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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蒋老爷去青楼喝醉了闹事儿，不付嫖资这事儿都抖落出来了……
于是没几日，整个渝州城都知道了那蒋府才真是个心黑狠毒的，有他做对比，说起心黑那自愿买卖、做生意和善的谢杏儿早就没人提起了！
即便有人再想到她，要不就是想到她手艺好，要不就是可怜她，就因为没给蒋府做蜜饯，就平白来了这场祸事。
不过真细说起来，她也算幸运的。
那些被蒋府强夺家产、抢夺秘方、强买强卖，被害的家破人亡的才是真的可怜！
一时间渝州城里蒋府的铺子，时不时就被人偷着扔了烂菜叶臭鸡蛋。
这些事儿都是真的，但都很有些年头了，再说无人诉状，即便宋霖查到了些东西，也不好把蒋府怎么样，只能借百姓的众怒让他自食恶果。
***
蒋府
书房里，蒋老爷脸色墨沉如水，目光好似带着利刃一般狠狠的盯着蒋管事。
蒋管事自然对主子的态度有所感觉，他是蒋府的家生子，对蒋老爷的脾气很清楚，自从他走进书房里，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逼仄感笼罩自己。
他头也不敢抬，身后早已沁出了冷汗，此刻正颤抖着身体、耸肩垂首的跪在蒋老爷跟前。
一时之间，书房里只能听到他犹如结巴一样断断续续的回话声。
蒋管事的声音停下来后，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只能听到蒋老爷带着怒气的沉重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都没听到蒋老爷的指示，蒋管事咽了咽口水，想隐晦的看看蒋老爷的态度。
却没想到刚抬起头，蒋老爷就抄起手边的杯盏向他扔来。
“啪”的一声，杯盏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杯盏破碎后零散的瓷片也向四处迸射，但发出的动静都被蒋老爷的一声怒斥压住了。
“废物！”说着他仍觉不解气，站起身一脚把跪在跟前的人踹出去。
那一脚踹到了心窝子，蒋管事当即感觉到一阵剧痛，连忙趴跪回蒋老爷跟前，嘴里连声喊道：
“老爷！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求老爷看在……”
蒋老爷听了他的回话又是一脚踹出去，同时高声怒斥道：
“若不是看在你为家生子的份上，我早就要了你的狗命了！
我蒋府有今日这场祸事，全都是因你所起！我蒋家百年声誉毁于一旦，此等过错，便是杀了你都不为过！
来人！把他拖下去，扔到城郊乡下的庄子里！等风头过去了再另行处置！”
这会儿他也早已查清了事情原委，虽然他恨那宋霖阴险狠辣，竟以这毒辣的法子对付蒋家。
蒋府是传家百年的商户，若坐实了心黑的名声，只怕百年家业也毁于一旦了。
但宋霖如今掌管着府衙兵部，很是得知州大人信任倚重，他根本不能把他怎么样，也不敢再同他针锋相对，只能暂且避其锋芒。
可这等大事儿，他的怒火终究需要人来平息，于是这祸头子自然算在了进谗言、出馊主意的蒋管事身上。
若他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被人查探到，蒋老爷自然觉得没什么，但没那本事，还惹了祸，蒋老爷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他！
可如今那宋霖定然还暗地里派人盯着，只怕前脚自己弄死蒋管事，后脚那宋霖就带人压着自己进大牢了。
虽蒋管事是蒋府家生奴才，可按照如今大庆国的律法，奴可随意买卖，却不能随意杀害，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上报官府后才能处死。
虽平日里不少权贵富户视此律法为无物，可那宋霖就是府衙的人，他占尽了先机，蒋管事不自信自己能胜过他。
眼下便只能选择避其锋芒，把蒋管事贬为普通奴才，打发到乡下去，且过了这阵风头，等他处理完城中的流言蜚语，自然不会放过他！
蒋管事听主子吩咐把他带去庄子上，原以为逃过一劫，正开口打算谢恩，抬眼却看到蒋老爷望着他的目光如同看一个死人。
他心顿时提了起来，一边被人拖着往外走，一边大喊道：“求主子开恩！求主子……”
第二句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捂住嘴拖出去了。
他只能一边挣扎着发出闷闷的“呜呜”声，一边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庄子，只怕离死不远了……
随后城里就有人说，先前大家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是有人眼红蒋家家大业大故意污蔑，这是丧良心！
还没说几句呢就被人反驳了。
“我呸！蒋家算什么家大业大？人李半城家怎么没人污蔑？！”
“就是！还说人家污蔑！蒋府是什么东西，咱祖祖辈辈都是渝州城的能不知道？听我奶奶说当初蒋府发家都是走得歪路子！”
“难怪现在蒋家当家的喜欢乱来呢！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就是！若说丧良心，那蒋家才是最丧良心的！”
“我看这人分明就是蒋府找来的托子！他这是打量着咱好骗呢！”
“个狗日的！你你躲什么躲！你别跑！”
“嚯！真被说中了！这人收了蒋家多少银子！真的不能再真的事，他还帮着蒋家开脱？”
“抓住他！咱问问清楚！这分明是拿咱当傻子耍呢！”
“哎哎哎！拦住他！他收了蒋府的银子！咱问问他能不能带带咱们！那蒋府做了那么多黑心事儿，咱也找机会诓些他的不义之财来花花！”
“好主意好主意！”
这种事儿渝州城里不止一处上演，眼看着否认不了，蒋府换了主意——
对外放话说先前那些事儿，都是府上的奴才私自做主行事的，府上主子并不知情，蒋府无辜得很，还似模似样的推出了府中一个管事来背锅。
“呸！前两日还说没做过，今儿怎么又说是府中下人做的了！”
“真把咱当睁眼瞎！以为他说啥就是啥呢！”
“老娘以后再也不买蒋家的东西了！这蒋家真不是个东西！”
“我也……”
“我再攒点烂菜叶子，这狗日的打量咱平头老百姓好欺负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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