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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昀：……
他沉默了一下，转头朝自己的倒霉儿子说着，“去写作业吧。”
顾觅抿了下唇瓣，不放心地朝小莹和何怡的方向看了一眼，依言拿出自己今天的作业去写。
另一头，小莹在气头上跑上来，快到书房时，才想起何怡正在里面等着，要找她算账了。
想到这里，她脚步一停，又变得纠结起来，神情踌躇地站在旁边，想要上前，又不太赶。
要不要进去呢？
妈妈好像很生气，进去的话就惨了吧！
那她要不要装作太困，睡着了？
小姑娘眼睛一亮，这个可以！睡着的话，妈妈总不可能把她直接叫醒！等到明天醒来，她先跑去学校，这样妈妈不是就不能找她算账了吗？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刚要回房实施时，旁边书房的门忽然打开，将小姑娘吓了一跳。
她愣愣地抬头，刚好对上何怡平静的目光。
尽管她现在神情淡定，没有丝毫的怒色，但不知道为什么，小丫头就是很从心地缩了一下脑袋。
“进来吧。”她微微侧身，留出让小丫头得以进来的空隙。
望着那里面的书房，小姑娘突然打起了退堂鼓，迟疑了一下，支吾着说道：“妈妈，我现在困了……”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她还张开嘴，用力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眼角甚至都泛出了些微泪光。
小丫头就这么泪眼朦胧地看过去，模样要多楚楚可怜有多楚楚可怜。
何怡眉头一挑，小丫头撅起屁股，她就知道自己女儿要干什么了。
当下一下子就看出小莹想蒙混过关。
她装作没明白的样子，微微一笑道：“你想去卧室谈打架的事？也行，走吧。”
说着，她将书房的门关上，微微低眸看向不到自己腰高的女儿，见她岿然不动，眸底迅速掠过几分好笑。
“不是说要去卧室吗？怎么不动呢？”
小姑娘完全没有她那样的好心情，此刻，小丫头心里委屈极了，只觉得一下子自己妈妈就变了，再也不想以前那样温柔可亲的样子。
她扁着小嘴，委屈地控诉道：“妈妈之前对我很好的，现在都开始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了。”
何怡面不改色，神色平静地看向女儿，平心静气道：“如果你做的是对的，我一定不会这样，你觉得你做的是对的吗？”
小丫头听到这话，心里很不甘心，出声反驳道：“我没错！”
她就是帮朋友出气，是那个男生先错的。
“要是没错，为什么不敢进来？”何怡眉眼都不抬一个，平静又不含压力地反问道。
小丫头一下子给她问倒了，睁着眼睛支吾了半晌，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她见到何怡依然是先前那样平淡的表情，一下子垮了小脸，两只食指对到了一起，点了半天后，才低着头小声说着，“妈妈，你要先保证你不生气，我才能跟你坦白。”
小丫头还会反过来跟她谈条件了？
何怡心下觉得无奈，点了下头，“妈妈不生气。”
顿了下，小姑娘还没说话，何怡先将书房的门打开，“有什么进来再说吧。”
在走廊上也不方便教育工作的展开。
小姑娘没有多想，尽管还是很不情愿，但还是磨磨蹭蹭地进去了。
何怡说不生气后，她就好像放下心来一样，长长呼出一口气后，小模样带着紧张，右手无意识地攥紧成拳，将事情说了出来，“就是有男生喜欢莉莉，一直追着她，要莉莉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想起这事，她心里还是很生气，忿忿地鼓起腮帮子，“莉莉都说不做了，还跟那个男生说不喜欢他，让他别再来缠着莉莉，结果他就是不听！莉莉都怕了他了！”
“明明莉莉跟觅觅才是一对的，他这样不就是小三吗！”小姑娘电视看多了，不但知道小三是什么，而且还很讨厌，“所以我就找那个男生理论，让他别再来缠着莉莉了，结果他不听我的，还推了我，很用力！把我的膝盖都推青了！我的手现在还痛着呢！”
她嘟着嘴巴说道，可怜兮兮地看向何怡，试图激起何怡的一点心疼。
何怡低头扫了一眼，将她裸露在外面的地方先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青紫的痕迹，想到刚开始接小姑娘时，她也是活蹦乱跳的，要是真的受伤了，不可能忍这么久。
这么一想，她心下就有些判断，并未接小莹的这茬，“然后呢？”
见到何怡并不买账后，小姑娘是真的委屈了。
妈妈是真的不疼自己了！听到自己摔伤了，都没有反应！
她垂头丧气地将后面的事跟着说出来，就跟顾觅说的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个男生推小莹的用力程度。
等小莹说完后，何怡才转而说道：“你不是说那个男生把你推得很严重吗？给妈妈看看你严重的地方，是膝盖和手臂吗？”
她边说着，边往小姑娘的方向走去，坐下就要查看伤痕。
小莹完全傻眼了，没想到还有这个发展，猝不及防就给何怡看完了膝盖和手臂。
“不是说很严重吗？都青了？”何怡将小姑娘的腿放下，挑眉含笑反问着。
小丫头缩了缩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管好坏，你都要跟妈妈说实话，这样妈妈才有底气站在你这边。”
小姑娘纠结了一下，大着胆子去拉何怡的手，“妈妈，我是真的觉得那男生可恶，莉莉现在都不敢一个人走，就怕被那个男生缠上！”
“那你找别的男生打人，跟纠缠莉莉的男生又有什么区别呢？”何怡反问着，让小姑娘换位思考一下。
小莹没想到这点，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心里有了些许不确定。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可是……
她不甘心地反驳道：“我是为了保护朋友。”
说完后，对上何怡垂眸看来的视线，她顿了顿，还是闭起了嘴巴。
她也不是听不进去话的，方才何怡说了那么多，又提出了换位思考，她稍稍一想，已经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
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响起小姑娘试探地问话，声音很小，带着怀疑与不肯定，“妈妈，我是不是给家里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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