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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怡心跳得厉害，也很心动。
重新来过吗？像是以前一样？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三年前的甜蜜画面，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别人眼中十分般配的一对，怎么偏偏走到了现在呢？
眼前再次浮现出生产时那些人说的话，被逼无奈只能在狭小的车厢里产下女儿，初到国外的忐忑与迷茫……
一幕幕在眼前走马灯花似的变换，最后又换到他算计自己女儿的一幕上。
何怡眼底刚升起的光也渐渐暗下来，手上微微用力，扯开他紧紧抱着自己腰肢的双手，声音干巴巴的，带着些苦涩，“回不去了。”
在他们面前，有太多阻隔，就算真的重新在一起，难道还能跟一切一样毫无芥蒂吗？
三年前的事，女儿的事，始终是梗在他们之间的刺。
顾长昀不肯放弃，被她扯开后，下一秒，又用着比之前更紧更深的力道缠了上去，在她颈后急切说着，“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何怡，你想想两个孩子！难道你忍心让家不成家吗？”
孩子？他还敢提孩子？
何怡一想到他算计女儿换肾的事上，身子就难以自恃地发抖起来，身侧的手也开始攥紧起来。
身后，抱着她的顾长昀立马察觉到她的变化，猜到她应该是想到了女儿的事，缠在腰肢上的手又揽紧了一些，声音低沉地道着：“会有办法的。”
“办法？”何怡冷笑一声，心下的恨意因为他这话，被彻底激起。
她手上再次用力，疯狂般想扯开他的手，面上咆哮质问：“你跟我说，会有什么办法？！两个孩子，你想放弃谁？！”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都是他们的孩子，都无法割舍！
他还有什么办法？！
眼泪再次落下来，打湿在两人交缠的手上，她不顾眼前的迷蒙，使劲挣扎着。
结果，越是用力，顾长昀揽得越紧，好像要将她彻底按进自己身体里，融入骨血中才作罢。
“你放开我！放开！”她一边呜咽着，一边用力敲打他，微微尖锐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臂，留下好几道划痕。
背后的男人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不仅没有松开，还越握越紧。
“你说有办法，能有什么办法？你不是早就做好决断，要用小莹去救觅觅吗？”她颓败下来，捂脸呜呜抽噎着，眼泪不住地从指缝间落下来，滴落在脚下的地板上。
似乎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她拼命忍住想继续大哭的冲动，不断深呼吸的，刚将眼泪止住，脸侧被什么东西滴了一下，冰凉凉的。
她抹脸的动作一顿，心下刚觉得是错觉时，那股感觉再次传来，顺着脸颊的弧线缓缓落下来，落入双唇中。
咸咸的，是眼泪。
来自身后。
……
从顾氏离开时，何怡心下满是迷茫，脑内都乱糟糟的，在经过一处红绿灯时，还险些闯了红灯，差点撞到了人。
到何洛家时，门刚打开，看到她的双眼，何洛就来了句，“你哭过了。”
何怡鼻尖微酸，心下思潮翻涌。
她扯了扯唇角，将欲要落泪的感觉压下去，朝何洛挤出一个笑，却没有对哭这事做出什么解释。
见她不说，何洛顿了顿，也没有追问，转而说着，“小莹睡了。”
何怡没说什么，走过去看了看，见小姑娘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小脸还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她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头，看了片刻，又重新起身，对上何洛的视线后，这才对自己哭过的事做出解答，“我今天去找顾长昀了。”
何洛抿了下唇，对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早在何小莹说出顾觅的名字是顾觅夏的时候，他心里就有这个猜测了。
何怡说完这句，微微侧眸，视线茫然又空洞地落在一处，顾长昀那一声声的质问还落在耳边，“我问他觅觅的名字，他承认了，说觅觅其实不叫顾觅，应该叫顾觅夏。”
“他还说，一直没忘掉我，想跟我重新开始。”
“可是……”想到横在两人之间的沟壑，何怡微微垂眸，“我至今都记得当初的事，要不是遇到你，现在的何怡绝对没有这么光鲜亮丽。”
“我害怕重新在一起，其实是重蹈覆辙。”
而且，他们之间还横着小莹的事。
她到现在都对顾长昀算计小莹一事耿耿于怀，让她难以放下芥蒂去重新跟顾长昀在一起。
“那你呢？”何洛倏然问着，“你还喜欢他吗？”
何怡张了张口，一下子被何洛这话问住了。
她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而有些时候，没有回答，其实是另一种答复了。
“既然你还喜欢他，那就不要压着自己。”何洛想了想，缓缓说着，“既然两人两情相悦，就不应该错过。”
“你也该为自己做下打算，就算不为自己，也要想想两个孩子，为他们的将来考虑。”
听到何洛的话，何怡的视线不由得落在小莹身上，嘴角抿紧了几分。
“再者，你说当年的事……”何洛眉头微皱，“我一直觉得，当年的事还有疑点，也许，你应该给个机会，两人开诚布公地谈一下。”
照他所了解到的，顾长昀那么喜欢何怡，怎么可能会做出杀母留子这种事？
何怡听完何洛的话，再次长久地沉默下来。
半晌，她抬起眸子，“我会好好考虑的。”
谢过何洛后，她轻轻抱起孩子，将小姑娘放在车上，带着她回去。
刚要启动车子时，旁边就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妈妈，我刚才听到你跟舅舅说的话了。”
何怡动作一顿，神色带着惊讶和些许慌张看去，“你不是睡着了吗？”
“刚开始睡着了，后来妈妈进来，摸我头的时候，我就醒了。”小姑娘想到她跟何洛的话，抬起白嫩的小脸，“妈妈，我跟舅舅一样，也想让你再好好想想，我跟觅觅其实都是支持你和顾叔叔在一起的。”
何怡眸内掠过心疼，抬手轻轻将小姑娘翘起的发丝抚平，神情认真又温柔，“就算顾叔叔要你的肾，你也不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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