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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怡？”他与她的手十指相扣着，轻声又喊了一句。
何怡这才回过神来，看到顶上的天花板，想起自己刚生完孩子，与顾长昀说了几句话，就因为太累，晕了过去。
那现在……是晚上了吗？
她对上顾长昀的视线，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就发现喉咙干涩难耐，想喝水的想法一时间蹦到最高。
她往旁边看了眼，视线刚落在水杯所在的位置，顾长昀就反应过来，赶紧给她倒水，还小心试了下温度，确定温度适宜后，这才端给她。
他调了下床头的位置，方便何怡可以靠着后，这才小心扶着她，另外一只端着水，动作小心温柔地递到她嘴边，叮嘱了一句，“小心点，慢慢喝。”
何怡根本顾不上说话，清润甘甜的温水进入喉咙里，就像是久旱的土地被雨水滋润了一般，顿时全身都舒服畅快不已。
她咕噜咕噜地一下子喝了大半杯才停下，伸手推了推。
“不喝了？”
见她摇头后，顾长昀这才将水放回原地，转头看到她的被子下滑了一些，又赶忙帮她提上，仔细盖好，要多细心体贴有多细心体贴。
何怡全程看着他的动作，一抬眸，又再次撞入他的眼里，将那双幽深黑眸里的担心看得一清二楚。
她想到昏睡过去前顾长昀那紧张的大喊，眸里多了几分笑意，衬得那双眸子灿若星辰，十分耀眼。
似是想要缓解气氛，她扬了扬唇，说起当时的事，出声笑道：“你担心什么？我只是生完孩子太累而已。”
“我当时其实是想跟你说一声的，结果生完孩子后，就累得睁不开眼了。”
跟顾长昀说完那几句话后，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本来还多问几句的，没想到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别说几句了，一个音节都没力气发出来了。
顾长昀眸色温柔地看着她，抬手轻轻将她垂落的发丝拂到耳后，指尖落在她的脸侧顿了顿，并没有马上收回来，又微微摩挲了一下，低声说着，“那时你脸色太苍白了。”
看着好像一松口，就会彻底倒过去一般。
从何怡生孩子开始，他的心一直都是提着，看到她脸色那么不好，又一下子倒过去，他会担心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怕何怡就这么出了事，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幸好——
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眸底压着的是浓浓的庆幸与失而复得的欢喜。
感受到他的关心，她唇角翘起的弧度又上升了一些，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温软地蹭了蹭。
想到从现在都没见过孩子，她不由问着，“孩子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他神色几不可察地一顿，按照顾母先前所说的学给她，“孩子很可爱，男孩子先出来的，是哥哥，以后可以保护妹妹，也挺好的。”
就跟觅觅和小莹一样。
何怡听着他的话，眼前仿佛也出现了两孩子可爱的模样，神色越发温柔了。
“哥哥眼睛像你，妹妹的鼻子像我，耳垂也跟我一样，有一颗痣，位置都是一样的……”
何怡一开始还津津有味地听着，等听到后面，越听越不对劲，这种孩子什么地方像谁的问题，男人一般都不会关注才对，他们大部分看的都是孩子好不好，长得结不结实才对。
男人看东西比较粗放，女人心思细腻，所以才会看得细致细心点才对……
她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抬手让顾长昀暂停了一下，当即问道：“这个是不是妈说的？”
要是顾母去看完孩子说完这话，顾长昀拿来转述，倒不是没有可能。
顾长昀顿了顿，在她的视线下，还是点头承认了。
“你没去看过孩子吗？”何怡一下子就发现了漏洞，他要是看过孩子，怎么可能要转述顾母的话呢？
他静静看着她，眼里只有她的那片身影，“我不放心你。”
因为不放心，所以要一直守着，确保她无事后才能安心一些。
因为不放心，所以连孩子也没时间去看，眼里心里全都是她。
何怡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回答。
想到他是要守着自己才一直没去看孩子，她心里又感动又复杂，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下，无声就回答了一切。
何怡心下叹了一口气，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回，就这么任由他握着，轻声劝说道：“你也该把孩子看得重一点。”
顾长昀却道：“你不在的那几年，我很少关注顾觅。”
他视线笔直又专注地看着她，“现在是因为你，才对孩子有几分关注的，你不能要求更多了。”
毕竟更多的，他也无法回应。
他对孩子没什么感觉，更看重的是何怡，对孩子与其说是父爱情深，不如说是爱屋及乌。
何怡哪想到他会这么说？当下嘴唇翕动了两下，最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有她在，到时候她再慢慢改善吧。
……
与此同时，顾家。
何怡与顾长昀都不在，顾母便接过了给两孩子作业上签字的活。
她在那里低头签字时，小姑娘就站在一边，嘟着嘴巴，一脸肯定道：“爸爸妈妈一定是出去玩了，而且还不带我们！”
顾母心里高兴，见此便将乐事说出来，“是你们妈妈生弟弟妹妹了，在医院里休息，还没回来呢！爸爸是在医院里照顾妈妈呢！”
“弟弟妹妹出生了？”小姑娘惊讶地张大嘴巴，顿时提起了兴致，窝进顾母的怀里，缠着她问着，“奶奶，我明天能请假去看弟弟妹妹吗？我还没见过呢！”
“当然可以！”顾母欣然答应了，“奶奶给你和觅觅请假，让弟弟妹妹见见我们的两个哥哥姐姐！”
小姑娘听到不用上学，瞬间乐得一蹦三尺高，欢呼一声“奶奶万岁”后，就开始想着明天要怎么跟弟弟妹妹打招呼。
想着想着，她又开始惆怅起来，“妈妈怎么一下子全生完了，要是一周生一个，我下周还能再请假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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