去接觅觅，你不用去了。”
李妈还想再说什么，顾母就喜滋滋地坐上了车子，到了幼儿园门口后，还亲自下车，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了顾觅的小身影，笑得精心保养的脸上又暴露出几条皱纹，“觅觅，奶奶在这！”
顾觅脚步一顿，视线一转，看到不远处的何怡后，先朝顾母走过去，对她说着，“今天要跟何阿姨一起走。”
顾母一愣，这才想起顾长昀跟她提起过，顾觅要去何怡家过周末的事。
“何怡来了？”她往旁边看了看，在不远处的辉腾旁看到抱着何小莹，温柔浅笑的何怡。
“奶奶带你过去，正好有些话想跟她说。”顾母牵起顾觅，还没走近，何怡就发现了他们。
她放下何小莹，轻轻拍了小姑娘一下，示意她先去车子里等。
小姑娘有些好奇，转头往何怡面对的方向看去，看到被顾母牵着的顾觅，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觅觅！顾奶奶！”
两个孩子先上了车，何怡看出顾母有话要对自己说，往一旁走远了几步。
“何怡，你真的要离开？”顾母也没藏着掖着，开门见山说道：“你知不知道，觅觅很舍不得你。”
听到顾母的话后，何怡抿了下唇，垂下的眸子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顾母以为她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皱了下眉，又说着，“觅觅为了让你留下，都主动去跟老爷子求情了，那孩子是真的将你放在心上。”
何怡一脸震惊，“求情？”
顾母叹了一口气，“是啊。”
她看着何怡，凝眉正色道：“觅觅这么喜欢你，你真的舍得离开？”
何怡张了张口，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顾觅的那番举动，是她万万没想到。
她抿紧着双唇，心潮不断翻涌着，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却难以开口。
对于顾觅这个孩子，她亏欠了很多，她并不是一个好妈妈。
一想到这里，她心情更加复杂了，回去时，看向顾觅的目光里，难以克制地带上了心疼与内疚。
顾觅很敏锐，对于何怡的变化，他是最先发觉的。
但是他没说出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表现得跟平常一般，只为了能让何怡安心些。
因为先前跟顾母的对话，何怡便想在离开前好好弥补顾觅一番，回去的路上，主动问着顾觅，“觅觅，你想吃什么？”
顾觅想了想，报了几个菜名出来，都是何怡拿手的家常菜。
“好，阿姨都给你做。”何怡朝他温柔笑了笑。
何小莹不甘被忽视，在旁大声喊着，以此表示自己的存在感，“妈妈！我也要点菜！”
“行行行，你说，想吃什么，妈妈都去买。”何怡有些无奈，笑容里满是宠溺。
两个孩子点完菜之后，何怡转头，带他们先去了超市。
顾觅是来过超市一两次，却是第一次跟何怡还有何小莹一起来。
他被何怡牵着，小小的他只到何怡大腿高，感受着手上温暖细腻的触感，顾觅抬起头，嘴角悄悄翘起了细微弧度，转瞬又压了下去。
这就是妈妈的感觉吗？
何怡并不知道顾觅心里想的，只是面对超市的人来人往，将两个孩子又牵紧了一些，叮嘱他们要跟紧自己。
“妈妈！我想坐车车！”看到何怡将购物车推过来，何小莹指着它激动说着。
何怡想了想，觉得也行，要是她一手牵一个孩子的话，就很难推购物车了。
想到顾觅也在，本着不能厚此薄彼的道理，何怡转头去问他，“觅觅要做吗？”
顾觅一脸嫌弃地看着何小莹，单手插着兜，一脸酷帅的样子，摇了摇头，“我才不坐这么幼稚的东西。”
何小莹站在上面，朝顾觅不满地哼了一声，又朝他做了个鬼脸。
旁边同样带着孩子的宝妈看到全过程，忍俊不禁，“你孩子真可爱，还是龙凤胎呢，真好，一下子就凑成了个‘好’字呢。”
何怡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想解释，旁边的小人儿就主动接过话头，“谢谢阿姨。”
说完，他转头轻轻拽了拽何怡的手，“妈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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