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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尘便转过去了。
王女在身后问他,“带伤药了吗?”
“带了。”罗尘摸出个药瓶递给她。
“自己为什么不上药?”
“、、、舍不得。”
晚风渐起,罗尘的声音又太低,王女没听清,“嗯?”
“药是你让阿容送过来的。”
王女了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专心给罗尘上药。罗尘感受到她的手指在他背后轻抚,药膏上在伤口上,他感觉不到痛,只觉得从心里生出一股痒意,他弯起嘴角,唇上干裂的口子崩出了血,垂在膝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霜霜。”
这声音淹没在了呼啸的晚风里,王女手指不停,利落的帮他处理了伤口,她将药瓶递还给罗成,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罗尘以为她没听见,或者装作没听见,而自己也没有勇气叫第二次,他垂头丧气的收好药瓶,将上衣穿好,不敢回头去看她的脸,边上的火势渐小,他伸手往里又丢了几根枯树枝,就在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听见了王女的声音。
“有旁人的时候不要这样叫我。”
对于罗尘来说,这句话比世界上任何一句话都要动听,他想回头把王女拥入怀中,他想感受一下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蠢蠢欲动,却又胆怯,他怕破坏此时的美好,或者这根本就是一场梦。
“我走了。”
“这么快?”罗尘自知失语,想收回话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眼巴巴的觑着她。
“北国的队伍还在等着我。”
王女狠心忽略罗尘有些受伤的眼神,翻身上马,想起要走,又忍不住回头,“自己小心点。”
罗尘坐在篝火前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因为她最后的一句话暖暖的,鹰落在他的胳膊上,他抚摸了一下鹰的羽毛,声音里都是笑意,“你也喜欢她的对吧?”
鹰不会说人话,当然无法回答他,用喙梳理了几下自己的羽毛。
王女回到队伍里时,沈尚书已经吃了饭,回到车厢中去休息了。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躺椅上的明有余就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从上而下打量了一下她,莞尔笑了。
她觉得明有余笑的假模假样,就像知道他去了哪里,本不想跟他攀谈,但他走了过来,声音在这夜里委婉动听,“回来啦,吃过了吗?”
这话听起来好像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王女听着不适,但还是礼貌的回答:“没有,我的侍女呢?”
“她与我的护卫找了个地方切磋去了。”明有余依旧笑意盈盈的,“给你留了食物,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说着引她到一方小桌边坐下,桌上放着烤羊腿,以及切成薄薄的牛肉,还有一碗莼菜羹,还留有一丝热气,边上有一壶酒,放着两个酒杯。两人相对而坐,立刻便觉得很多人看了过来,明有余扫视一圈,众人纷纷收回视线。
王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口中随意道:“你们北国的兵好像很听你的?”
明有余给倒了两杯酒,放了一杯在她面前,另外一杯给自己。
“并不是,他们怕的是我父亲。”
“大都护?”
“对。”
“大都护用兵如神,这些年与南国多次交锋,从未落于下风,当得一声英雄。”王女端起酒杯放在鼻下轻闻,有一股浅淡果香,似有若无,她眼前一亮,“这酒叫什么名字?”
“梨花白。”
王女饮了一口,果香入喉,不浓烈,但一如肺腑就有微热之感,她的脸色微露了笑意。
“这酒不错。”
明有余见她喜欢,又替她倒了一杯,“梨花白入喉浅淡,但后劲极烈。”
“明公子,这酒是你带的?”
“嗯,我猜你会喜欢的。”
“你如何知晓?”
他与她对饮,“你是我未来的娘子,我当然要花心思揣摩你的心思。”
王女吃着菜,再饮一杯,“明公子说起话来,果然是会讨女人喜欢,但这招对我是不管用的。”
“以后我只讨你一人的喜欢。”
王女闻言抬头向他看去,明有余已经收敛了笑意,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低缓有力,语气诚恳,就这么望着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眼不笑的时候,深深的吸引住她,她端酒的手停在了当场,随即放下了酒杯。
她伸手过去,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嫩滑如鸡蛋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摩挲了两下,明有余顺从的前倾,红唇微张,一副诱人一亲芳泽的样子,她偏头欲吻过去,周朝顿时一阵骚动,她回头看去,阿宝与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就站在不远处,还有几百的北国人,皆目瞪口呆的望着着他们两人。
王女收回手,淡定道:“阿宝,你去哪了?”
阿宝回过神来,手指一指身边男子,“回王女,我跟他比武去了。”
那高大魁梧的男子就是丁春,他对着王女行了一礼,“小的丁春见过王女。”
“你们比试结果如何?”王女很是好奇。
丁春说:“回王女,不相上下。”
阿宝却道:“他只用了七分力,应该是我输。”
王女又问明有余:“明公子,这丁春是你的下人?”
明有余也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是,他与我一同长大,随我父亲习武,颇得几分真传。”
“真是难得,明公子可会习武?”
明有余明知她的话中存了试探之意,语气依旧不紧不慢,“王女可希望我会习武?我可以学。”
“、、、”
她完全被他的话堵了回去,“我吃好了,明公子慢用。”
她起身想走,却被他拉住了衣袖,“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哦?是什么?”她有些惊讶。
明有余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打开后里面是一把小巧的匕首,上面并没有多余的装饰,看起来简单古朴,手柄处有一弯小小的月牙,她愣了一下,一手扶上自己眉尾月牙处,她抽出匕首,刃口银白,微露锋芒,她一看便知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匕首。
这明有余给自己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了。
一行人休息一晚,翌日一早整装出发,王女骑在马上,明有余依然坐在马车里,忽然听见他的车厢里发出一声惊呼,却不是明有余的声音,众人停下,他那架马车中探出一个清秀的小厮,正是明有余身边那个碎嘴的丁秋。
“没事没事,大家继续走。”丁秋摆摆手又缩回车厢中,“公子和王女亲嘴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明有余就像没有听见丁秋的话,悠闲地闭目养神,丁春瞅了一眼主子,解释道:“没有,只是两人离得近了,昨天你睡的早,没看见而已。”
“我今天听好几个人说了,都说的是亲上了,还是王女主动的,这王女当真是如狼似虎,还没成婚就做出如此禽兽之事,我可怜的公子!”丁秋掩面,装作去擦他那不存在的眼泪。
丁春又解释,“真的没有,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
丁秋还在那作小媳妇被玷污的模样,“大家都说亲上了,就你一人说没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丁春你一人说话不作数的,老天爷啊!我可怜的公子!”
“、、、”
丁春忍无可忍,对公子说:“公子,小的下去骑马。”
丁春下了马车,骑马跟在了阿宝身边,两人讨论一番对习武的见解。
天色逐渐暗沉,想必又有雨下。
“沈伯父,今日又有雨下,这一路没有地方可以避雨,我们得加快行程了,应该能赶在天黑前进入凉州的地界。”
沈尚书赞同,命令众人行程加快,一路上沙尘滚滚,有风吹来,丝丝凉意裹杂在风里,这是大雨倾盆的预兆。雨下来了的一刻,众人进入了凉州,有驿站的守门人过来开门,迎众人进去休息,住不下的就在外安营扎寨。守门人是个瘸腿的老伯,头发花白,双眼却很有神,他打理整个驿站,指示下人安排食宿,井然有序。
大雨倾盆,哗哗作响,众人交谈的声音都隐没在雨声里,辨不清楚,王女倚在厢房的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幕,北国一行人从上京出发,千里迢迢,早已疲惫不堪,如今进入了凉州地界,皆放松了警惕,吃饱喝足,放松睡去。
王女刚沐浴完毕,换了一身黑色的短打,阿宝推门进来,带进来一阵水汽。
“王女,罗统领递来消息,凌将军派来了人,他不好插手,让我们早做防范。”
“早猜到了。”王女漫不经心道,“他等了几日,就为等这样一个漆黑的雨夜,不过我并不想告知他们。”
“为什么?”阿宝傻乎乎的问。
“因为、、、”王女勾唇一笑,“我也想试探一下明有余这个人。”
已过子时,正是大家睡的最熟的时候,刘老打开了驿站的后门,放了十来个黑衣人进来,黑衣人悄无声息,在刘老的指引下往明有余与沈尚书居住的两间厢房摸去,黑衣人点了几根香,轻轻投入房中,过了一会儿撬开房门进去。
黑衣人见床上拱起一团,提刀就向床上砍去,入刀却轻松砍到床板,黑衣人愣住,掀开被子一看,里面躺着的是一个枕头,大惊之下回头,一把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角落里有声音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见同伴落入敌手,闯进来营救,双方立刻厮杀在一块。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丁春,去看看沈尚书。”
丁春一剑划破一个黑衣人的喉咙,领命而去,还剩下几个黑衣人杀向那个角落,明有余随手就抽出边上装饰用的花枝,“丁秋,站着别动。”
丁秋响声应道:“是,公子。”
黑暗中看不清明有余是怎么出手的,等丁秋点燃烛火,照亮房间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几个尸体,余留下一个眼睛被抽瞎的黑衣人躺在地上哀嚎。
丁秋失望道,“你们也太不经打了。”
而丁春那边,沈尚书被迷晕,边上守着的两个小兵已经被杀,幸好来的及时,丁春才在刀下救了沈尚书一命,等明有余过来看了情况,一杯茶水泼醒了沈尚书,王女才姗姗来迟。
她先是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歉意道:“不想我凉州尽然会进来这伙歹人,真是凌霜的失察之罪,请伯父勿怪。”
沈尚书刚从鬼门关回来,见到满地的血和尸体,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面色僵硬,“这也不是侄女的错,你不要自责,你可有受伤??”
“凌霜无碍,不知怎么回事,只是这黑衣人似乎是冲着您来的。”
沈尚书更不好了,“我从未来过凉州,也没有结过什么仇,到底是谁要杀我?”
明有余随意的坐在桌前,眼睨着王女,“我留了一个活口,一同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就知道了。丁春,把人带过来。”
丁春擒着一个黑衣人进来了,往地上一扔,遮面的黑布已经扯掉了,那黑衣人摔在地上,双眼鲜血直流,满地乱爬。
沈尚书正襟危坐,愤怒道:“谁人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咬牙不作声,丁春见状踢了他一脚,力气不小,黑衣人痛苦的捂住腹部,蜷缩在地上。
那黑衣人痛骂,“北国人果然狡诈多端,要杀要剐冲着老子来,折磨人算个什么狗屁!一群狗娘养的崽子,有本事杀了我!”
沈尚书出生书香世家,从小读的是圣贤书,金榜题名后一路顺风顺水的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何曾被人这样辱骂过,沈尚书涨红了脸,“你!死到临头还嘴硬!”
“爷爷我还有更硬的,你要不要看!狗日的北国人,有种就杀了我,不杀你就是没种!哈哈!”
沈尚书被气得不轻,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勃然大怒道:“哪里来的刁民?!污言秽语!”
那黑衣人还在辱骂,明有余噗嗤一笑,“沈尚书不必动怒,这等喽??涡肽?瓷松瘢?跖?闼的兀俊
王女不知明有余突然提到她是什么意思,有些狐疑,“明公子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王女听这口音可熟悉?”
“凉州人。”王女实话实说,见沈尚书变了脸色向她看来,又补了一句,“但我并不认识此人。”
“我相信王女。”明有余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看得大家都有点不适了,“接下来可能会有点血腥,王女一介女子,还是不要看得好。”
“我身为王女,也曾随父王上阵打过仗,明公子不必担忧,一点小场面我还不至于畏惧。”
明有余心想,既然她这么说了,想必也有心理准备,观察了她这么久,她的表情滴水不漏,人应该不是她派的,她没有那么蠢,杀了北国使者是自毁前程,得不到皇帝的支持,继承王位就会有风险,但此事她也并不是完全不知情,只是不知她装糊涂是为何?究竟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还是说其中还有试探之意?
只是现在就给她看见自己的真面目,是否太早了,那以后再想获得她的芳心可就难了。
明有余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递了丁春一个眼神,丁春就提剑砍了黑衣人一根手指,黑衣人顿时痛嚎,捂住受伤的手掌,鲜血滴落而下,很快在地上汇聚一滩。
“你不想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没关系,我来告诉你,我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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