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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答道，“走进来的。”
吴王烨环视四周，没发现人影，狠拍了一下凌霜身后的树干，“这里是牧州王宫，我问你怎么进来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花了点钱，就进来了，嗯？有什么不可以的吗？难道小王子不欢迎我？”
“你信不信，我现在大喊一声，就能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吴王烨狼一样的盯着她，但毕竟年纪还小，奶音的威慑力也不足，凌霜一点都不怕，“我信，但你不会，你想要继承牧州土司之位，就少不得我的助力。”
吴王烨惊讶，“四夫人近日的所作所为都是你指点的？难道不得，父王对几个哥哥都很反感，一心只想保四夫人一命。”
凌霜但笑不语，吴王烨突然起了坏心思，这里是牧州王宫，凌霜一人独自闯入这里，两人跟在凉州边境时的处境完全对调了，吴王烨坏笑道，“凌土司为什么帮我？难道是对我上次说的话动心了？看上我了？那我是从还是不从呢？”
现在的吴王烨只比凌霜高一点，她一抬头就能直视他，吴王烨长了一张得天独厚的脸，眼睛浑圆，嘴唇饱满，温润无害，毫无攻击性，再加上脸上还有婴儿肥，更显可爱。
凌霜心想，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还学会**人那一套了，她一把打开吴王烨撑在自己身边的手，只用了一招，两人就互换了位置，凌霜抽出贴身的匕首，就抵在了吴王烨的咽喉上。
她邪魅的笑，“你说呢？小——王子。”
她把小那个字咬的特别重，吴王烨脸都变了，气的通红，“我不小了，前几天刚过了十五岁的生日，现在是个大人了。”
吴王烨一点防备也没有，现在再做反抗也迟了，凌霜的脸虽然做了修饰，但还是依稀能看出她本来的模样，特别是那双清凌凌的眼，让他印象深刻，吴王烨干脆靠在树干上不动了，她要是想杀他，早就杀了，也轮不到今日。
凌霜做出决断，“小孩子才会一直强调自己是大人。”
“我叫你姐姐吧。”吴王烨换了一张可怜的脸孔，“姐姐可小心着些，别伤了我，如果不是看上了我，那你来牧州王宫干嘛？”
“别乱喊，我父王仅我一个女儿。”凌霜完全不买账，“你不是猜到了吗？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你当牧州土司，然后履行和我的合约，牧州不得再侵犯凉州，两州和平共处。”
“那我当了王上，姐姐会和我成婚吗？”吴王烨不怕死的凑近她，凌霜担心锋利的匕首划伤了他，只得撤回了手。
“想得美。”凌霜冷声道，“我会让四夫人看着吴王土司的，一旦立下文书，我就会让四夫人交给你母亲。”
吴王烨见她收回了手，嘻嘻一笑，“姐姐这么替我着想，很难说你心里没有我。”
凌霜白了他一眼，“若是你不想要王位，可以直说，我现在让四夫人倒向三王子还来得及。”
吴王烨收起嬉笑的脸，“姐姐，不要啊，三哥哪有我听话？我若登上了牧州土司之位，肯定是只听姐姐一个人的。”
“大可不必，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了。”
吴王烨腆着脸一路送凌霜回院里，路上的人看到议论纷纷，只道是四夫人院里的大侍女搭上了小王子，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凌霜目不斜视，从容自若。
临分别时，吴王烨还在依依不舍，“姐姐，我改日再来看你，你莫忘了我。”
凌霜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关上院门。
罕见的，四夫人第一次在夜晚回来了，神色颇为慌张，一把抓住凌霜的手，“雪儿，王上不行了，吐了好多血，还写了继任文书，立小王子吴王烨为下一任牧州土司，就当着我的面写的，我出来的时候，大夫人就盯着我，问我王上有没有想好立谁为继承人，我说我不知道，我好害怕，我怕大夫人知道这件事会杀了我。”
“没事的。”凌霜拍拍四夫人的肩，“文书在哪？”
“就放在王上的枕头下面。”
凌霜问：“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没了，王上写继任文书的时候就我一人在边上，殿里没有其他人，但大夫人就在外面，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她还威胁我说，如果继任的不是大王子，就立刻处死我、、、”
四夫人实在六神无主，凌霜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冷静下来，“夫人！听我说，现在只有一个人能保住您的命。”
“谁？”四夫人救命稻草一般看着凌霜。
“六夫人。”凌霜直视着四夫人，“您听我说的做，就算王上写了继任文书，但不保证就能完整的落到小王子的手里，指不定大夫人会趁着王上下一次昏迷而搜索王上的寝殿，所以你需要把文书偷出来，交给六夫人，求她保你一命。”
“把文书、、、偷出来，能行吗？”
凌霜坚定道，“夫人，您信我，文书偷出来之后，我陪您一起去见六夫人。”
不过寅时，吴王成文的病情加重，侍从前来请四夫人，说吴王成文在寝殿中大喊大叫的要见四夫人，凌霜让四夫人安心去，照常哄好吴王成文，只要记得把文书带出来就行了。
天亮的时候，四夫人回来了，神色不太好，想是很受了一番折磨，一见到凌霜就落了泪，她嘶哑着声音，“大夫人她、、、”
凌霜连忙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怎么了？夫人您慢慢说。”
“我出来的时候，大夫人让侍从搜我的身，完全不顾及我的颜面，我抵死不从，她就让人把我按到地上，但好在我听你的，把文书在腰上缠了一圈，只当是多了一件衣服，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文书呢？”
四夫人脱了外衣，又脱了里衣，只剩一层薄薄的肚兜，那文书就缠在她腰上，用一条腰带系住，她取下来递给凌霜，又一件件把衣裳穿好，眼泪就没听过。
凌霜打开文书看了一眼，果然清楚的写着继承人就是吴王烨，“事不宜迟，万一大夫人反应过来要搜查院子就糟了，咱们现在就去找六夫人。”
她们刚躲避着侍从侍女门，从院子里的后门处出去了，远远就看见，大夫人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来了，四夫人吓得脸色大变。
“快走！”凌霜拉着四夫人的手，弯弯绕绕的走到了六夫人的院子后面，敲开门。
门头探出一个侍女的头，瞧了凌霜和四夫人一眼，“进来吧。”
侍女什么都没问，一点不奇怪她们来干什么的，想必是之前得了吴王烨的吩咐。
她们在侍女的带领下进到屋里，见到了深居简出的六夫人，六夫人很是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一张脸温柔细致，穿着打扮很是素净，笑容温婉。
六夫人请四夫人坐下，又吩咐侍女上茶，不着痕迹的看了凌霜一眼。
四夫人忐忑不安的坐着，拿出了怀中的继任文书，看了凌霜一眼。
凌霜接过文书，上前几步毕恭毕敬的呈给六夫人，“六夫人，继任文书给您带来了，求您救我们夫人一命。”
六夫人慢条斯理的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你说说，我为何要救四夫人？”
“四夫人没有子嗣，又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在王宫中也只是多了一张嘴吃饭而已，于您而言没有任何威胁，而且，这多日以来，四夫人不受其他几位夫人的蛊惑，并未在王上面前进献谗言，一心只看好小王子，这次更是冒着生命危险帮小王子把文书送了过来，六夫人与小王子也不是那等以德报怨之人。”
六夫人轻轻了一笑，一举一动间书卷气息极浓，“你怎知我就不是以德报怨之人？四夫人得宠时也时常打压我，我现在想报仇也很正常。”
四夫人一把抓住凌霜，眼睛又红了，凌霜暗自叹息一声，对着六夫人朗声道，“六夫人若是个寻常无知妇人的话，也生不出小王子这么优秀的儿子，留四夫人一命，也可全了小王子仁厚之名，更易获得民心，这些想必六夫人都曾考虑过，不然我们进门时您可以直接让侍从捆了我们，也不必让我说这许多。”
六夫人赞许的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雪儿。”
“你以后到我院子里当侍女吧，我也给你一个大侍女的名头，如何？”
凌霜不卑不亢道，“不用了，感谢您的好意，六夫人，雪儿只想跟着我家夫人，微末之时我家夫人看中了我，我不是那等知恩不图报的人。”
四夫人感动得热泪盈眶，跟着六夫人不比跟着她这位失势的四夫人好？何况六夫人可是未来牧州土司的母亲，做六夫人的侍女风光不已，怎么不比跟着她强多了，雪儿聪慧，以后前途也未可知，一时间，四夫人心中想了很多。
其实六夫人在意的却不是这件事，“雪儿对我家烨儿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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