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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昀完全无动于衷，表情始终毫无变化，连眼皮都没抬起。
他没有直接回答王父的话，而是反问道：“如果我没控制起你们两父子，你会知道后悔吗？会不会想着报复？”
王父一下子被噎住了，平心而论，如果现在所处的不是拘留室，顾长昀也没这么狠的话，他肯定会报复的！
虽然他嘴上总是嫌弃王璞不成器，但毕竟是自家人，怎么有被外人欺负，却不找回场子的理？
就算现在暂时无法报复成功，他也会蛰伏起来，等着时机，好给顾长昀和顾氏致命一击。
顾长昀这话还真说对了，完完全全说中了王父的心理。
偏偏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承认。
不等王父说话，顾长昀又漠声道：“或者，你换位思考，你会放过伤害你的人吗？”
要不是有孟菲菲在，此时躺在医院上的人，就是何怡了。
孩子能不能保住都还两说。
王璞伤了他妻子，他没有马上报复，是时机不允许，师出无名。
现在有了机会，怎么可能会置之不理，再一次放过这个机会？
他顾长昀还没这么窝囊，更不是那种可以眼睁睁看着家人被欺负还能宽容原谅的人。
那是圣父，不是他。
王父再次被顾长昀这话给堵到无话可说了，脸色又青又红的涨起来，放在膝盖上的手也紧紧攥成拳头，手臂上的青筋都暴涨出来了，看着分外可怕。
顾长昀依然面不改色，唯一有所变化的是，他淡淡掀了下眼皮，视线终于落在王父身上，幽黑如深谭的眸子里无波无澜，一眼望不到底，更让人心里打鼓，忐忑不安。
“事实也证明了，仁慈对你们是无用的，我也不可能再这么做。”他语气冷淡地说着，嘴角那抹弧度挑起了几分似有似无的嘲讽。
王父更加说不出话来了，忍了又忍，才憋出几句话，“顾总，你大人有大量，再放我们一次如何？不管有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的！我们也可以再去跟何怡和孟菲菲道歉！听说何怡怀了孩子，我知道有一些对孕妇好的补品，可以让人专门从国外带回来的！”
说到后面，他语气几乎是带上了几分乞求，表情看上去十分后悔苦涩，似乎是真心想悔改一样。
然而，顾长昀也不是三岁小孩，是真是假，演戏还是真心，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到嘴的话一变，眸里多了一些玩味与深寒的冷意，“倒是可以再给你们一次选择。”
王父的双眼瞬间亮起来，期待地看向他。
“你在王璞和你之间选一个。”他指了指王父，慢条斯理地说着，“放过王璞，就不会放过你，放过你，就不能放过王璞。”
父子两个，只能选一个。
就让他看看，在危难关头，王父还会不会任劳任怨地帮王璞收尾吧。
听到这话，王父面色果然变了，先前的希冀也一扫而空，脸色霎时间变得灰败下来。
他嘴唇无力地动了动，眸里的怨恨实打实地流露出来，“你真狠！”
顾长昀狠绝的手段，果然名不虚传！
这是逼着他跟儿子闹起来啊！
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感情再好的人，在利益关头，都有闹翻的可能，更何况是自私刻到了骨子里的王氏父子？
顾长昀冷冷扯了扯唇，发出“呵”的一声后，就施施然离开了这里。
他已经将选择交出来了，也如王父所愿，再给了他们一次机会。
就看他们是如何抉择了。
从警察局里出来了，眼前没有王父那张令人恶心的面孔，就连空气都清醒了不少。
他坐上车子，吩咐司机道：“回顾家。”
司机重新启动车子，开到一半，顾长昀无意往外面一扫，就看到靠近红绿灯那里有点情况。
从前面一直排着长队，都快排到马路这边了。
他眉头微挑，眸里掠过几分兴味，再细细一看，那只是一家小店而已。
“等一下。”他吩咐司机停下来，指着那家小店，随口问着，“去打听下，这是什么情况？”
巧合的是，司机刚好知道这个，以往送顾长昀回家时，经过这里无数次，某天好奇下就去打探，因此也算是了如指掌了。
“这里是一家祖传粥店，每天早中晚限量供应，食材很新鲜，手艺也很独特，都是供不应求的。”想到自己某一次运气好买到后，所尝到的滋味，司机不由得舔了舔唇，眼里露出了向往。
想到何怡现在怀孕的情况，之前还念叨过想喝粥，偏偏家里李妈做的不合她胃口，顾母又不太愿意让她大着肚子下厨。
昨晚妻子躺在自己怀里的嘟囔话再次浮上心头，思索几秒后，“找个地方停车。”
语落，他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就算穿着一身高定西装，一身非凡的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也面色淡定地到那群人之中排队。
这队伍很长，单单是排队也要花上不少时间。
好不容易快到顾长昀时，眼看着就可以带上一碗不错的粥回去给何怡解馋，店家突然挨个下来说，“不好意思，今天的分量已经结束了，请客人们下次再来吧。”
其他人早就对这个情况熟练于心了，自动自觉地点头，“那行，我下次来早点。”
“看来我要提早两个钟头来了。”
其他人哄然一笑，朝店家打完招呼后，转身离开。
顾长昀还留在那里，沉吟片刻，直接迈步，朝店里面走去。
见到他进来，店家脸上浮现出惊讶，以为是没听到刚才自己说的话，又好声好气地重复了一次，“客人，今天的粥已经没有了，下次赶早吧。”
顾长昀摇摇头，“我不是要说这个。”
店家有些黝黑的脸上露出疑惑，仿佛还能看到头顶那一串串冒出来的问号。
顾长昀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轻咳了一声，“我想借用一下厨房，请你们指导我做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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